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臉繼續說道:“不勞動者不食,沒有理由給予一個沒做出任何貢獻的人銅幣,哪怕這個人有志成為騎士也是如此……”
艾德說道:“夠了,快把你的嘴閉上。”
長臉道:“艾德,即便你不願意聽,也必須聽從我的勸告。規矩就是規矩,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他指著旅館裡的人說道:“你問他們,我說的對嗎?”
艾德面對著旅館裡的眾人,這些人雖未說話,但冷漠的表情已經把自己的態度表露無疑、
這個年輕時有鐵拳之名的艾德,在此刻也不過是一個店鋪的老板。
他要想將生意繼續做下去就不能任意妄為,他必須遵守規矩。
在旅館的眾人的態度面前,他選擇了妥協。
艾德帶著歉意對羅素說道:“小哥……”
剩下的話他猶豫著沒有說出口,旁邊的長臉代了勞。
“艾德是說他許給你的價值一百枚銅幣的麵包劵沒了!”
表面確認,實則逼迫地艾德說道:“艾德,你說我說的對嗎?“
艾德在此刻已有了怒意,但此時並不是發作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隻得他應了句:“是……“
長臉面對旅館裡的眾人說道:“大家聽到了嗎?流憶旅館的艾德先生是個守規矩的人,他不會施舍給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旅館裡的人哄笑起來。
那個身穿半身甲的男人此刻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眼羅素。又望向艾德。
艾德略帶怒意的說道:“古德,我可沒有說過這話。”
古德把身體靠在櫃台上,台下是為他歡呼的人,他小聲對艾德說道:“不管你是不是說過……你都必須遵守,這就是規矩。”
在一旁的羅素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艾德卻仿佛體會到羅素此時的掙扎,他喊了聲”娜娜“。
一旁垂頭喪氣的娜娜似乎有了精神,她靜待著艾德指示。
“你去把我們用來實驗的黑麵包拿來。”
古德橫叉一手,他大聲說道:“誰不知道你所謂的黑麵包就是……就是你施舍的借口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羅素此刻終於知道,娜娜所謂的用來實驗的黑麵包到底是什麽了。那只是一個借口,一個施舍者施舍的借口,一個饑餓者接受施舍的借口。
對於接受施舍的羞愧,對於娜娜的感激在羅素的心中衝蕩。他的頭慢慢抬起,用余光瞟著長臉的古德的高談闊論。
“艾德,別忘了你承諾的事情。”
“沒有理由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之輩吃飽喝足,當他知道餓的時候,他就知道該做什麽了!“
“不是在林裡宰殺幾隻野雞,就能當騎士的!這不是他應該做的。”
身穿半身甲的騎士在旁已經握緊了拳頭。
按理來說他和古德的觀點一致,理應對他的話語十分讚同才是。
但此刻的他卻仿佛受了極大侮辱似的,兩頰漲紅,似乎隨時都要動手。
艾德此刻雖不情願,但也只能遵從,他對娜娜說道:“算了,娜娜。”
他又對羅素說道:“小哥,雖然對不住。但是我們這裡無法為你提供食物了。”
羅素搖搖頭,似在示意不用表達歉意,又似在述說“你們對我的幫助已經很多了”。
古德又一次打斷了兩人語言的交匯,他在旁說道:“不是不提供食物……而是:想要吃的就必須用銅幣來換。
” “你說是嗎,考特?”
他指的是旁邊身穿半身甲的騎士,在之前考特就對於長臉古德的話語有所不滿,在此刻看到古德借他的名號,他冷哼了一聲。
古德納悶考特為何沒有像想象中的讚同他說的話,但他話語仍然不停他裝腔作勢地說道:“終上所述,我們歡迎任何人用勞動換取錢財,用錢財換取食物。但是我們不歡迎任何投機取巧之輩,用什麽‘騎士’的名號騙取施舍。”
他向在場的各位施了一禮,他問道:“諸位……我說的對嗎?”
下面傳來歡呼聲和讚美聲。
他傾聽著,仿佛沉浸其中。
在一旁的羅素想要離開這喧鬧的環境,卻邁不開腿。因為他一回頭就是對他的嘲笑。
他停在那裡,周圍是對他的非議與謾罵。他不知道怎麽面對那麽多的排擠。
他只知道自己那麽多此生死都走過來了,都沒有今日這樣難以應對。
耳畔是艾德的一聲歎息。
羅素似有憤恨地在心底說道:“如果能的話,我也不想去殺什麽怪物。”
天大地大,對他來說是此片天地如此之小,小到連一片容身之地都沒有。
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那塊小小的牌子。
注釋是一片問號的無名鐵劍被評價為”一個銅幣也不值“,那麽這個全是問號的牌子也一樣換不得一枚銅幣。
他將這牌子推出去的結果也不過是再聽得幾句侮辱罷了。
即使如此,幾場生死下來的羅素已能摒棄舉步不前,他隻想做些什麽改變如今這個局面。
無論這個改變是好是壞,他都認了。
他將牌子推向櫃台。
一旁的古德看到他仍然沒有放棄,譏笑道:“又拿出了什麽破爛……想要換麵包?”
“也是在你殺的野雞、野兔中撿來的?”
“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一旁的考特轉過頭來,他同樣好奇羅素拿出來的是什麽東西。
古德拿到手上,不屑地對羅素說道:“就這個東西?隨便拿塊木板就能雕刻,和我之前說的一樣……不值一枚銅幣。”
考特在此時卻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他有些激動地說:“古德,快把這東西給我看看!”
古德以為考特是同情羅素,將他手中的牌子吹出幾番價值來。
他搖搖頭,對考特說道:“這東西……?就是快破木頭!”
他隨手要將它扔到地上,考特急忙伸手,仰面撲倒,最終還是沒讓那牌子掉到地上。
看到考特如此鄭重,古德有些發慌,但仍以為眼前的考特是裝腔作勢。
哂笑道:”不就是塊破木頭嗎?“
考特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
“古德?你覺得這只是塊破木頭!你的先祖裡面有三位受過封號的騎士,所以你在這裡才能受到如此的尊重。”
提到古德先祖,古德仍是與有榮焉,他沉浸在祖先的輝煌之中,沒有注意到考特的意圖。
考特在這個時候提到古德的先祖,絕不是無矢放的。
“古德,如果你的那三位先祖還在人世,絕對會被你所說的話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