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要好生教導,如此行凶哪有長者之風。”老太太說著拉過男孩擁入懷中,滿臉疼惜道,“你看看你,把平兒嚇得臉色發白,萬一有個好歹,不是叫老身去死嗎。”
“娘,孩兒不敢。”
陳寔磕了兩個頭,起身把老太太攙扶到上首坐下,又狠狠瞪了眼此時故作乖巧的兒子。
他繼續道:“主公雖年少,卻英明神武,其不僅志向高遠,還胸懷智略,是天下不可多得的英才,我陳家有幸依附尾翼,是天幸之事。”
“平兒如今年過雙掌,再過幾年當可出師仕主,可你看看他如今作為,哪有英才之相。”
“確實厲害啊,才見兩面,就能讓陳老實掏心置腹,傾家蕩產,再過些時日,怕是要賣兒求榮了。”
“你說什麽?”
聽著兒子嘀嘀咕咕,陳寔又是一眼瞪過去。
“老爺,平兒還小。”一把摟過縮頭縮腦的男孩,跟隨老夫人一起進來的端莊女子,輕聲埋怨道。
“哼,婦道人家,真是慈母多敗兒。”
聽聞這話,老夫人不高興了,她可是對自家媳婦和孫孫一百個滿意,當下板著臉道“我兒可是說為娘對你太過嚴厲。”。
“不敢,母親對孩兒自是關懷備至,恩寵有加。”聽到母親這麽說,陳寔連道不敢。
“那不就是了,平兒像你,長大後定然大器有成,你當耐心教導,不可如此怎怎呼呼。”說完,老太太撫著男孩的腦袋,笑道,“乖孫,玩去吧。”
“是,奶奶。”男孩乖巧地拱手一禮,“爹,娘,孩兒告退。”
出了門,男孩收起乖巧的模樣,眼珠子一轉,噘嘴呢喃道:“我陳平可不會這麽算了,哼,老頭子被灌了迷魂藥,我要發召集令,讓人喚醒他。”
想罷,他快步跑到自己的小書房,鋪開一張絹布,拾筆書寫起來。
“慶之吾弟,家門不幸啊,為兄怕是要失約於你,你如收到此信,當速速告知叔父,讓他以祖宗家法,喝令我爹前往東海,如若其不聽,當威脅革其出陳氏族譜,以父親至孝心性,當舍功名而歸家……”
“另你信中疑問,兄已有方案解答,兩軍萬裡追逃,前軍當在前方水源處埋下牲畜死屍,讓追兵飲此毒水,待其病發之時,可返身殺之……”
“……如此我等再定盟約,下回定要下海去擒那海龍王……”
男孩洋洋灑灑,時而陰笑,時而得意,把萬字書信一揮而就。
寫完後,他擱筆一旁,呼嘴吹乾字跡,朝外叫嚷道:“陳到,陳到,快給本少爺死進來。”
吱呀——
門開,一個二十多歲,高壯魁梧的男子跨步而入。
“少爺,何事。”男子冷著一張臉,淡淡地問道。
“死冰塊。”男孩嘟囔一聲,道,“把小飛鵬給我擒來。”
男子點點頭,轉身離去,很快,抓著一隻嘰嘰叫的青鳥回轉而來。
“叫什麽叫,少爺給你好吃的。”
男孩從身後書架擺放的一個錦盒裡,拿出一塊靈藥,丟給嘰嘰叫個不停的青鳥,那青鳥一個閃動,在空中銜住靈藥,開心地吃起來。
見狀,男孩忙把寫好的書信綁在青鳥腿上,口中還自言自語道:“吃了本少爺的東西,待會給我使勁飛,早日飛到東海我兄弟那,放心,到了那邊還有好吃的伺候你這扁毛畜生。”
也不知道青鳥是聽懂還是沒有聽懂,哢嚓哢嚓吃完靈藥,
一個閃身就飛入天空,消失不見。 做完這事,男孩心滿意足的拍拍手,隨後看冷臉壯漢還在書房裡站著,隨口問道:“陳到,外面鬧哄哄地怎麽回事?”
“老爺在趕幾個掌櫃的出府?”叫陳到的男子,淡淡地回答一聲,就要轉身離去,“少爺如果沒什麽事,小人就先出去了。”
“誒,等等。”男孩摸著下巴,皺眉道,“老頭子性情寬和,為何會無緣無故撚人出府,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來回走了一圈,男孩心神一動,道:“走,我們偷偷跟上,看看那些人要幹什麽?”
“少爺,沒有老爺吩咐,我不會讓你出府。”陳到冷冷道。
“切,敢用老頭子來威脅本少爺。”陳平徑自往外走,不屑道,“信不信我把你圓圓妹妹給睡了。”
陳到看著隻到自己腰間的陳平,再想想年僅七歲的妹妹——陳圓圓。
想到哪天發現兩人睡在一起,自家妹妹為了名節,要嫁給吊兒郎當的少爺當妾,他不由打了個冷顫。
咬了咬牙,陳到一聲不吭地跟在陳平身後走了出去,之後,他又黑著臉, 幫著自己恨不得掐死的小少爺,偷偷溜出陳府。
老爺、夫人,你們這麽好的人,怎麽生了個壞得流膿的少爺啊。
……
時間飛逝,轉眼過了三天。
這天一早,贏稷一身輕裝的駕著白龍馬,出了藍田東門,朝秦嶺山脈而去。
此行,他孤身一人,沒有帶任何人出發。
除了賈詡、白起、楊再興、陳寔等幾個心腹之人,下面的官員和將領,並不知道嬴稷出了藍田。
這一路,贏稷走得並不快,他雖然知道韓信的大致方位,可並不清楚韓信在這個時間線,具體身在何處。
人海茫茫,他一個人去尋找,不如讓麾下勢力去找更省力。
另外,派去的一眾陳家掌櫃,哪怕到了韓國,還需買房開店,他去早了也沒用。
就這樣,贏稷一路修煉,一路欣賞前世存在,可他卻無心觀賞的大好山河,朝著韓國挺近。
十日後,韓國國都,新鄭。
“韓都為何來了這許多學子?”
客棧裡,嬴稷要了一間上房,一桌酒菜,他梳洗完畢,下來用餐,倚窗就食的時候,看見路上偶有三兩著儒服的學子經過,不由心中好奇。
“莫非韓都有儒家盛事降臨?”嬴稷心中一動。
飲食完畢,他出了客棧,順著暗號來到一處名叫“竹韻書坊”的地方。
書坊門面不大,頂上掛著的牌坊也略顯陳舊,嬴稷負手而入,一股竹葉的清香撲鼻而來。
“嗯?”
小屋裡,隨著嬴稷入內,兩雙眼睛頓時朝他注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