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薩滿帶著他帶來的那些人圍著篝火在那裡跳著不知名的舞蹈時,營帳內來了幾個面色焦急的身著黑色鎧甲的將軍以及一批穿著長袖黑衣的官員們。
他們站在營帳口,看著在那裡跳著舞的薩滿們,面帶肅穆!
對於薩滿們的祈福舞,古丹國上上下下沒有任何人敢阻礙。
所以營帳內莫名的平靜了下來,除了薩滿們手上手杖發出的鈴鐺聲外!
一刻鍾後,儀式完成,跳的虛脫的薩滿喘著粗氣,來到江哲躺的床前,薩滿隨從端來一碗用不知名的液體,薩滿用手指蘸了一點後,在江哲的額頭上點了點。
隨後用先前不知名的語言,說了一些江哲完全聽不懂的話,整個儀式才完整結束。
而江哲則是面色平靜地讓薩滿坐著這些不知所謂的行為舉止!
站在床邊的谷雨則是滿含欣喜地看著江哲躺在床上接受薩滿的指福!
等薩滿虛弱地被隨從扶著離開後,那些早就等著的高官這才來到營帳正中間。
“拜見太子!”
先是集體對躺在床上的江哲施了施單手禮,然後這才神色肅穆地看著江哲。
江哲則是滿頭霧水的看著眼前這群人!
這是要幹嘛?
正在江哲疑惑的時候,來的這一群人有人說話了。
“先皇駕崩,恭請太子登基!”為首身穿黑色鎧甲的大漢上前一步,高聲呼喊道。
這名黑甲中年男子顯然是這群人的頭頭。
“恭請太子登基!”其他官員緊隨其後地大聲呼喊道。
江哲躺在床上,側著臉看著眼前這群人興奮地喊自己登基的人。
面上平靜,但心中早就已經開始罵娘了!
登基?
這裡一環剛剛度過去,這邊又生事端,還讓不讓人喘口氣!
自己剛從魂穿的震驚中緩了過來,這群人就要自己去登基!
他不傻!
自己是太子,再加上這具身體的老爸已經死了,那麽他必定要登基!
可是自己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而且自己這幅身體很明顯是一位稚子,眼前的這些人卻想讓自己這位稚子當皇帝!
按照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來看,這些人明顯是別有用心啊!
江哲內心想道。
但有一個事實,江哲不得不面對!
那就是現在的局勢並不是由他說了算的!
難道他說不當古丹國的皇帝就能不當嗎?
顯然不是!
作為一名穿越人士,在對這些土著一點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勢單力薄的他能反抗?
要是反抗從而做出一些明顯帶有異域風格的事情,那他豈不危險了?
所以,江哲心裡很清楚,他現在要想活著,就要冷眼旁觀這一切,讓自己表現的很順從,甚至要有些愚笨!
畢竟以他的觀點,聰明人明顯比笨的人死的更早!
況且,這不叫笨,這是叫藏拙!
在什麽情況沒有搞清楚之前,把自己裝扮成一隻人畜無害的豬,是最明智的選擇。
扮豬吃虎才是一位穿越人士該做的事情!
不過,聰明人身邊總是會有愚蠢的人!
而且這些愚蠢的人總會有意無意地破壞聰明人的布置!
“太子同意登基!”谷雨迫不及待地站出來仰頭高聲呼喊道。
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在谷雨看來,江哲登基了,作為貼身侍女的谷雨將來絕對能夠在江哲成為大遼皇帝的時候,
不說給她皇后、嬪妃的位置,地位向上提升是不可避免的! 這樣她就能夠為自己家族做出貢獻了!
要是運氣好的話,被江哲納為嬪妃,為江哲誕下一兒半女,那她絕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而且太子性格懦弱,她平日裡在外人不知道的時候,太子的主意可都是她決定的!
再說了,陪伴太子十二年的谷雨不能眼睜睜看著古丹國的皇位被江哲拱手讓人!
江哲斜著眼角,深深看了看站在床前的谷雨的背影!
沒有人能夠為他做決定,他就是他,他是江哲!
不管是做臥底還是想回到家中,沒有人能夠為他做決定!
谷雨的聲音響徹整個營帳內時,所有官員沒有在意這句話到底是江哲說的,還是谷雨說的!
在他們看來,只要有這句話就可以了!
“恭賀吾皇!”為首的將軍再度一磕首,高聲呼喊道。
“恭賀吾皇!”其他的官員聞言,隨後附和道。
這些官員大部分是曾經效力於耶律京的忠臣,現在在耶律撻烈的帶領下,支持江哲登基!
江哲一臉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暗暗記下面前跪著人的臉!
因為他需要破局!
現在這個局面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作為一位能夠臥底在毒販身邊八年的人而言,不會相信任何人!
相信的只有自己!
要不然他在臥底的第一年就已經死了!
