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急忙跟應揚說道:“道兄且去下方的村子裡,查看有無人受傷,我去收拾那頭魔物。”
韓嫣也說道:“應揚師兄,你且去村子裡,我跟白勝去。”
應揚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道:“我也沒想過,跟你們爭這種事兒啊!”
他也想不透王崇,韓嫣和黑風雙煞的關系,畢竟四人曾一起對敵,但既然人都給玄葉殺了,應揚也懶得多事兒。
何況王崇和韓嫣,也算是救過他一次。
應揚拱了拱手,飄然去了。
王崇急忙按落遁光,落在地上,卻見到遍地金蓮花開,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氣。
韓嫣也捏了一朵天邪金蓮,過得片刻,笑吟吟的說道:“虧得玄葉師伯,斬滅了玄陰魔魈的生機,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煉化這頭魔物。”
韓嫣玉手一抖,被玄葉斬成了兩段的玄陰魔魈,兩截屍身一合,卻再也沒有原來的凶戾,宛如小狗一般,蹲在地上,嗚嗚的叫喚。
玄葉那一劍,斬滅了玄陰魔魈的魔識,這頭魔物生機盡滅,但卻恰好等若幫了韓嫣,韓嫣借助天邪金蓮,給這頭魔物重組魔識。
原本屬於玄陰魔魈的魔識,涓滴不存,如今這頭魔物的識海內,都是韓嫣“賜予”的全新記憶。
這其實已經等若“起死回生”了。
重生的玄陰魔魈,隻記得韓嫣是它的主人,把它從小養大,自己須得忠心不二,以韓嫣的生死為生死,豁出性命去保護。
王崇歎了口氣,他本來還想保住黑風雙煞的記憶,但玄葉威風太甚,斬滅了兩人的識海,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死了,實際上也是真的死了。
天邪金蓮重組意識,已經不是原來,等若兩個全新的生命。
王崇也取出了天邪金蓮,被斬滅元神的魔屍寧一古和喪屍董山,又複重新站了起來,只是渾渾噩噩,眼神渾濁,已經宛如行屍走肉。
王崇隨手一指,把兩頭小畜送回去小篁蛇體內的黑風洞。
這兩頭魔門大佬,非得修養一些時候,不能再用了。
韓嫣扣指一彈,給玄陰魔魈下了一個命令,這頭魔魈掉頭遁入地下,直奔玄霜洞而去。
王崇忽然想起一事,叫道:“怎沒有把那口玄陰劍取來?”
韓嫣笑吟吟的說道:“莫要小氣,這口玄陰劍,就給我的小畜玩玩吧。你又不缺飛劍,等你須得此劍,賜予門徒,小妾,我就還你。”
王崇也沒有跟韓嫣爭執,只是淡淡一笑,說道:“一口飛劍倒也不算什麽。只是……你以後真就是我的夫人了嗎?”
韓嫣微微萬福,柔聲款款的答道:“補天韓嫣,見過夫君。”
王崇一抖衣袖,禦劍直衝九霄,留下一句話,對韓嫣說道:“我去追玄葉師伯,你去打發了成九姑,不要說這邊的事兒,就跟我一起來罷。”
王崇從始至終,也沒想過再見應揚,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殺了這位“命中注定”的大敵。
王崇劍光再迅速,也不可能追上玄葉,他也並未有真的去追玄葉。
他又不是什麽小霹靂白勝,難道還真去加入峨眉南宗?
沒得吞海玄宗的門人,演慶真君的弟子不做,去加入峨眉南宗這等沒前途的門派作甚?
王崇就是忽然有些氣悶,找了個借口,甩脫了韓嫣,想要一個人散散心。
他劍光任意行止,飛不多遠,忽然見得下方甚是熟悉,便把劍光按落,信馬由韁,走了沒多幾步,就看到了一座寺廟。
“這是紅葉寺?”
王崇心頭微微沉吟,沒有進入寺中,畢竟他身份尷尬。清月大師早就把紅葉寺重新翻建,再沒有當初被一群旁門散修糟蹋的模樣。
只是這座小廟,仍舊不甚宏偉,只是青磚紅瓦,甚是雅致。
王崇想起來當年,自己就是在紅葉寺學了七二煉形術,從低奠定一身道基。
若是沒有意外,他只怕早就是毒龍寺的真傳弟子了,如今鐵犁老祖,紅葉禪師證就太乙不死之身,毒龍寺只怕又要興旺起來。
王崇只是稍稍駐足,就不再多看,按照心頭所感,徑直行去,不過數個時辰,就入了揚州城。
揚州城也是十數年過去,在修仙之人身上,十余年不過彈指一瞬,大家都沒甚改變,最多也就是道法稍微高些。
但與人間來說,十余年光陰,已經是一代人物風流過去,又有一代人物風流浪來。
王崇尋了半日,卻才得知,當年他初來揚州,見到一群年輕人的那家酒樓,因為失火,已經燒沒了。
只能隨便另找一個酒樓,叫了些酒菜,喚過夥計,只是略略打聽幾句,就發現已經沒人知道當年的揚州八秀了,如今揚州文名最盛之輩,名為三俊。
其中有兩人是熟人後代,另外一人,王崇卻並不知曉家世。
他跟酒樓夥計打聽消息,也非是想要敘敘舊情誼,只是忽然有感慨,忽然有起意,忽然就問一聲, 問過之後也就罷了。
王崇樣貌奇異,又是一身道裝,打聽的又是陳年舊事,酒樓的夥計就稍微上了些心思,暗暗忖道:“李家少爺曾吩咐,若是有奇人異士,必然要稟報與他,大大的有賞。此人怕不就是奇人異士,我去通報一句,只怕最少十兩銀子入帳。”
這夥計惦記賞賜,跟人說了一聲,就出門而去。
王崇雖然沒有放開魔識,卻也能知道附近,究竟有甚風吹草動。他本來就性子謹慎,又複煉就了天魔五識,這個夥計如何瞞得住?
只是王崇也微微好奇,不知道這個夥計,究竟要去通秉什麽人,所以他也不離開,自斟自飲,又複悠然有思,把自己這十余年來的日子,在胸中鼓蕩一遍。
忽然間,就道心有悟。
王崇隻覺得,似乎有什麽破裂開來,他抖了抖身子,有兩道新的罡脈,又複被開辟了出來。
歷經無數戰鬥,王崇自然心頭感悟,只是他也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等滾滾紅塵,人煙繁盛之地,道心有破鏡。
他忽然想起來,當年令蘇爾讓他,經歷二十年滾滾紅塵,這才領悟到,這位前師父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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