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正廳裡,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贏英詫異道:“外間為何如此吵鬧,可是出了什麽事?”
話音剛落,有人進來,聲音跟著響起:“王爺,世子讓下人們跟著出城迎接王妃去……”
“胡鬧,這時節,竟然如此大張旗鼓。”贏英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向來人道,“福伯,你說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長大,這才幾日沒見他娘,就想急了,真是……”
老者正是賈詡的父親,王府歷經三代的管家,他露齒笑道:“王爺勿惱,世子如此行為,孝心可嘉,王爺當欣慰才是。”
“你呀,臭小子都被你們給寵壞了。”
贏英嘟囔一聲,帶著賈福走出王府,知道了原因,他對安靜得不同尋常的王府,也就不再驚異。
當時節,他還有還多事情要忙,哪裡有時間把自家兒子胡鬧的小事,放在心上。
作為父親的贏英卻是不知道,在他想象中的兒子,並沒有帶著眾人離開鹹陽去接母親,而是在他走後,再次來到了王府庫房。
“拜見世子。”
守門的兩個侍衛顯然聽到了剛才的聲響,他們雖然詫異贏稷此刻為何還在王府中,可檢查過青銅鑰匙無誤後,還是恭敬地朝贏稷行禮。
“你倆在外守護,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攪我。”
“是,世子。”
交代完,贏稷越過兩人,推門入內,又轟然一聲,把大門緊閉。
進屋後,贏稷環顧四周,見裡面的陳設和他前幾日離開時一樣,遂放下心來。
然後他取下腰間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布袋白中泛紅,霎是好看,正是贏稷前兩日煉製的乾坤袋。
“收。”
贏稷一聲輕喃,庫房中的眾多寶物,瞬間朝他飛來,在接近他三尺距離時,那些奇珍異寶紛紛變小,如同乳燕歸巢般,投進了乾坤袋。
贏稷站立不動,直接讓神魂驅動那些遠處的寶物飛來,大約半柱香時間,庫房變得空空如也,裡面珍藏的所有東西,都被他收入了乾坤袋。
而此時,乾坤袋不過才裝了小小一角。
做完這些,贏稷微露笑意,他把乾坤袋重新系在腰間,隨後盤膝坐下。
“是時候收拾門外的那些老鼠了。”
贏稷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任誰都不願意生活在他人監視之下,何況是立志成為無上至尊的自己。
“敢冒天威者,殺無赦。”
面無表情的神魂一躍而出,虛空踏步,一步之間,就穿過了嚴實的庫房。
無形物質的神魂,裹挾著七殺針,瞬間出現在王府外臨街的一所院子裡。
這院子本是朝中一個大臣所有,在臨近王府的這一邊,卻是空置了一處別院。
大臣對下人說是不敢冒犯皇家威嚴,平日裡也禁止下人靠近。
殊不知,這處別院另有玄機,他直接走地道通往外面。
此時,別院中最高的一處閣樓上,正有兩個男人在談天說地。
一人來回走動,偶爾掀起窗簾,透過縫隙看看對面的王府,一人端坐後方書桌,手持硬筆,在獸皮上記錄著什麽。
“嘿,這幾日王府少了一眾侍女,卻是少了幾分秀色。”
“王府內閣樓重重,更有無數眼尖的侍衛把手,就算一眾侍女在,你又能看到什麽?”
“嘿嘿,老子想想不行嗎?”
“行,那你小子,怎麽不去想皇妃?”
“皇妃呀,嘿嘿……”
矗立在窗前的男子露出一個猥瑣的笑意,
隨後他就定格在這笑意當中。 兩人頭頂,贏稷的神魂虛空而立,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靈,淡漠地注視著芸芸眾生。
他來到的時候,正好聽見兩人在討論母親。
當下眼中寒光乍現,七殺針化作一道銀光,銀光刺透虛空,從兩人的頭顱中一穿而過。
隨後,贏稷用同樣的手法,掃除了其他幾個方向的暗線。
做完這些,神魂歸去。
庫房內。
盤膝而坐的贏稷睜開眼睛,跟著起身,他拂了拂衣擺,神情淡然地打開門,在兩個守門侍衛的注目下,朝王府外走去。
此去,他還想趁著在鹹陽的最後一點時間,把乾坤袋裝滿。
……
嬴稷的身影離開王府不久,賈詡的神魂也出現在王府上空。
神魂繞著王府轉了一圈,看著空蕩蕩的王府,賈詡眉頭微皺。
王府裡一切裝飾依舊,人卻剩下寥寥無幾,王府主人和世子,還有他父親,竟然都不在。
正在賈詡心起疙瘩時,他突然想起什麽,隨後,他的神魂一個飛遁,來到當初他察覺到的眼線所在。
“這些人死去不久,是世子的人動的手嗎?”
賈詡停留在屍體上空,感受著屋內的氣息,看著業已斃命的眾人,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隨後,他一個跨步,來到閣樓上方的天空,遙遙望了城中的皇宮一眼。
最後,賈詡又看了看天色, 凝思片刻,他直接轉身離去,讓神魂回歸了身軀。
賈詡睜開眼睛的刹那,時刻注意他情況的楊再興就發現了。
迎上楊再興忐忑的目光,賈詡直接道:“將軍,城內情況我已大略了解,將軍先隨我進城,其余將士可等我們信號,再行衝進城池。”
“軍師,王府可安然無恙?”
沒有理會其他,楊再興直接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將軍放心,如王府出事,我又豈會孤身犯險。”
賈詡理所當然道,可就是這麽無情的話,反而讓楊再興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
見狀,賈詡又道:“將軍,王府此刻雖然安好,可城中局勢一觸即發,我猜測朝中必有大變,此時不宜耽擱。”
“好,就按軍師說得辦。”
相比起在外乾等,楊再興更喜歡親自參與進去,用自己的鐵槍、拳頭,來守護自己的至親之人。
是以,一聽賈詡說進城,他立刻點頭同意了。
有了決定,楊再興當即召集麾下眾將,下令道:“我與軍師先行入城,你等小心接近鹹陽,信號一起,莫問他事,給我衝進鹹陽。”
“諾。”
眾人大聲應到。
為了不引人注意,楊再興直接脫了鎧甲,把瀝血槍也留下,和賈詡裝扮成普通百姓,朝鹹陽南城而去。
另一邊,贏稷並不知道,賈詡和楊再興比他想得還大膽,單槍匹馬地就要闖入鹹陽。
這個時候,他正躲在城中客棧的一處包間內,看著遠方的武庫,手指搓動,臉露瘮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