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白蓮素還真,謝過恩公相救崎路人與內子之恩。” 不回答問題,而是直接轉移話題,那躬身一禮,刀無極眼角雖然抽了抽,但還是生生的受了,素還真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反正被他認識的人,不管你佔不佔他的便宜,該算計你的時候,這個素老奸是不會客氣,既然如此,自己還需要客氣麽?不先收點利息萬一哪天不小心被拖下水了,再想佔便宜可就難咯!總之,一定要先保證自己不吃虧!只不過——
“恩公?素還真,同樣的問題換成恩公這兩字,你的答案為何?”
丫的,你素還真不管怎麽稱呼人,好像不衰的都沒有一個,有鑒於遇到超出計劃外的事情,而心中有些小小不爽的刀無極,是和素還真這個老奸在稱呼方面較上勁了。
“清香白蓮素還真,謝過先生相救崎路人與內子之恩。”
“先生?素還真,同樣的問題換成先生這兩字,你的答案為何?”
真是好一個從善如流的改稱呼啊!刀無極看著面前無視少艾眼中詭異而一臉淡定的老奸,再撇了一眼存心看戲的崎路人,繼續堅持要獲得這類問題的答案,倒是看你要怎麽回答呢。
“清香白蓮素還真,謝過好友相救崎路人與內子之恩。”
“好友?素還真,我和你什麽時候有的這種交情,在下怎麽不知道?還有,貌似被你這麽稱呼的人更加衰尾到了家吧?”
好友?這就上升到好友了?你素還真的臉皮確實城牆拐彎見了都得挖個坑羞愧的把自己埋了!刀無極覺得,當年若無太史侯提著把戒尺,對自己各方各面的嚴格要求,他此刻的臉色絕對維持不住淡定!見面才多久了啊這?真是好一個得寸進尺,順著竿子往上爬的苦境第一老奸!
“耶,好友沒掛過的較多啊!”
這什麽臉皮啊!一句話出,刀無極、慕少艾與崎路人同時默了,真是好回答!對掛這個字也領悟的很通透!
“你還是直呼我的名字閑雲更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清香白蓮素還真,謝過閑雲相救崎路人與內子之恩。”
好吧,刀無極不再多說了,轉身向藥廬行去,要算帳,機會還是不少的,不必急於一時,有本事你素還真就別弄出個靈嘯月來,否則!哼哼——
……
“素還真,這種情況難得住你麽?”
藥廬之內,刀無極檢查了一下風采鈴的狀況,望向素還真的眼中便顯出了一絲不善,稱呼的問題最終沒人再傻的去和素還真計較了,不過風采鈴的問題麽,刀無極總要將剛剛被小小堵了一下的鬱悶賺回來。
“劣者無能,無能為力。”
“要看對象講話,素還真。”
你就繼續藏吧!刀無極看著表現出一副真正無能為力樣的素還真,目光中格外的意味非常。
“劣者不解其意。”
“哈,藏巧於拙,用晦而明,寓清於濁,以屈為伸,真涉世之一,藏身之三窟也。素還真,你之作風,不用我再說明吧?”
所謂人處在世間,正如中流失船,一壺千斤,並且和狡兔三窟一樣,必須有渡世的安全方法,第一是應當如何避免鋒芒畢露;第二應如何掩飾自己的才能,不要使第三者知道,而其才能一旦明顯了,反為世間所利用;第三自己雖有清廉潔白高尚的節操,但不可卓然建立於社會中,應當置身於塵俗中而不被其所汙染;第四不要認為自己是賢者,所謂大智若愚,是屈居於多數人之後,
而可以依著自己的才能發展在眾人眼前,能夠按著以上四點去做,才可謂為渡世之一壺,藏身之法。 在現階段,素還真就是本著這四點理念處世,自其出道以來,那一次盡過全力?都是靠著智慧,以四兩破千鈞的方式,得到最後的勝利,這些刀無極如何不知,此時拿來堵這個老奸的口可是正好,似乎這一點,不知名比他更先一步的堵過了吧?已經被人拆穿過一次,有本事,你素還真再藏啊!
