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文中午不在家吃飯,家中的女眷們都坐在一起。
崔氏和姚氏兩個人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們對面的幾個姑娘。
只見陳玉柔拿了根筷子感覺怕有幾十斤,半天也不知道夾一下菜,恨不得把碗裡的飯一粒粒數著吃。而陳玉珊壓根就沒有動筷子,他是把腦袋歪在一邊,擱在自己的手臂上,幾根手指跟後世的鋼琴家一樣,來回彈個不停。姚琳則是一邊細嚼慢咽,一邊看著陳家姐妹,碗裡的飯就是不見少。
“不吃了!”姚天保大口吃了幾下是把碗一丟,不爽地說到。
“天保,你幹什麽?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崔氏是連忙喝止了自己的兒子,如今男主不在家,正是兒子一展男人風度的時候,豈料這混小子卻在這裡......
“算了,嫂子,其實......我也吃不下!”姚碧蓮是慢慢地放下了碗筷,對著外面喊了一聲:“小榮,可以把湯端上來了。”
“大家怕是昨晚吃的太飽了,既然吃不下,那就喝點湯吧!”
姚天保連忙接過了話頭,回道:“姑母,不是吃飽了,是今天中午這飯菜太......難吃了!”
“你......盡胡說!”崔氏一拍桌子,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因為今天中午的幾個菜是姚氏親自下廚與她合夥完成的,本來以為是好評一片,誰料都是插圖式差評。
“蓮妹,你別聽這混球胡說,我覺得這菜味道挺好的!”
“好,那你慢慢吃,我不吃了!”姚天保將碗往前一推,兩腳一蹬,椅子受到反向力量往後一退,鬧出好大的聲響,他跟沒事人似得跑了出去。
“天保,天保......”任憑崔氏怎麽喊,她兒子也沒回應。
“我也不想吃了!”陳玉珊歎息一聲,伸了個懶腰,慢慢悠悠地走了。
“舅母和二娘慢慢吃,我吃飽了!”陳玉柔也起身了。
“啊......我也吃飽了!”姚琳跟著說到。
眨眼間,諾大的一個餐桌上只有崔氏和姚氏兩個人,是你看我,我看你,隨後都是把碗筷放下。
過了好一會兒,姚氏才道:“嫂子你吃飽了麽?”
“嗨,我一天到晚什麽也不做,也不知道餓,吃不吃都行!”
姚氏淡然一笑,“你說咱們做的這菜真得那麽難吃?”
“不難吃!只是......別那小子做的菜好像是差了點兒!”
姚氏長歎一聲:“這裡沒人了,嫂子就別往咱們兩人臉上貼金了,這味道哪裡是差了一點兒,簡直是差的遠了!”
崔氏默然,雖然她昨晚收了武振漢的禮物後依舊是對其非常不感冒,但是這個事實還不得不承認。
“什麽玩意兒,跟豬食似的!”
“天保,你在說什麽呢?”
“怎麽,我說得不對麽?”姚天保是坐在石凳子上臉轉過來對姚琳說到,“我都看出來了,你們不也是因為昨晚那菜好吃麽!嘖嘖,要是真說起來,那小子燒得幾個菜比那個什麽鳥仙客來的菜品味道好多了!”
陳玉珊道:“你說的不錯,但是你也不能罵咱們啊!”
“我什麽時候罵你們了?”
“你當然罵了,你不但罵了咱們,還罵了我娘和你娘!”
姚天保一下子站起來,駁斥道:“胡說,我什麽時候罵過?”
“剛剛罵過,你說我們吃的是豬食,那我們是什麽?”
“我......”姚天保有口難辯,
隻得是灰溜溜地跑去練武了。 幾個姑娘則是亦步亦趨,佔據了姚天保剛剛坐著的那個石凳子上,圍著石桌子,開始敘話。
陳玉珊提議道:“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沒精神啊,咱們說點開心的事情!”
“開心的事情?”姚琳喃喃自語,“家園都被那金人給破壞了,還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啊!”
“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就說點別的不好麽?”陳玉珊不依不饒。
姚琳搖搖頭,歎息了幾聲,最終沒有什麽可說。
“那我來先說吧,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十歲那年遇到個拐子,那拐子好凶,一把把我捉住,意圖用東西塞住我的嘴巴,然後有一位年輕的大俠出現了,三拳兩腳打跑了兩個拐子,救了我......”陳玉珊說話時是手舞足蹈,恨不得將當時的戰鬥情景再現。
“然後呢?”姚琳似乎覺得故事有點意思。
“然後......我爹為了表達謝意,送了他五十兩銀子,他就走了!”
虎頭蛇尾,這故事不好聽!
姚琳顯然是意猶未盡,把目光看向陳玉柔,得到的卻是掩口一笑。
“哎,我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上了武藝,多希望有一天能夠再見到他啊!”陳玉珊似乎有點兒神往。
姚琳笑嘻嘻道:“我說呢,玉姍妹子看來是得了相思病啊,看來那人一定是個英俊瀟灑,身手不凡的大英雄!”
陳玉珊雙手把臉一托,撅起嘴巴,道:“應該算是吧,就算不是,那至少比你弟弟也強多了!”
“是麽,妹子這話怎麽說的!”
“哎,你弟弟啊......一天到晚三腳貓的功夫到處顯擺,那麽胖還拚命吃,以後肯定會胖死!”
陳玉柔連忙嗔怒道:“玉姍,這麽說太失禮了,天保好歹比你大半歲,是你表哥,你怎麽這麽說他?”
“沒事,玉姍妹子就是這麽個性格, 就算我弟弟人在這裡大概也不會生氣的!”姚琳連忙打了個圓場,又道:“柔妹妹有什麽難忘的開心事啊?”
“我?”陳玉柔瞬間有些羞澀起來,口中慢慢地說道:“三年前,我在城內遇見個姓馮的公子,他才華橫溢、品貌出眾,棋藝更是一絕,還曾親手指點過我呢!”
“後來呢?”陳玉珊和姚琳異口同聲問到。
“後來他去了大名府,再也沒了消息!”
“你們這是......都是有了心上人了啊?”姚琳笑了笑才說到。
“你難道就沒有?明年你就到了出閣的年紀了!”
“玉姍妹妹,你不知道男女婚事乃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麽?”
“話不能這麽說,就像那個小武子說得一樣,人要是沒了理想和鹹魚有什麽分別?”
“鹹魚?為什麽這麽說?”
“小武子說了,鹹魚就是那種永遠不用蹦躂了,也蹦躂不起來了!”
姚琳和陳玉柔都是不禁莞爾,還別說,這樣一解釋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哩。
等笑過了,姚琳才有些感慨地道:“別說,我倒是覺得這漢哥兒人真不錯!”
說完後,她見陳家姐妹都是一副好奇的目光,便道:“你們別這麽看我,我只是如實說話罷了。聽玉柔說他很聰明,棋藝是一學就會。又會武藝,連天保都不是他對手。還燒的一手好飯菜,還會賺錢,還特別的大度......”
姚琳說完後,場面一時寂靜,陳家姐妹都是若有所思,又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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