忽然,一道驕狂地聲音從帳外傳到帳內。
“恭賀吾皇?誰說他是皇帝?”一位留著八撇胡須的身穿白色鎧甲的中年人掀開簾帳施施然地走了進來,高聲質問道。
“北院大王?”一聲驚呼聲從剛剛下過的人群中傳到江哲耳邊。
“北院大王?似乎是一個很大的官職!”江哲躺在床上喃喃自語道。
“大膽蕭司溫,見到新皇還不下跪?”先前為首的黑甲中年男子見狀,霍地一下站起身,然後上前幾步,面帶怒容地喝道。
眼前的北院大王雖然比他官高半級,但現在他完全不懼!
“新皇?耶律撻烈,你確定?耶律轄賴成為新皇得到了宗族的認定?”俊朗中年不屑地道。
想當一個國家的皇帝,可不是光靠幾個人的幾張嘴唇上下一碰就可以的!
而是要讓國家內部的大部分勢力承認才行的!
一直冷眼旁觀的江哲這才知道,自己的這具身體的名字叫耶律轄賴,而剛剛進來的中年男子叫蕭司溫,穿黑甲的中年男子叫耶律撻烈。
“哼,新皇之位原本就屬於太子,現如今舊皇已去,古丹皇位理所應當讓太子繼承!”耶律撻烈神色肅穆、正氣凌然地說道。
他能夠當上南院大王就是耶律京的重用,雖然他讓耶律轄賴當古丹國的皇帝有私心,但他的話沒錯!
耶律轄賴作為先皇的唯一子嗣,原本就應當是耶律轄賴(江哲)當皇帝!
“我還是那句話,新皇登基,得到了四帳皇族的承認了嗎?得到二院的承認了嗎?再說耶律轄賴成為皇帝,不也是會成為某些人的傀儡罷了”蕭司溫絲毫不在意耶律撻烈肅穆的神色,而是鎮定自若地說道。
對於耶律撻烈的心思,他心知肚明!
“哼!”
耶律撻烈聞言,鼻子一鄒,想反駁,但想到蕭司溫背後站著的耶律酰,還是心有顧忌!
畢竟這些天他趁著耶律轄賴昏迷時,為防止耶律酰趕來王廷爭奪皇位,他可是設了一個局!
而設下的這個局必須要等耶律酰來,才可以開始啟動!
當然,要是耶律轄賴能夠安穩地上位,這個局也就沒有必要進行了!
江哲(耶律轄賴)看著眼前兩人的爭吵,毫無疑問,耶律撻烈是支持自己登上大遼皇位的,不過,目的是不是單純,那就不知道了!
而蕭司溫是反對自己登基的,而且看他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模樣,無疑是認定他這個太子是爭不過他背後的那位了!
到底是哪位,耶律轄賴就不知道了!
不過現在這兩方對峙在這裡,心裡都有所顧忌,想必是在等!
蕭司溫想必是在等他背後的那人,爭奪皇位,只有正主來了,才能進行。
而耶律撻烈是在等什麽,江哲(後面一律成為耶律轄賴)並不知道,但期間必有謀劃!
蕭司溫背後的正主很明顯有些措手不及,要不然他背後的主子應該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裡,主持大局!
耶律轄賴腦子使勁轉著。
再有一個問題出現了!
他作為太子,是要和蕭司溫背後的人爭奪皇位!
要是失敗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有失去過,才知道珍惜!
死過一次的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再經歷一次死亡的過程!
而且他這不是在為國家付出, 也不是在為人民犧牲!
躺在床上,沒有再去看還在爭吵不休的蕭司溫和耶律撻烈,而是觀察起營帳門口的情況。
可惜,情況不容樂觀,因為門口站著兩位肌肉發達的士卒!
在聯想到這是營帳,那麽周圍肯定是被軍伍包圍的!
自己想逃走,根本不可能!
現在自己身體不行,在加上手上壓根沒有效忠的士卒,能夠逃出去的希望是零!
暗自一歎氣,耶律轄賴有些泄氣!
腦袋再怎麽聰明,沒有實力也是白搭!
這是耶律轄賴在這個世界上第一節課學到的東西。
所以現在既無權又無勢的他只能作為旁觀者看著,冷眼旁觀著,接下來到底誰是勝利者。
不談耶律轄賴的泄氣,此時有一人在旁邊一直瑟瑟發抖。
谷雨這個時候沒有剛剛喊出耶律轄賴同意登基的意氣風發了。
她在畏懼,她在害怕!
畏懼蕭司溫的權,害怕耶律撻烈的勢!
蕭思溫,古丹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僅身世顯赫,而且還是古丹新一代大將,十年前為古丹擊敗南方的大梁立下赫赫戰功,可謂是古丹國的柱石,權傾朝野!
另外一邊是耶律撻烈,先皇最信任的人,官拜南院大王,要不是耶律京突然死亡,相信再過個幾年,就會成為統攝古丹朝局的北院大王!
這二人在此對峙,其他小嘍嘍敢乾預?
而谷雨她作為一個小侍女卻牽扯進去了!
這如何不讓她害怕和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