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臏看了看天空紅豔豔的太陽,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莫非那將領真是師兄所說的草包,以為兵法所雲的‘憑高視下,勢如破竹。’在哪裡都能用?”
孫臏想了一陣想不通,於是抬頭看向龐涓,見後者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由道:“師兄,你真得準備取那寶貝?”
“不錯,怎麽?”龐涓不解地看向孫臏。
孫臏遲疑道:“可是那山坡好像已被人佔據,師兄出手搶奪是不是不好?”
“師弟卻是婦人之仁,寶貝無主,當有德著居之,我倆一下山就恰逢其時,這寶物合該我龐涓所得。”
龐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同時在心中暗道:這女子作態的師弟,到底比我強在哪裡,為何師傅對他傾囊相授,臨下山時還傳他鬼谷至寶,對我卻視而不見。
想到這裡,龐涓那雙本就陰霾的眼神,更見陰沉。
“可是師兄……”
孫臏話剛出口,龐涓直接揮袖打斷道:“行了,不用說了,你下山時有師傅傳下的至寶護身,師兄我卻身無一物。”
“我今日想取一無主之物,你不想助力也罷,為何卻百般阻撓,莫非是不想看到寶物落入為兄之手?”
龐涓以己度人,臉色難看地向孫臏道。
“哎,師兄太過多疑了,只是卦象顯示,此行凶多吉少,我才多加勸阻而已。”孫臏本想這麽說。
可看到龐涓肅然的神色,他解釋的話吞回了肚子,嘴上道:“師兄誤會了,你我情同手足,我怎會見不得你好,也罷,今日師弟我就算拚了性命,也為師兄取得至寶。”
“哈哈哈,這才是我的好師弟嘛。”龐涓拍著孫臏的肩膀大笑道。
這心軟的小子還真是好利用,待過些時日,我定能從他手中奪了那鬼谷至寶。
該死的老家夥,看著吧,我龐涓才是天下最強之人。
孫臏並不知道他一心視為兄長的男人,心藏何等歹毒的心思,他也忘記了下山之前,師傅囑咐他要小心身旁之人的話。
既然決定了參戰,孫臏開始籌劃起來。
只見他心念一動,一個八卦羅盤突然出現在他身前,看著那八卦羅盤,龐涓的眼中閃過一絲炙熱,可心中的怨恨卻是更見高漲。
“噬嗑卦。”
“上九,何校滅耳,凶。”
“還是凶多吉少。”孫臏看著羅盤上顯示的爻辭,眉頭一皺。
“師弟,如何?”龐涓雖然口說對寶貝志在必得,可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見孫臏皺眉,連出聲詢問。
“讓我再卜一卦。”孫臏知道說出卦象,必會讓自家師兄對自己生疑,於是準備再卜最後一卦。
噗——
這一次,孫臏傾盡全力,甚至咬破舌尖,噴出一股鮮血到那羅盤上。
鮮血落下,羅盤飛速轉動,大約過了盞茶時間,才停止轉動,孫臏連看過去。
“否卦。”
“風山漸,以待天時,轉。”
“好,有轉機。”孫臏大喜,同時心中長舒了口氣。
雖然孫臏此時的臉色略顯蒼白,可心情卻不錯,他抬頭向龐涓道:“師兄,我們只需在這裡靜待天時,自有人來為王先驅。”
“哈哈哈,好,河蚌相爭,漁翁得利。”龐涓大笑道,“既如此,師弟,我們就在此以逸待勞,等下方人分出勝負再說。”
說完,兩人不由看向從遠方而來的滾滾煙塵。
……
另外一邊,
大太監看著山下民眾聚集到首陽山上,不由臉色難看道:“諸位,看來對面的人早有防備,是不是我等走漏了消息。” “公公指對面之人召集民眾上山之事?”一旁的趙普出聲道。
“然也。”大太監點點頭道,“如今對面山上,細細數來,已有七八萬人,如此人多勢眾,我等怎破之?”
大太監眼色凝重,誰知他話落,趙普卻是大笑起來,一旁的趙匡胤、英布、高懷德等知兵之人,也是嘴角抽動。
看到眾人的神色,大太監眉頭一皺,疑道:“諸位,莫非老朽話中有何不對?”
看到老太監不高興,想到雙方此時還是盟友,趙普連止笑解釋道:“公公卻是想茬矣,我笑那藍田侯不過紙上談兵之人。”
“那首陽山上無汲水之地,其卻把人遷到山上安住,如此只需一夥兵馬圍住山下要道,待困上幾日,幾萬人將不戰自潰也。”
“哈哈哈,原來如此。”大太監凝神一想,覺得很有道理,想到贏稷的下場,他不由開懷大笑起來。
這在這時,英布突然出聲道:“東面有大軍到來。”
聞言,眾人紛紛朝東面看去,不過尤其地處密林,眾人修為不等,看到的先後時間也不同。
在英布話落,最先看到有大軍到來的是趙匡胤,後者看清天空揚起的煙塵後,轉頭凝重地看了英布一眼。
英布在趙匡胤看來的第一時間就有了感應,迎向趙匡胤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見狀,趙匡胤拱手笑道:“英布將軍好修為。”
“趙公子也不錯。”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在笑的同時,趙匡胤琢磨著怎麽在戰後招攬英布這個高手。
……
密林外面的大道上,一夥大約三萬余人的軍隊,朝著首陽山挺近,在大軍後面,還跟著零零散散的行人。
行人中有幾百人一夥的,有幾十人一夥的,也有零星幾人,乃至單獨一人一夥的。
相比於一般行人,這些人大都身強體壯,而且手持兵器,更有些還駕著馬匹過來。
大道上塵煙滾滾,旌旗飛揚,此次領軍的大將名叫韓方,說起來他還是韓非的叔叔。
韓方雖然是皇室中人,可當上一軍主帥,還是憑借他自身的修為,如今年僅四十的韓方,已是一個練髓大宗師。
大軍中央,韓方騎著白色駿馬,身著明光鎧,手持炎龍槍,端是威風凜凜。
正在這時,前方飛來一騎:“報,將軍,前方有大軍駐扎。”
“大軍?”端坐馬上的韓方瞥了眼身前的斥候,漫不經心地問道:“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