“這——”
“呼呼,真難得。”
眼見素還真居然真的被堵住,慕少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讓你前輩好友的亂叫一通,活該啊!果然讓這兩個人碰面,他可以看戲的地方更多了,而崎路人麽,則是輕輕歎了口氣。
這種做法不是不好,只是有時候,這種做法,會讓了解的人,覺得素還真太過於自私,就像崎路人,當初的素還真難道真沒有能力救他嗎,之所以任由事情發生,一者是為了一頁書前輩,另一者還不是為了隱藏自身的能為,崎路人雖然能夠理解,可有時候想起來,不是滋味的感覺還是有的。
“崎路人,是素還真對不起你,唉,回想起來,素還真是一個為了生存,而罔顧道義的罪人,有多少的英雄好漢,因為我的藏巧於拙而喪命,素還真該死啊——”
“不必如此,崎路人明白。”
察覺了崎路人一聲輕歎中露出的情緒,素還真的眼中愧疚之色終於顯露,當初親眼看著崎路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縱使一切為了大局,可內心之中的煎熬又何曾減少半分?那些年真正不曾後悔過麽?即使能夠掌握文武半邊天,可在這個問題上依然有些不能真正確定,直到從一頁書前輩口中得知崎路人被人所救的消息,當時內心的欣喜若狂才給了自己答案,原來,自己還是後悔的。欲要致歉,然而單膝尚未墜地便被崎路人伸手扶住,素還真的內心溫暖之余,情緒的波動終是不再隱藏,流露了出來,自入江湖,一路走來的艱辛,能有友如此,夫複何求。
“我會分出風采鈴的靈識去做她應為之事,至於其他的情況,素還真,這次沒問題了吧?”
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蒼生,難舍能舍、忍辱負重、不計毀謗、無怨無悔,默默付出,不遺余力、不求回報,刀無極縱使自己無心於此,也無意在這種情況下繼續為難素還真,既然看到了這難得的真情流露,刀無極也就暫時不計較素還真的藏招了。
……
………………………………………………………………………………………….
“少艾啊,這個就沒必要了吧?”
以術法送風采鈴的靈識走了趟離愁谷,完成了因果後的刀無極剛剛調息結束,一睜開眼就被慕少艾送到眼前的一碗藥汁給熏的眼角跳了跳,少艾親自出品自是精品,只是——
“呼呼,有傷要醫,無傷要補麽。”
“是哦,只是這藥麽——少艾你真是費心良苦。”
動了動鼻子,刀無極嘴角有些抽搐,當他分辨不出那藥汁裡都有些什麽藥物麽?那些加強苦味的,黃連之類的藥物劑量都是最重是怎麽回事?要知道,他在醫術上的成就不差可多是得益於當年,他們兩個互整階段時歷練出來的!
“既然知道,還不快趁熱喝了。”
“這款的你還是給羽仔留著吧。”
刀無極是絕對不會喝的,起身就準備離開房間,然而少艾又怎麽可能這般放過他,這藥苦是苦到了極點,可藥效絕對也是超一流的。
“羽仔隻吃苦糖,乖,把藥喝了,你不會告訴藥師,你怕苦吧?”
有些戲謔的攔著人,慕少艾的眼中明明確確的顯示出不喝不準離開之意。
“素還真一生飽受生離死別之痛,這種悲哀什麽時候方能終止呢?”
就在這時,門外隱隱傳來的聲音讓兩人眉角同時一跳,這種情緒糾結又略帶些迷茫的語調除了素還真還能是誰?
“當你舍棄天下人的時候,你的悲哀就會終止,只是雖然悲哀終止,但卻無歡樂可得,有悲才有歡,哀過樂自來。”
不願喝慕少艾特製的藥汁,刀無極趁此機會脫身出來,有鑒於素還真這次可以說是變相的幫了他的忙,也便搶在崎路人之前開解了一句,卻是讓解決完了風采鈴的問題後,因為在涼亭裡與崎路人交談中,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而波動心緒的素還真反應了過來。
“閑雲,悲哀、歡樂是不是循環不息呢?”
