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染血的金色鵬鳥匍伏在地,氣息近無。
若不是胸膛仍在微微起伏,恐怕早已被視作死人,饒是如此,其情況也糟糕至一個異常棘手的程度。
“你,不行。”
葉凡甩了甩拳頭上的血滴,從容回到席位。
“小鵬王,小鵬王,你沒事吧......”
金翅小鵬王的追隨者這才敢起身,一擁而上地將重新化作人形的金衣男子團團圍住,查看情況。
“走吧,我這孩兒這次應該老實了。”
老鵬王神情不變地捋了捋胡須,與孔雀王、青蛟王交談片刻後,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
青蛟王所佔據的這處空間,方圓兩百多裡,面積極廣。
其中不僅有數座堅城,還生活著數十萬人口,皆是這尊東荒妖王的追隨者與部族。
而開辟這片獨立空間的古之聖賢,即是一具聖人境的小成聖體,尚未大成,就已化道,空留一處秘境給世人。
心滿意足的老鵬王,已經帶著自己的孫兒離開數日。
就在葉凡思考,該如何開口向青蛟王討要聖體遺蛻時,後者卻主動找上門來。
“既然顏溪殿下佔據的肉身為人族聖體,那本王就送殿下一份大禮如何?”
生性豪爽的青蛟王也不繞圈子,直接拍了拍手。
一尊冰冷而乾枯的屍骸出現在原地。
即使是早已坐化多時,但容貌不變,這具小成聖體依舊保持在中年狀態,脊椎筆直,頭顱朝天,昂然正視前方。
晶瑩骨骼之下,流轉極為神秘的不朽秘力。
“咚!咚!咚!”
冰冷屍骸出現的瞬間,葉凡體內的血脈立即開始跳動,火熱而沸騰,隱隱在呼應著什麽。
“聖人級的荒古聖體遺蛻?”
葉凡按捺下心中的喜悅,裝作詫異的模樣。
“不錯,這尊小成聖體即是開辟這片空間的古之聖賢,本王發現這裡時,他就已經在了,今日就贈予殿下。”
青蛟王指了指二人腳下所踏空間。
葉凡沉吟片刻:“蛟王想要什麽?”
天下從沒有免費的午餐之說。
即使青蛟王是東荒妖族少有的尊王派,但聖人級遺蛻放在何處都是一筆寶貴財富,又豈會說送就送。
“嘿嘿,本王想向殿下討要一滴大帝精血錘煉肉身。”
青蛟王故作羞澀地一笑,這位殿下果然很上道。
他雖沒有妖帝血脈,但理論上來說,大帝精血對所有妖族都有用,只是效果大小問題,足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好,一言為定。”
葉凡假意猶豫片刻,就此應下。
......
夜幕落下,月明星稀。
葉凡盤坐在聖體遺蛻對面,雙掌貼在其胸膛。
扎根葉凡金色輪海中央的青蓮,驀地消失,又驀地出現在聖體遺蛻乾枯的輪海內,渡去神力,慢慢滋養。
他的神識順著胸部而上,來到其光芒黯然的仙台。
只見其識海深處,正封印著一口黃金道鍾與一柄青天戰戈,皆是聖人級法器,一攻一防,相得益彰。
“兩件聖人級法器,賺大了......”
得到聖人遺蛻多年的青蛟王,定然仔仔細細地研究過。
只是沒有聖體血脈的他,自然無法打開這具小成聖人的識海,也就無法見到這兩件聖人級法器。
“不知道能不能操控這具肉身攻擊,小成聖體的遺蛻即使沒有神力源泉,隻憑肉身力量,亦可力戰仙台境大修士。”
他分出部分神識,入主仙台,試探性地操控其聖體右拳打出一擊,頓時有道道裂縫浮現在虛空中。
“可以倒是可以,只可惜我不能做到一心二用。”
“若是能尋到一部分神之法,就相當於擁有一具聖人級的身外化身,大可獨立在外行走,也不知有無這等秘法......”
葉凡的神識在聖體遺蛻內,完整地轉了幾圈,在確認沒有其他收獲後,就將乾涸識海內的那朵青蓮喚回。
當青蓮回歸自己輪海的刹那,一股精粹到無法形容的神力洪流猶若壓抑已久的火山般,轟隆隆地在上空噴發而出。
“嗯?這是前人遺澤......”
葉凡來不及思考更多,立即運轉吞天魔功,將身軀內的每一個細胞皆化作永恆神爐,瘋狂震蕩。
近乎貪婪地吸納、引導金色神力,衝擊第五神藏。
聖人級的法力實在太過恐怖,本質極高。
即使只是殘留點點,也足以撐爆不過道宮境的葉凡。
幸虧他主修吞納萬物的吞天魔功,將大半法力融入肉身,剩下的小半法力衝擊脾之神藏。
當黎明來臨之際,道宮境五重天成!
......
北域小型綠洲——皓州,有青霞門統轄方圓三百裡之地,卻不庇萬民,反而縱匪劫掠,怨聲載道。
純粹以石頭堆砌成的小型村落內,大約生活著幾十戶人家,兩百來戶人口,大姓為張。
這裡即是第五代源天師張林的子孫,及其追隨者後人群居而成的村落,時過境遷,村內再無人知曉修行。
“駕!駕!”
突然,地平線盡頭傳來陣陣喧囂。
十幾名悍匪驅趕著座下的龍鱗馬飛快駛來,將張家村團團圍住,為首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模樣的大胡子悍匪。
“快快快,有悍匪來襲!”
民風剽悍的北域,遭遇流寇洗村乃常人之事,所以村子反應很快,迅速集合村子青壯手持武器,與村外流寇對峙。
“張老頭,你快給我滾出來,該交供奉了。”
大胡子悍匪驅馬上前,皺眉呵斥道。
“陳爺,這個月五斤源的供奉我們才剛剛交上,您是不是記錯了?”
村寨高門上,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在諸人簇擁下開口。
張五爺,傳聞那位張家大人物的直系後代,張家村村長。
“沒有記錯,只是上面催得急,隻得勞煩你們再交一次。張老頭,反正你是這方圓三百裡內有數的尋源好手,五斤源不是幾日的功夫,礙不了大事的。”
被尊為陳爺的大胡子悍匪,嬉皮笑臉地說道。
“陳爺,我們真的沒有了,您是知道的,這裡不產糧食,村子裡僅剩的一點雜源還得去城裡換糧。”
“若是再交,村子的娃娃就得餓死了。”
張五爺姿態雖低,可卻死死不松口。
“我說張老頭,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大胡子悍匪的臉色陡然拉了下來,抽出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