三月十四日,博楊城大捷後的第四天,在眾人之前舉行晚宴的桌子旁,洛林和孫堅帶著麾下的將領再次分別入座。
這一次,孫堅沒有謙讓,坐在了主座。
他端坐在座位上,一臉嚴肅地掃視著眾將,緩緩說道:“諸位,黃巾起義至今,追隨者甚眾,聲勢浩大,無往不利。我們曾經的曲阿城都被他們攻陷了。有那麽一刻,我以為他們是不可戰勝的。大概有去個茅房那麽久。”
原本眾將都非常嚴肅,結果聽他說到這裡,都開始笑得前仰後合,尤其是黃蓋,都要笑到地上了。
孫堅的一席話,把原本一件非常嚴肅的事,變成了一堂活潑的討論課。
孫堅見眾人如此,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但是,三天前,我們狠狠地痛擊了他們,證明了黃巾軍是可以戰勝的。”
眾將聽到這裡,臉上也露出得意的神色。
博楊城的諸將以一己之力抵擋住十倍於己的敵軍,一夫當關。
孫堅麾下的諸將則輕易地突入敵軍,無人可當。
眾將的反應令孫堅非常滿意,他將環首大刀放在桌子上,高聲說道:“所以,現在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重新奪回曲阿城,狠狠地踢他們的屁股。”
他說得慷慨激昂,深深地鼓舞了眾人,將氣氛推到。
“狠狠地踢他們的屁股。”軒轅破海學著孫堅的語氣學到,只是氣勢有些不足,引得眾人大笑。
軒轅破天和軒轅破峰捂著額頭,一臉我不認識他的表情。
“對於重奪曲阿城,不知諸將有何意見?”孫堅沒有怪軒轅破海的意思,繼續說道。隨後,他看向軒轅破海,問道:“破海,你有沒有什麽意見?”
軒轅破海聽到孫堅點到他,頓時傻了眼,就像上課時,老師點他回答他不會的問題一樣,瞎編是編不出來的。他張著嘴,半天沒有說話。
此時,軒轅破海非常後悔剛才的隨意搭話。
孫堅見他如此,轉向軒轅破天,眼神示意他說說想法。
軒轅破天會意,說道:“末將認為我軍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第一,我軍的攻城器械只有四輛衝車,和七架雲梯,雲梯略顯不足。”
博楊城現有的攻城器械都是唐炮、白繞他們送來的,如果隻攻打一面城門,雲梯數量倒還夠。但如果想多面進攻,還是有些差距。
隨後,他又補充道:“第二,我軍只有兩千余人,還要留一些人鎮守博楊城,人手略顯不足。崔浩和羅少保未必會出城迎敵,所以我軍攻打曲阿城有困難。”
軒轅破天知道孫堅本次從吳縣出來就有重奪曲阿城這一層意思,所以時刻留意著己方的條件,此時侃侃而談,倒像一員大將。
他說的頭頭是道,令諸將十分佩服。軒轅破海看著他,一臉崇拜的模樣。不過,他這次學聰明了,緊緊地把嘴閉上,沒有說話。
一時間,連孫堅都有些愁眉苦臉,沒有什麽好想法。
“大哥,也不是沒有機會。”洛林看向孫堅,淡淡地說道。
孫堅聽到洛林的話,抬起頭,眼神中閃出期待的目光,說道:“哦,洛老弟有何看法?”
此時,諸將的目光也都被他的話吸引過來。
“千機,你來說吧。”洛林看向藥千機,點名讓他說。
諸將的目光又轉向藥千機,想聽聽他有什麽好的點子。
花舞則一臉疑惑地瞧著洛林,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藥千機向洛林點了點頭,說道:“我原本是陳瞎子帳下的小頭領,多虧洛領主收留,得以棄暗投明。”
眾人早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但感於他在蘭籍村的作為,都對他十分認可,倒沒有因此而產生什麽責難。
隨後,藥千機繼續講道:“現在,曲阿城中有三位原陳瞎子帳下的頭領,陳瞎子死後,他們就投了白繞,如今正在城門當值。前日,我將陳瞎子被白繞所害的消息告訴他們,他們表示願意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為陳瞎子報仇。”
藥千機口中的三人便是玉清子、袁琦和望江石。他們被洛家軍大軍碾過之後,隨機傳送到曲阿城附近。後來,三人相遇,結伴投效白繞。
不過,由於某些不為他們知的原因,白繞並沒有重用原本是陳瞎子手下的三人。
至今,玉清子也隻混到了北門守衛的一名小什長,而袁琦和望江石都還是一名勤勞勇敢的小兵。
眾將聽罷,都對此表示疑惑,不知玉清子三人是否可信,猜想這會不會是黃巾軍的陰謀。
“我願先行出發,到曲阿城進行聯絡,為大軍做內應。”藥千機聽眾人懷疑,當即站起身,表示願意親自進一趟曲阿城。
眾人見他如此,不再言語。
孫堅聽罷,擺擺手示意藥千機稍安勿躁,讓他先坐下。他轉頭看向洛林,說道:“洛老弟什麽意見?我覺得這點內應有些不夠。”
洛林站起身對眾人說道:“我相信藥千機,也相信他的判斷。另外,我們的內應可不只這些。”隨後他看向扈三娘,對她說道:“三娘,你來說吧。”
後者會意,緩緩說道:“孫大人離開吳縣後,一部分跟隨您去吳縣的曲阿百姓也離開了吳縣。他們有一部分人已經進入了曲阿城,包括雲中歌、陳紫雲等人,大約有四百余人。他們願意在曲阿城內幫我們聯絡百姓,助我們奪回曲阿城。”
扈三娘講話不卑不亢,擲地有聲,一字一句地衝擊著眾將的心靈。眾將聽罷,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孫堅也感歎道:“沒想到,還有這麽多百姓願意協助孫堅。諸將聽令,這一戰,我們隻許勝不許敗。”
“得令!”
眾將聽著孫堅的話,也攥緊了拳頭,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辜負百姓們的信任。
會議後半段的內容,就是關於這次重奪曲阿城的具體部署了。眾將集思廣益,踴躍承擔最艱巨的任務。最終,眾將敲定了各自的任務,責任到人。
隨著孫堅的一聲令下,眾將紛紛請辭,開始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洛林則示意花舞、廖清雲和三哥留下,他需要和他們商量一下洛家軍在戰鬥整體進入反擊黃巾軍階段之後的具體方針,他們要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