采鈴無恙,他欣喜若狂,可續緣呢?那些因為他而付出性命的豪傑呢?縱使崎路人被眼前之人所救,可這短短時間的相處,素還真對閑雲的了解已是不少,此人並非能為蒼生犧牲自身之人,也不會輕易為他所用,行事之間更是隨意居多,兼之智慧非凡,這樣的人物,也是最難讓人算計的,因為一旦讓其產生反感,素還真有種預感,此人絕對做得出袖手旁觀之事,甚至給正道添亂也未必不可能,收拾起自己的心緒,素還真還想深入試探一下此人的心性底限,如有可能,這種悲哀他並不希望循環下去。
“那你素還真,又願意放棄自己的職責麽?有護龍之天,有蓮葉相隨,素還真,你說,你是一個悲哀之人還是幸運之輩呢?”
“他是一個奸詐之人,剛被人救了妻子好友,轉身就想拖人下水,若論奸之一字,無人能出其右。”
未等素還真回答,慕少艾隨後而出,卻是一句話點出了關鍵,看著素還真不以為恥反而眼中露出了一絲期待,刀無極直接給了一個免想的回應,只是素還真會理會這種回應麽?感應到風采鈴此時已經蘇醒,為了避免太多麻煩纏身,刀無極嘿嘿一笑,狠狠吐了次槽:
“這倒是實話,天下第一奸非他莫屬啊,只是,某個蓮花控丈夫做的不合格也就罷了,論起做老爹的本事,也是無人能及,給自己的兒子跪了一次,害的人家吐血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跪第二次,做父親做到這種地步,少艾啊,你說這個蓮花控極品不極品?”
“蓮花控?”
“不是麽?要不你去樓上滅光上面的蓮花,看看有沒有蓮花控抓狂。”
“呼呼,嗯嗯,給兒子跪了兩次?”
“你可以問那蓮花控啊。”
慕少艾詭異的目光頓時盯在了素還真的身上,嗯嗯嗯,腦袋上還頂著一朵呢, 前者真貼切,至於後者麽,看素還真那一副驚訝兼具思索懷疑的神色,看來也差不到那裡去,畢竟閑雲這家夥雖然不著調,可說出口的話真實度也是很有保障的。
“這,這從何說起?”
難道不知名是自己的兒子素續緣?素還真這次是真正有些驚訝了,此人究竟從何確定這些?
“所謂淨從穢生,明從暗出。糞蟲至穢,變為蟬而飲露於秋風,腐草無光,化成螢而耀采伴夏月,固知潔常自穢出,明每從晦生也。素還真,素續緣體內佛魔兩道靈氣的來源你不會不知,他真實的年齡你亦該心知肚明,葬屍江至穢,不用在下給你解釋通透了吧?更何況,你以為風采鈴這是去做什麽?如今的武林中又有何人需要用這種方法化劫?嘖嘖,天下第一時期,你兒子是跟你對著乾,不知名時期吧,你又差點兩次跪了兒子,不得不讓人佩服啊,佩服佩服。”
“對了,我就奇怪了,堂堂神農醫譜的創作者,究竟是怎麽被一杯下了藥的酒給灌倒的?又是怎麽一炮中的的?少艾啊,你說人都被灌倒了,他又是如何與人生兒子的?這個——究竟是誰主動啊!?——”
“這個麽——呼呼——”
“素還真——”
慕少艾的眼中驚歎而詭異,崎路人的目光中詫異而怪異,再加上刀無極那滿滿的好奇寶寶兼戲謔,素還真終於感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尚不及理會自己是神農醫譜的著作者一事被人知曉,隻說采鈴此時已經醒過來了啊!這家夥的聲音大小又正好啊!絕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