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轄賴最終出現在廷議上,而且還是帶著海量的兵馬的事情,這個消息最終還是散發出去了。
附帶的兩位古丹重臣以及諸多貴族官員被抓的消息也讓整個王廷附近震驚莫名!
畢竟耶律轄賴這一抓,可是把古丹一半多的貴族給抓了進去。
特別是宗老和北院大王兩人!
這兩人在古丹上下,可以說的上是古丹的兩大支柱!
可現在全部被失蹤回歸的皇帝給抓了起來,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小皇帝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阿言部議事營帳內。
族內除了在外的長老,所有能來的長老全部匯聚在營帳內。
他們雖然一個個坐在營帳內的座塌上,但臉上卻是掛著散化不開的惶恐不安。
他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去參加王廷廷議的族長居然被突然出現的皇帝給抓了起來,而且還是以不臣之罪抓起來的。
要知道,不臣之罪可是與謀逆一個意思的,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族長謀逆,那阿言部的下場呢?
必定是要被王廷清洗一番啊!
那他們這些曾經同意了族長投靠北院大王另立新帝的長老們還有活路?
知道這些的他們有理由害怕。
“少族長,這個時候你可是要說話啊,不能就這樣乾看著啊!”一位長老看見少族長坰蕘吉啍不說話,不由很是焦急地低聲吼道。
這個時候,他們需要一個主心骨,一個能為他們帶來生機的主心骨。
按道理說,他們已經活到了五十歲知天命的年齡,在這個平均年齡只有21歲的古丹國,已經是高壽了,不應該如此怕死啊!
但有句話說的好,人越老越怕死,一般來說,他們才是最留戀人世間的人。
“你們叫我怎麽辦?當初叫你們別參與到立帝的事情當中去,現在闖了彌天大禍,才知道來叫我拿主意,你們說,你們想讓我怎麽做?”坰蕘吉啍冷眼看著這些他可以稱伯伯的長老們沒好氣地說道。
“小啍,要知道你父親是族長,這件事情主謀是你父親,要是你不想辦法的話,第一個死的絕對是你父親,至於你,你覺得你能逃脫的了乾系?”坐在左邊最上首的長老聞言,怒拍了一下身邊的案首,然後沉聲對著坰蕘吉啍說道。
雖然說話語氣一如既往,但話語間卻充斥著隱隱的威脅之意。
沒錯,這位大長老就是在威脅坰蕘吉啍,但他所說的話也是事實!
如果阿言部族長真的被定性為謀逆之人,那麽首當其衝的便是坰蕘吉啍。
謀逆之子,絕不可留!
斬草要除根,不然春風吹又生!
這可不是上輩子地球先輩們只知道的道理,這個世界的人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哼!”
坰蕘吉啍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聽到大長老的話後,他也只是冷哼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此刻他們阿言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族長被判為謀逆之臣,那他們阿言部就是謀逆部落。
等待他們的必定是雷霆之擊。
在坰蕘吉啍不理會大長老的話後,整個營帳陷入了沉默的狀態。
就在這樣的沉默中,時間緩緩過去了一刻鍾,這個時候,坰蕘吉啍說話了。
“現如今我父親已然被抓進王廷大牢,當務之急就是見父親一面,其余的後面再說。”坰蕘吉啍開口緩緩說道。
“對,說的有道理!”
………
在阿言部一樣的場景在王廷周圍的小部落中同樣發生著,
只不過他們都是紛紛在推脫責任,都是說自己是無辜的。 但事實是,他們是真的無辜嗎?
只不過有一個事實他們是無法否認的,那就是當他們的族長被安以謀逆罪責時,他們必定逃脫不了。
這個時候,就是各個部落各顯神通的時候!
………
耶律轄賴自然是不會知道這一情況,就算知道了,也會對這些部落的人嗤之以鼻!
他把這些小貴族們一起抓了,可不是簡單地想殺他們,他是為了以後的一些打算做些準備。
現如今既然將耶律撻烈和耶律臂攝給抓起來了,也將二人在朝中的勢力一掃而空。
那麽接下來就是他施展如何掌控古丹朝廷的時候了,畢竟將這二人的勢力掃空後,古丹朝廷中可還剩下一個勢力。
這個勢力是曾經的三巨頭之一,現在更是古丹朝廷的唯一巨頭。
“谷雨,去將菏邛唼大人請來!”耶律轄賴對著帳外喝道。
谷雨就站在耶律轄賴的身邊。
現在谷雨相較於之前,整個人更加沉默了。
在耶律轄賴失蹤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整天都期盼著耶律夷臘能夠找到耶律轄賴。
可現在,耶律轄賴如此出現了,她卻越加畏懼耶律轄賴了。
皇帝心思不可猜測。
“遵命!”
沒過一會兒,宿衛軍士卒便把那位老人給帶到營帳內。
“臣菏邛唼拜見陛下!”老人見到坐在上首的耶律轄賴,滿臉激動的拜服道。
他拜服是心甘情願的,他原本以為耶律轄賴這個皇帝已經死了,可沒想到耶律轄賴不僅沒有死,而且還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不僅保住了皇位,還一舉擊潰那些賊人臣子。
真的萬幸於古丹啊!
畢竟耶律轄賴才十二歲!
