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我卻是始料未及,在女兒國,有女皇帝、女將軍、女保鏢、女獄卒,雖然照此推理出現女土匪也很正常,卻沒想到她們來得這麽快……
一乾男人們才出龍潭又入虎穴,不禁一個個面面相覷臉有苦色。
那女土匪在馬上展了展腰,懶洋洋道:“對面的人可聽清楚我的話了?我們只求財不要命,身上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自覺點,全拿出來吧。”她沒穿甲,只有牛皮束住腰身,一挺腰之際顯得身段玲瓏凹致,倍顯嫵媚。
她手下那些嘍囉有的騎馬有的步行,手裡各式各樣的兵器都有,雖是一班女子,也是殺氣騰騰。
我再回頭看看身後這幫廢柴,個個面有菜色疲憊不堪,別說跟人家放對,就是跑都跑不了。
我歎口氣,上前一步衝那女土匪抱個拳道:“大娘好。”
那女匪饒有興致地看看我道:“你是這幫人的頭頭?”
我歎氣道:“就算是吧。”
“好,我的話你也聽明白了,錢留下,姐姐我今天沒什麽興致,人就不要了。”
看來我們遇上的還是一幫專業素質很強的土匪,劫財不劫色,我唉聲歎氣道:“大姐你看好了,我們像是有錢的人嗎?”
那女匪伸長脖子向我們隊伍裡打量了一眼,不耐煩道:“姑奶奶又不是算命的婆子,你們到底算命來路?”
我誠懇道:“從衣服上還看不出來嗎?我們是剛從監獄裡逃出來的囚犯。”
“哦?”
那女匪愣了一下,頓時來了興趣:“莫不是京郊的男監營?”
我說:“正是。”
“有意思,我聽說有這麽個地方,本還想閑了去參觀參觀呢,沒想到你們都跑出來了。”
那女匪好奇道:“說說你們是怎麽跑的?”
我意興珊闌道:“這有什麽好說的,一千多個男人被不到一百女獄卒管著,她們把我欺負得狠了,我就一鼓作氣帶了兄弟衝了出來。”
“哈哈,還有這麽有趣的事兒。”那女匪轉頭跟他手下嘍囉笑道:“一幫男人居然越獄,可見那句話說的沒錯——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女嘍囉們放聲大笑,我鬱悶的直想給她們每人一個大嘴巴,這有什麽可笑的呀?女人這種動物真是不可理喻,難怪她們看那種腦殘劇都哭得稀裡嘩啦的。
那女匪笑罷多時,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們是土匪你們是逃犯,說起來大家也算半個同行,我不為難你們,不過看到你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我們山寨最近正缺一批統一樣式的軍衣,其實也沒多少活兒,可是老百姓不敢接,你們既是男監營出來的,紡線織衣應該不在話下,你們要能乾我把這活兒交給你們,不知意下如何?”
我渾然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道:“你要我們給你們做衣服?”
那女匪道:“正是。”
我摸著下巴道:“不去行嗎?”
那女匪斐然道:“我梅力紅最佩服的就是有膽色的人,你們敢於越獄出逃我是很欽佩的,我把話說明白,要你們做活絕不白做,每人每天給工錢,不想乾也不勉強。”
她微微冷笑道,“其實要不是看你們無處可去我還不想收留你們呢。”
我問耿翎:“你看呢?”
耿翎道:“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兄弟們又餓又累,在這荒野中萬一遇上官軍那就全軍覆沒了,不如在此稍作整頓。”
蕭炎小聲道:“她不會陰咱們吧?”
我擺手道:“這個倒不用擔心,咱們這一千多人無非都是兩個肩膀擔個腦袋,大不了白給她乾點活也就是了。”
耿翎道:“也趁機避避官府的風頭。”
我跟梅力紅道:“我們幹了!”
梅力紅笑道:“這就對了,在我這掙點錢再各奔前程總好過你們暴屍荒野。”我說:“不過你得管我們吃住。”
梅力紅道:“屁話,我梅大娘難道會隻叫你們乾活不給你們吃飯?”
