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啊,一切可曾準備停當?”朱靖祺面色沉重地問道。
“請太師放心,隻待惠妃毒發,相關信件便會隨即出現,借以促其精神崩壞,進而被我方所控。”解乘風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既然有這麽多人喜歡玩火,那我就要讓他們感覺到疼。”由此看來,朱靖祺必會有所動作。
次日,正當武惠妃生辰之期,皇宮之中到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此時的人們,已經全然忘卻了昨日的悲傷與憂患,盡情地享受著眼前的一切,哪裡還會去在意那些潛在的危機?怕只怕有美色而目不及視,有妙音而耳不及聞。
歌舞將罷,一眾王公大臣們便紛紛開始向武惠妃進獻禮物。
武惠妃見狀,竟面無半點喜悅之色。心想:又是這般凡俗之物,毫無誠意,甚是煩人!
眾人見此情形,甚為尷尬,唯有秋鵬運似成竹在胸,故而不時面露笑意。
少時,秋鵬運見時機已然成熟,便興高采烈地將早已備好的百寶箱雙手奉上。
武惠妃見此百寶箱之後,果然是喜愛有加,並對其大加讚賞。
見此情形,秋鵬運的心中可謂是樂開了花。心想,仕途有望矣!
眼見武惠妃對此寶箱如此喜愛,那秋鵬運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於是便當即對武惠妃言道,此寶箱內還有極品胭脂數盒,可供其用。
周圍人見此情形,無不暗自譏笑秋鵬運道,山野寒酸之人果然非同一般,竟用胭脂以充珍寶,實為可笑。
不想武惠妃非但沒有因此而怪罪秋鵬運,反而對其大加稱讚。
非為別事,只因秋鵬運反覆強調過一點,用此物日久必使其年輕二十歲!
武惠妃聽後,不禁心中狂喜。想往年生日之時,雖有奇珍異寶數不勝數,但何曾有一件實用之物?現如今,自己已然身居高位,何等寶物求之不得?故而,能動其心者多不在其貴,而在其能否恰如其分。
而秋鵬運此舉便正與武惠妃心意暗合,豈能不令其喜笑顏開?
少時,武惠妃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百寶箱,進而取出一盒胭脂當場使用。
就在武惠妃打開胭脂盒的那一瞬間,下站一旁的秋鵬運突然被嚇得臉色煞白。
心說:“這是何故!何以原本顏色鮮紅的胭脂竟變成了此種模樣!”
不光是秋鵬運心存疑惑,就連用遍了天下間各種胭脂水粉的武惠妃也從未見過顏色如此怪異的胭脂。
更兼所散發之香味濃烈奇特,使人聞後不覺沉醉其中,繼而神魂顛倒。
隻當是此物非比尋常,故而有些不同之處也實屬正常,於是武惠妃便輕取少許塗於面部。
不料就在這時,令眾人為之怎舌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武惠妃塗抹過胭脂之後,便頓覺其面部有燒灼之感,而後,更加可怕的事情隨即發生。
凡是塗抹過此胭脂的地方盡皆青紫,進而從面部皮下滲出斑斑血跡,繼而使得整個面部都發生了潰爛。
隻弄得武惠妃連聲大叫,疼痛不已。此狀過後,竟當即口吐鮮血,昏厥倒地。
在場眾人見此情形,都被驚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而原本還樂得合不攏嘴的秋鵬運,此刻已然成為了一個“活死人”。
自知大禍臨頭的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等待他的,將是暗無天日的牢房,抑或是白光閃閃的斷頭之刀。
唐玄宗見狀,急傳太醫前來以救其命。
只見眾太醫對武惠妃進行過簡單診斷之後,便盡皆開始搖頭並連聲歎氣,想是情況不容樂觀。
果不其然,據太醫所言,武惠妃乃是在不查之下使用了含有劇毒物質的胭脂。這才使得其內之毒得以侵入身體,進而危急生命。
怪不得那盒胭脂異於常物,原來竟是有人趁其不備將這些胭脂都加入了劇毒,進而使得胭脂的性質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毫無疑問,此事絕非偶然,而是有人早有預謀,並想要借此機會置秋鵬運於死地。
而更加令唐玄宗擔心不已的是,此毒毒性猛烈成分奇特,太醫們一時之間竟無法想出有效的解毒之法,故而只能采取保守治療的方法。
然而,此法隻可延緩和抑製毒發,卻不能將其根除,因此必須速尋解決之法。
好好的生日差點就變成了忌日,況且唐玄宗一向對武惠妃寵愛有加,此番皆因秋鵬運投機取巧自作聰明,竟險些害得武惠妃命喪黃泉。若非眾大臣極力保全,此刻的秋鵬運早已成了刀下之鬼。
次日深夜,一日未曾進食的唐玄宗依舊寸步不離地守在武惠妃的身旁。
眼看著武惠妃依然昏迷不醒,唐玄宗百感交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被陷害入獄的秋鵬運亦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一夜之間,仿佛消瘦了許多。
因為秋鵬運身份特殊,而此案又有諸多疑點有待查清,故而唐玄宗特為其安排了一間單獨的牢房,並派專人日夜看守,以防止發生變故。
然而,牢房始終不比別處,對於秋鵬運這種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高貴之人來說,食不下咽夜無長眠實屬正常。
只見披頭散發的秋鵬運蜷縮著身子蹲在牆邊上,並時不時地抬起頭來,繼而望著窗外若隱若現的月亮,唉聲歎氣,自言自語。
原本皎潔明亮的月光在被秋鵬運看過幾眼之後,竟變得越發昏暗起來。想來連月亮也不想理會這等品行輕賤道德卑劣的小人,以至於使得自然之物竟也通了人性,進而具備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秋鵬運見狀,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繼而羞愧地低下了頭。
此刻正值夏季,牢房之內異常悶熱。加之此地常疏於管理懶於打掃,故而使得蛇蟲鼠蟻等物成了這裡的常客。
漫漫長夜月無光,蚊叮蟲咬一身傷。更有數鼠欲為伴,偷不得食心不甘。
如此境遇,豈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此刻的秋鵬運是懊悔不已,悔不當初,竟然幾度落淚。
遙想當初,自己威風八面,生活富足,何曾想過會有今日之禍?