“愛卿起身!”耶律轄賴平和地溫柔地說道。
“臣謝陛下!”
“愛卿,你可知朕今日找你來所謂何事?”
“臣不知!”菏邛唼顫抖著嘴邊白色的胡子,然後搖搖頭道。
作為混跡古丹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他很清楚,皇帝的心思最好別猜!
要不然的話,絕對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在廷議上,愛卿所作所為皆在我眼中,在古丹,像你這樣的忠臣,可是越來越少了!”耶律轄賴揚起頭,看著頭頂的營帳,然後搖搖頭以遺憾的語氣說道。
“………”
聽到耶律轄賴的話後,菏邛唼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顱,
這要他怎麽說?
難道說,皇上你真有眼光,全古丹也就只有他是忠心耿耿的。
但作為已然在古丹王廷屹立幾十年沒有倒下的他很清楚,要是他這樣說的話,必定會讓耶律轄賴厭惡。
為君所厭惡會有什麽後果?
用屁股都能夠想的出來!
“臣惶恐,我古丹帝國五百萬人中,忠於陛下之人,不下四百萬,臣也僅僅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而已!”
可是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古丹五百萬人中,僅僅只有四百萬是忠於耶律轄賴的,那麽其余的一百萬呢?
他們必定就是不忠於耶律轄賴的。
“哦,那其余一百萬呢?”
果然,耶律轄賴接下來的話就是詢問這一百萬不忠之人的事。
“這……”
菏邛唼看著耶律轄賴,低著頭不敢在言語了。
畢竟事實上,在古丹五百萬人中,忠於耶律轄賴的也僅僅只有一點點而已。
就算耶律轄賴死去的便宜父親,實際上也隻統治了三分之一的古丹而已。
古丹有太多聽調不聽喧的人了。
可轉眼想想,這不就是古丹依舊奉行部落製的弊端嗎?
“好了,朕今天找你來不是說這些的!”耶律轄賴想到這些後,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問題太多,不可能一步就到位,而是要慢慢一步一步來。
不積矽步,無以至千裡。
“臣謹遵聖命!”菏邛唼堅定回答道。
就算不能做到,但態度必須表達出來。
“朕知你乃三朝元老,是我古丹功績卓著的功勳,而且有著旁人所不能及的才能,可古丹這些年來一直沒有發現愛卿的才能,直至如今,機緣巧合之下,才得知愛卿的能力!”耶律轄賴先是帶著自責的語氣,捧著菏邛唼。
“現如今,我古丹正值多事之秋,百姓們正處於風雨飄渺之中,極其需要愛卿這等才能之輩匡扶古丹天下,為那些勤勤懇懇地百姓們貢獻自己的才能………”
耶律轄賴的話語中表明,他極其看重菏邛唼。
而且讓人覺得,皇帝明裡暗裡都在表示,他耶律轄賴接下來要重用托學珍相。
菏邛唼不是傻瓜,也不是笨蛋。
能夠在古丹朝廷屹立幾十年不到的他,在耶律轄賴開始以自責的語氣說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耶律轄賴這是要重用他了。
可菏邛唼卻是有點遲疑。
原因很簡單!
站的越高,自然是摔地越慘,站的越低,自然是越安全。
別看他平日裡只是在王廷裡做一個吉祥物,但古丹爭權奪利的那些破事沒有一件和他掛上鉤的。
可要是得到耶律轄賴的重用的話,那些安穩的日子必將離他遠去,以後的日子中絕對是充滿了你爭我奪,爾虞我詐!
所以,他會遲疑。
但另外一方面,他對耶律轄賴的即將到來的重用又充滿了期待。
畢竟人都是有欲望的。
一般而言,地位越高,越容易滿足自己的欲望。
就像皇帝,九五至尊之位,凡世間大多數欲望都能得到滿足。
當然,像那種長生不老的不實際欲望不在此列。
菏邛唼自然也免不了這些欲望。
他最想的還是能夠名揚天下。
以前他甘心成為古丹得到‘吉祥物’,只不過是由於沒有機會而已。
現在有了機會,自然是想讓自己的欲望得到滿足,他豈能不心動?
在菏邛唼猶豫間,耶律轄賴卻是很自信地看著滿臉糾結的菏邛唼。
畢竟沒有人能夠拒絕他的好意。
讓菏邛唼代替耶律撻烈和耶律臂攝組建朝廷另外一個勢力,本就是他對未來古丹王朝的布局。
通過昨日一鬧,古丹朝廷中剩下的大佬就只有蕭司溫了。
而蕭司溫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去負責南掠大軍。
此時更是有利於菏邛唼發展他的勢力。
畢竟他身後站著的是耶律轄賴這個皇帝。
三足鼎立之局既然已破,那麽演變成兩兩對抗也是不錯的。
而且宿衛軍軍權可是牢牢握在他手上。
“臣必不負陛下重望!”思慮了片刻後,菏邛唼終於還是忍不住心頭的欲望,想更進一步。
“嗯,你先退下吧!”耶律轄賴點點頭道。
“是!”
菏邛唼努力地壓抑住心頭的興奮,一步一腳地走出了營帳。
他年紀畢竟大,所以對於自己情緒的控制還是要強於那些年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