就這樣,我們隨著梅力紅的人馬上了山,跟著我的這些男人雖然都是雞鳴狗盜之輩,擔見了土匪也害怕,好在這一路上狀況不斷也都學會了隨遇而安。
我們眼前這座山叫神峰山,梅力紅的山寨自然也毫無出奇地叫神峰寨,寨子建在半山腰上,我們上來一看只見這裡地勢廣闊雲山霧罩,梅力紅手下總共有三百多人,在這山腰上儼然一個小鎮的摸樣,嘍囉們各自有自己的屋子,鐵匠鋪成衣鋪一應俱全,山上還墾出幾畝梯田,雖然是一幫土匪,但屋舍整齊綺麗,倒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女人們就算當了土匪,生活情調依然不減。
梅力紅也確實夠意思,當天夜裡大擺筵宴款待我們這群不之客,我本以為過慣了苦日子的男人們得好好過一過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癮,沒想到這群貨們肉是沒少吃,酒卻很少喝,一問,都不會,個個都規矩得像要出嫁的大姑娘似的,我這個掃興就別提了,反倒是梅力紅見我喝酒,頻頻向我舉杯,雖然是寄人籬下,這總算是我到了女兒國以後第一天過舒心日子,宴席上的酒又沒什麽勁,所以酒到杯乾,最後我和一幫女土匪都喝多了,梅力紅喝得東倒西歪,摟著我的肩膀笑道:“龍洋,這群男人裡就你對我脾氣。”
我也忘乎所以,眼見身前一片鶯鶯燕燕,不自覺地把這當了夜總會了,不停地攬著不同的姑娘,調戲完這個調戲那個:“來,陪哥幹了這個哥給你唱個曲兒。”姑娘們唧唧咯咯地笑著,走馬燈一樣把我圍在當中,個個眼波流轉笑巧嫣然。
余曼麗紅著臉一個勁地歎氣:“太失態了,龍哥太失態了……”有姑娘找他喝酒,余曼麗眼觀鼻鼻觀口,眼睛也不敢抬。
酒甘耳熱的梅力紅忽然一把攬住我,笑嘻嘻道:“今晚你陪我睡怎麽樣?”她那些手下一聽話頭不對,全都笑著走開。
一聽還有mm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可是扭臉看著耿翎等人都關切地看著我,那眼神依稀就是擔心他們的帶頭大哥委曲求全賣身求榮,好在我靈台還有一片空明,反應過著就是女兒國了,隻得唉聲歎氣道:“不好。”
梅力紅頗感意外,吃吃笑道:“怎麽不好了?是嫌我長得不好看麽,那告訴我你看上誰了?”
我往她身上瞥了兩眼,急忙老僧入定一樣道:“總之就是不好。”
這女土匪身段妙曼容顏嬌媚,怎麽也算得上一個極品尤物,可在女兒國就算是天仙也不能隨便睡,尤其現在,睡了就成壓寨夫人,同樣是上床,這個睡和被睡我還是滿介意的……
我喃喃地對梅力紅道:“等多咱你們女兒國男人當皇帝了,我再和你睡。”
梅力紅一愕,隨即哈哈笑道:“你真是喝糊塗了,好吧,不睡就不睡,我從來不勉強男人。”
第二天我們就開始在山上乾活,紡線繡花這些營生對他們來說倒是輕車熟路,我既不會乾更不願意乾,仗著算是大哥,索性厚著臉皮滿山轉悠,在鐵匠鋪前我碰上了耿翎,他因為只有獨臂也不能乾活,鋪子裡兩個女人正在打鐵,牆上掛滿了兵器,一個女人用夾板夾住一塊燒紅的生鐵,另一個女人便乒乒乓乓地砸,耿翎就在一邊出神地看著,我湊上去問他:“好看麽?”
