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白日裡與先生念書,可有所得?”
晚膳過後,贏稷領著貂蟬,在一眾侍女羨慕中,走進自家臥室。
原本,貂蟬還心有墜墜,以為贏稷要對她做什麽,一聽贏稷的問話,頓時暗啐了自己一聲不知羞。
半晌後,她見贏稷皺眉疑惑,連紅著臉,小聲回道:“世子,小婢學得很好,先生還不住誇獎小婢呢?”
看著貂蟬眯著眼睛,開心雀躍的樣子,贏稷不由一陣尷尬。
這王府裡的先生,早就不知被他趕跑了多少,現在留下來的這個,別看仙氣十足,一副有道師長的模樣。
可只有贏稷和秦川知道,他是個十足的馬屁精,三人商量好一起欺上瞞下,老家夥在王府混吃等死,他和秦川兩個出去玩就有了交代。
聽到貂蟬說被誇個不停,贏稷就知道那不學無術的老家夥,又在忽悠人了。
不過,贏稷倒也沒揭破這事,而是拿起早就準備的一本絹書,道:“秀兒,看看是否認齊了這些字?”
貂蟬乖巧地接過贏稷遞來的絹書,柔柔糯糯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
貂蟬的讀書聲,雖有磕磕碰碰之處,可該識的字她都已經識得,這讓贏稷很高興。
“世子,小婢可有錯漏之處。”
迎上貂蟬忐忑的目光,贏稷搖搖頭,笑道:“並無錯漏,秀兒學得不錯。”
聞言,貂蟬頓時又眯起眼睛,盈盈笑起來。
“秀兒,你可知這是什麽書?”
貂蟬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是一本能改變人命運的書,它的名字叫《道德經》,是道家聖人老子所著的絕世奇書。”
“呀——”
很顯然,對於這聞其名,而不知其面的《道德經》,哪怕是貂蟬這個小女孩,也是聽過它的名聲。
“這,這……”
《道德經》三個字,仿佛有莫大的魔力,讓貂蟬感覺手上的絹書變得燙手,她只能可憐巴巴地看向贏稷。
對此,贏稷頗感好笑,他不由地撫上小家夥的腦袋,笑道:“昨日我不是說過要教你修行嗎?怎麽?這就怕了。”
“小婢才不怕哩?”貂蟬昂了下頭,隨即又如同鷓鴣般垂了下來,小聲道,“可是,這書聽說很是珍貴,小婢哪裡有福分……”
不待貂蟬說完,贏稷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這書在百年前剛出世的時候,自然是珍貴異常,可聖人傳道天下,如今不說人手一本,可凡是有所家底的人,都有一本珍藏。”
“再說,這是我讓你學得,你無需多想。”
“嗯。”
貂蟬沉思片刻,點了點小腦袋。
“秀兒,這《道德經》一遍通讀下來,你如今回想一下,自己對哪句話最有感覺。”安撫了貂蟬,贏稷見小家夥的心緒已平,突然開口問道。
“感覺?”
“對,有沒有哪句話讓你印象最深,仿佛印在腦海裡?”
為了不讓小家夥再次緊張,贏稷壓抑著情緒,不平不穩地淡然問道。
當然,贏稷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一樣平靜,
老子《道德經》做為當世煉魂第一書,自然入門的條件很不一般。 它需要學習之人,有非凡的悟性。
而他前世,也是在經歷家庭變故,心靈重創之下,才了悟一句精言。
這邊,贏稷還在想著,如果貂蟬不能成功入門,就讓她試試《論語》,再不行,就上《孫子兵法》看看。
“世子,小婢對那句‘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故無尤。’記得最清楚。”
身旁,貂蟬的聲音突然響起。
“真的?”
贏稷一臉驚喜,直到貂蟬再次點頭,他才開心地誇獎道:“不錯,不錯,秀兒果真是秀外慧中之人。”
前世,有人做過調查,凡是以《道德經》入門的人,不算那些要走自己道路的,就是按部就班修行,最後都成了雷劫高手。
可以說,一本《道德經》造就了無數頂尖高手,也奠定了其天下第一奇書的地位。
有了好的開頭,贏稷又開始教導貂蟬一些修行常識,直到再三確認貂蟬銘記於心後,他才讓貂蟬自己修煉。
在修煉之前,贏稷又在屋內點燃了一根神魂香。
這種香是以百年沉香木製作而成,因其有安神之效,對出竅的虛弱神魂有保護作用,又因百年沉香木稀少,是以每根都價值不菲。
買下一根神魂香的價錢,足夠普通人一家三口三年之用。
貂蟬自然不知道這些,如果知道,怕是小心臟又安靜不下來了。
此時的貂蟬正沉浸在一片虛無之中, 她心中默念:“致虛極,守靜篤……”
等心靈完全清靜,完成第一步定神後,她又觀想自己登上一層層寶塔,在最頂層的時候,一躍而上。
這就是最中正平和的寶塔觀。
一路上,貂蟬不理會冥冥中的呼喊聲,她謹記著贏稷的交代,哪怕那呼喊的聲音中,有她魂牽夢縈的溫柔之情。
“都是假的。”
“爹,娘,秀兒活得很好,沒有凍著,也沒有餓著,以後一定會活得更好的。”
不知不覺間,貂蟬的臉上留下兩行清淚,可她嘴角卻掛起了笑意,而後,她的神魂更是一躍而出,跌落在秀發上。
“不要胡思亂想,快點觀想虛空長河。”
因為貂蟬對水有感,贏稷自然讓她觀想無形的水,以契合自身的道。
“哦。”
貂蟬一臉驚奇地看著他旁邊,凌空站立的小人,那小人一臉嚴肅地對她吩咐,看著熟悉可愛的面容,貂蟬吐吐舌頭,閉上眼睛依言做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直到貂蟬的神魂纏繞上一道水流,贏稷才長舒了口氣。
“這丫頭,定神和出殼總算順利度過了,接下來就是水磨功夫了。”
這一點,贏稷自然不急,貂蟬不像他,有前世積累的造化,不過,有他資助,加上其自身的資質,比起一般人,進境自然會快上很多。
由於貂蟬的境界還未到神魂夜遊的境界,等她稍稍鞏固了觀想成果,贏稷就打發小家夥回去睡覺,並且嚴厲囑咐對方不能私自神魂出殼。
等貂蟬離去後,贏稷也開始了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