事到如今,竟至如此地步,真可謂是與前者天差地別。
如若讓他重新選擇,他是否還會追名逐利?想必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畢竟當此物欲橫流之世,肯安於現狀甘於清貧者雖不可說盡無,但也必不在多數。
人生來受苦,故必催生欲望。欲望有度,宜適可而止。如若不然,長此以往,必會禍及自身,釀成悲劇。
正如秋鵬運之流,若非利欲熏心又何至於此?此種人稍有挫折不順便要呼天喚地,卻又何曾想過,那些曾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苦命人又當作何反應?
如今有此報應,正乃上應天道,下合民意。如此輩若不加以懲戒,何以服人?
話分兩頭,正當秋鵬運在牢房之中受盡折磨之時,此前一直昏迷不醒的武惠妃竟再次口吐鮮血。
當此萬分危急之時眾太醫居然束手無策,千鈞一發之際,楊若心的一句話使得唐玄宗豁然開朗。
遙想當日楊若心為救唐玄宗而受傷以致生命垂危,幸得秋鵬運及時保舉郭念瑤為其醫治,這才使其轉危為安。
況且郭念瑤家世代行醫,在長安城中也是口碑與聲望俱佳。當此危急關頭,非郭念瑤不能醫治。
事不宜遲,唐玄宗在經過楊若心的提醒之後,便即刻命人前往郭念瑤的住處。
然而,令人感到無比驚訝的是,當眾人趕到郭念瑤所住之處的時候,卻發現此處已經空無一人。
想來必是有人先他們一步,帶走了郭念瑤一家。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以致於居然能在禁軍到來之前把人帶走?難道皇帝身邊有內鬼不成?
禁軍見狀,不敢怠慢,當即便將此處情況火速告知唐玄宗。
唐玄宗得知此事之後,立時陷於崩潰之中。揚言若是武惠妃不治而亡,定要拿秋鵬運的人頭祭奠愛妃亡靈。
此消息很快傳入獄中,秋鵬運聞聽此事後,當即冷笑了幾聲,而後再無反應。可能是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故而有些心灰意冷。
另一方面,將軍府中也是暗流湧動,殺機四伏。
當天夜裡,身心俱疲的肖青竹正伏於劉鑫宇的書桌之上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肖青竹似乎聽到劉鑫宇在呼喚她,於是她便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想要一探究竟。
不料就在這時,肖青竹忽然聞到了一股獨特的氣味,進而四肢癱軟眼前一黑,而後便昏倒在地,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少時,一名蒙面男子走了進來,之後便徑直向書房密室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繼而打開了密室的大門。
沒過多久,男子便走了出來,看樣子像是拿走了什麽重要物件。
次日清晨,肖青竹終於醒了過來。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密室之中是不是少了什麽。
果不其然,在經過肖青竹的一番仔細查看之後,她驚訝地發現,關系到整個將軍府生死存亡的幾封密信竟然不翼而飛。
機敏過人的肖青竹當即意識到,定然是昨夜有人趁自己昏迷不醒之時盜走了這些機密,因為事發當天下午自己還替劉鑫宇整理過這些信件。
由此可以斷定,此事定然是熟悉環境的人有意為之,否則不可能將時間拿捏得如此準確。
而更加令其感到不安的是,那個疑點頗多的劉若天竟也於昨夜神秘失蹤。種種跡象顯示,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了。
數日後的一天夜裡,心神不寧的唐玄宗正在批閱一摞積攢了很久的奏折。
忽聽屋外狂風大作,樹搖葉落,似有暴雨將至。少時,風力愈大,竟致房門猛開,並隨即前後搖晃。
而後,夾雜著些許冷雨的陰風便衝破層層阻隔,以致直撲桌案。
一陣妖風突然襲來,隻弄得唐玄宗睜不開眼睛,桌上奏折也多被打濕。
唐玄宗見此情形,急忙起身並朝屋外走去。心想:“天氣如此異常,莫非真有不測之禍將至?”
行至門前, 唐玄宗舉目四望,只見屋外電閃雷鳴,狂風呼嘯。不時下落的雨點越發密集,且冰冷異常,打在臉上,猶如冰針刺骨般極不舒服。
見此異象,唐玄宗連忙關緊了房門,進而反手於背,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地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
就在這時,唐玄宗忽然發現,桌案之上竟然憑空多出了幾個信封和一本奏折。
唐玄宗見狀,進而滿腹疑惑地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少時,心情稍微平複的他緩緩地打開了那本奏折,卻驚奇地發現,此奏折竟然是匿名的。
而其大致內容則是列數了劉鑫宇的種種罪行,並說有其暗通契丹的證據附在信中。
唐玄宗見狀也是將信將疑,畢竟劉鑫宇多年來一直都對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此番又怎會與敵國私通呢?
然而,一向多疑的唐玄宗還是決定把這些信件拆開一看。有道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不料,當唐玄宗將這些信件一一拆看之後,頓時被氣得面色鐵青雙手顫抖呼吸急促。
當他極力抑製著自己心中的怒火看完了最後一封信,當即勃然大怒。
只見他將手中之信怒摔於地,並大聲說道:“劉鑫宇,安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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