耿翎顯然有點走神,隨口道:“好看……”
我隨即往那打鐵的女人身前瞄了一眼,鋪子裡炙熱難當,她隻穿一件薄衫,胸前的一對肉團隨著鐵錘上下飄舞,我賊忒兮兮道:“果然好看,想不到耿哥也有這興致哈”
耿翎回過神來道:“啊,什麽興致?”
我一捅他,會意道:“都是男人,別裝了。”
耿翎卻道:“我是在想,咱們若要投軍,須得有趁手的兵器才好,這門手藝要學會才是。”
我汗顏了個,忙道:“這活兒本來就該讓男人來乾。”
耿翎上前對那砸鐵的女子道:“我來幫你如何?”
那女子失笑道:“哪有男人打鐵的?”但是有人幫忙她自然十分願意,便把鐵錘交給了耿翎,耿翎單手接過,隻幾下就把那紅鐵砸成了薄薄一片,那女人意外道:“咿,乾得還真不錯。”
耿翎又問了她幾個關於如何鏨火如何交疊的問題,把錘子還給她,除了鐵鋪跟我說:“看來要想離開女兒國還有很多事情要學著做,我還有個想法得征求你的意見。”
“你說”
“我想把修煉的訣竅教給那些帶出來的兄弟,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我說:“這是好事兒啊,但凡願意學的你就教。”
“多謝了。”耿翎道:“咱們自己的事情也不能耽誤,咱們男人在女兒國低人一等,出了女兒國又低別人一等,所以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我在想如果咱們多人都能達到劍童級別,投軍的話無論哪個國家都會歡迎的?而有了劍神秘籍,一般人達到這個級別天左右應該差不多。”
“那以後白天乾活晚上就把他們召集起來跟你學習你看怎麽樣?”
耿翎點頭道:“不光要練氣,最好還能學些武功招式,甚好打鐵蓋房,耕地播種這些東西也得學。”
我笑道:“山上那麽多土匪不都是現成的老師嗎?一會我跟梅力紅說。”
結果我跟梅力紅一說,梅力紅是舉雙手讚成,我們上山以後屋舍本來就要修繕新建,她正愁沒有人手,聽說我們願意幫忙自然是求之不得,我又提出要派人幫她的手下打造兵器耕種農田,這些活兒都說苦活累活,梅力紅更是樂得清閑,甚至要我專門分派出一部分人跟著她的人學習,以後她就當甩手掌櫃了。
於是我和耿翎召開了私下的營連級幹部會議,每個營都派出一個排來單獨學習,晚上則由各排排長曲他屋裡開練氣補習班,回去再傳授給底下的人。
就這樣,我們在神峰寨展開了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學習生活,白天,大部分去給土匪們做衣服,一小部分去跟山上的人學各種手藝。晚上集體練氣,至於功夫招式,土匪們都是好手,我叫他們別那麽死心眼,適當賣弄賣弄“姿色”還怕沒人教?這就像女徒弟跟男師父學手藝,只要你用心,對方根本就沒機會藏私嘛,不過再大一點尺度的話我就不敢說了……
一個禮拜之後,這天我正在和梅力紅耿翎閑聊,齊小環忽然嬌喘籲籲地跑進大廳,上氣不接下氣地跟我說:“龍,龍哥。”
我說:“什麽事兒急成這樣?”
齊小環賊兮兮道:“我有個重大現要跟你和梅寨主說。”
梅力紅道:“什麽現?”
齊小環眼珠轉了幾轉道:“我在山下現一隊馬車,大概有多輛,裡面可全是好東西呀……”
我笑罵道:“呸,關你屁事,你真把自己當土匪了?”
梅力紅瞪我一眼道:“怎麽說話呢?土匪怎麽了?”
我賠笑道:“這不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嗎?”
梅力紅看了齊小環一眼道:“可以呀,我的人都沒現倒讓你搶先了,說說,車裡都說什麽?”
齊小環神神秘秘道:“看車轍印子,前面起碼有車裝的是白花花的銀子!”
