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飛沒有解釋,因為這根本無法解釋。
荒地?石頭?
嗯,這些確實是石頭,只不過是石灰石,是製作水泥的基礎原料。
這一片土地在古人眼裡就是荒地,是無用之地,可是在周少飛的眼裡卻是一塊寶地,是興發之地。
這裡到處都是石灰石,完全可以在這裡建立一個水泥廠。
建造水泥廠不但可以自己用,還可以出售,開辟一個新的財源。
更何況,周少飛還準備修路,或者,可能的話,長遠來說要建鐵軌。
炭場招的礦工越來越多,開采的石炭也會越來越多,要是運輸跟不上的話,開采出來的石炭就會全部積壓,變不成錢,那時候就要麻煩了。
現在炭場最大的問題就是運輸。
周少飛做事的風格從來都是下先手,不會等問題來了才急著想辦法。
從炭場到九鼎渡,將近二十裡路,全是陸路,要是全部用驢車拉,憑腳下這坑窪不平,晴天一身塵,雨天一身泥的路,恐怕是困難重重。
現在運輸量不大,十輛驢車還可以應付,要是運輸量再擴大幾十倍,上百倍,多出來的驢車、人力都將成幾何倍增長,成本將會直線提升。
哎,要是有火車就好了,有多少運多少,哪像現在,還要到處找驢子。不過周少飛也就是在腦子裡想想,造火車哪有那麽容易,光是鋪鐵軌,這將近二十裡的路程造價估計就要七八萬貫錢。
所以,修路現在就要提前提上日程。
而不管是修路還是將來建鐵軌,都要把這片地拿到手裡。
如果要修路,周少飛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修水泥路,一個就是直接上鐵軌。
上鐵軌的話,一個實在是成本甚大,周少飛估算過,這二十裡路估計就要六萬貫,這還僅僅是材料費用,如果加上人工的話,估計要七萬貫了,以周少飛目前的財力根本無法實行。
另一個是技術上目前達不到,還要儲備一定的技術才行。
而修水泥路的話,周少飛估計,材料上只需要六千貫就行了,加上人工費用也就七千貫,差了十倍左右。如果自己造水泥,那成本更會低了不少,所以周少飛傾向於修水泥路。
周少飛還有一個考慮,炭場一旦開工,每個炭場都要招幾百個礦工,五個炭場再加上周少飛和李源的兩個炭場,到時候估計總共要有二千多個礦工,再加上他們的家屬,人口估計要突破一萬多了。
這一萬多的人吃喝住不是一個小數目,礦工們賺了那麽多的錢,總要有個花錢的地方,既然這樣,何不就近建一個可以吃喝玩樂的地方,賺賺礦工們的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讓錢也可以循環起來。
“韓妹子,你看,那個交叉路口的西北方向有一大片平地,待咱們炭場把這片地買下後,就讓王家兄弟在這先起幾間房子。”周少飛指著那片平地說道。
“都頭,我們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建房子有什麽用?”韓妹子不解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周少飛答道。
第二天一早,周少飛就備了一份厚禮,帶著耿大壯和四名護衛,去知縣大人那裡談一談那一千多畝地的事。
周少飛一行來到縣衙大門前,經門房通報後,周少飛和耿大壯被一小廝引入後院,四名護衛被另一小廝引著,把厚禮送入了偏院。
周少飛和耿大壯隨著小廝到了後院,小廝傳報後,二人進入客堂。
周少飛進入客堂,抬頭望去,只見知縣大人在上首坐著,姚師爺站在一旁。
而左邊客座上坐著的是一個胖子,矮矮的,眼睛擠成一條細縫,臉圓圓的,兩隻大手的手指上帶滿了金燦燦的戒指,說話時臉微微向上仰著,腰挺得筆直,穿著一身華麗的絲綢。
後面跟著兩個仆人模樣的小廝,一人端著托盤,上面放著茶壺和茶杯;另一人端著果盤,上面放的是一些水果。
還有兩個比耿大壯還要強壯的力士氣定神閑的站在兩側,身材魁梧,非常彪悍,一看就是強橫凶狠之徒,看那滿身的肌肉,應該是這胖子的保鏢。
王知縣見周少飛進來,起立迎接道:“哎呀,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我等正在談論周都頭解決滲水炭場的事,周都頭就來了。”
“來,來,周都頭,”王知縣熱情的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懷內郡最大的石炭場的礦主汪革,汪員外。”
又對那汪革說道:“這位就是剛才汪員外所詢問的周都頭,就是周都頭聆聽水神的教導,發明了那個抽水機。”
哦?原來這就是李源所說的那個汪革,也就是那個被揍的馬老三的主子。
周少飛心裡想著,嘴上卻應承道:“久仰,久仰。”
而那汪革明顯對周少飛年輕的樣子所震驚:“想不到周都頭如此年輕,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
周少飛也拍著馬屁道:“汪員外才是厲害, 創下偌大一份家業,小弟真是欽佩的五體投地。”
二人互相吹捧著,好像都忘了此前因為馬老三而結下的不愉快了。
王知縣和姚師爺坐在一旁,只是笑著,也不說話。
待下人為周少飛上茶後,那汪革笑著說道:“本員外聽說,老夫的一個手下叫馬老三的曾經找過周都頭的麻煩,被周都頭教訓了一頓。”
周少飛心裡暗叫了一聲,來了,回答道:“是嗎?好像有一個叫什麽馬老三還是牛老三的,不記得了。”
周少飛的意思很明顯,像馬老三這種小角色,他根本就沒往心裡去,連名字都記不住。
那汪員外道:“周都頭何必將那馬老三送到縣衙,煩擾知縣大人呢。直接找我汪某人就行了。”
這是在暗示周少飛找知縣大人是沒有用的。
周少飛回敬道:“國有國法,那馬老三犯法,關汪員外何事,汪員外又何必攬他人之事。”
周少飛借著汪革的話,說出了國有國法,意思是你那家規豈能凌駕在國法之上。
汪革沒想到這年輕的都頭不僅能製造出來抽水機,口舌還如此之利,收起了笑容,寒聲道:“周都頭,這筆帳汪某人可以給你面子,不再追究,可是你擅自提高礦工的工錢,還把石炭的售價壓低,你這樣做,讓我們這些同行如何是好?”
周少飛哈哈一笑:“很簡單,汪員外,你也可以提高礦工的工錢嘛,讓礦工們多賺一點也不是壞事嘛。”
汪革惡狠狠道:“年輕人,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