梅力紅激動得一下站起來了:“你說什麽?銀子?”
齊小環接著道:“後面那些車被服糧食什麽都有,而且沒有軍隊押運,走的是馬幫。”看來這小子這些日子跟梅力紅的手下真沒少學東西,掌眼探哨這些絕招更是青出於藍。
梅力紅一聽是馬幫反倒是凝重起來,問道:“知道走得是誰家的車馬嗎?”
齊小環道:“那旗子上就寫了一個‘蘇’字。”
梅力紅隨即坐下,慍惱道:“蘇家的貨還說什麽?讓他們過去吧。”
我好奇道:“蘇家怎麽了?”
梅力紅沒好氣道:“你不會不知道蘇重威吧?”
我一下蹦起來:“她們家的貨?”
梅力紅道:“知道就好。”
我用拳頭把桌子砸得蹦蹦直跳:“你為什麽不劫?”
梅力紅斜眼看我道:“你既然知道蘇重威,難道不知道她女兒是誰嗎?”
我跳著腳道:“不就是蘇競那丫頭嗎?”
梅力紅呵呵一笑道:“哦,你還知道啊?“我說:“就因為這個?”
梅力紅攤手道:“那你說呢?蘇競別說我惹不起,就算整個聯邦大6的匪寨響馬綁成團兒也經不起人家一個手指頭啊。”
“那你知不知道蘇競目前不在大6?”
梅力紅擺手道:“不管她在不在,給劍神個面子還是應該的,這筆買賣不能做。”
我面紅耳赤道:“要是比別人家的也就算了,這東西要是她們家的,我還非得乾他一票不可!”
耿翎道:“小龍,三思啊,再說你不是和蘇劍神有舊嗎?”
我大聲嚷嚷道:“有舊?我和她是有仇!她把老子害得多慘啊,收她幾車東西做賠償這有錯嗎?”
我現在是一聽蘇競這倆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要沒有她,我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傷心的地方?要沒有她,我何至於差點被女人嫖了?何至於蹲大牢玩越獄還眼睜睜看著多個姑娘不能睡……現在我們窮困潦倒淹留於此被一群女人養活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要想遠走高飛這些物資對我們是何其重要啊,她媽就算把這些東西雙手送給我也不足以彌補我心靈創傷的十分之一!
梅力紅笑眯眯地看著我道:“你還和誰有仇?”那意思很明顯,是笑話我不配。
我大聲道:“不管,這批貨我要定了。”
梅力紅玩弄著自己的手指淡然道:“反正這事兒我不參合,要拿你自己去拿。”
我嗤笑道:“你以為就你有人?我兄弟也不少!”
梅力紅憤然起身道:“嘿,你還漲脾氣了?”
我衝齊小環揮手道:“去,把咱們的兄弟都找來,跟哥乾點男人該乾的事兒去!”
不一時,那些還在各處乾活的難兄難弟們被我召集在空地,他們都不知道我有什麽事,個個神色茫然。
我站在一塊石頭上,揮舞著胳膊道:“山腳下有人給咱們送來不少好東西,要不要就看你們有沒有膽子了——齊小環,告訴兄弟們那些車上都有什麽?”
齊小環道:“別的沒看清,反正車白花花的銀子是一定的。”
眾人頓時大嘩起來:“我們要!”
我嘿嘿笑道:“想要就跟我走,不過你們聽明白了,這可不是搶,是有人該咱們的。”
些人都早就紅了眼,哪管三七二十一,況且這幾天住在土匪窩裡耳濡目染也早就把自己當成梅力紅的同行了,一起振臂高喊:“走!”
劉景道:“我不同意,這樣一來咱們不就真的成了匪患了嗎?”
我說:“你不同意可以保留意見,但這是私人恩怨。“梅力紅小心道:“你不是真的要乾吧?”
我正色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梅力紅愣了愣,忽然衝我一挑大拇指道:“行,你還真像個娘們!”
這是誇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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