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他倆前來找王進富,以為可以說服王進富讓陳齊農少轉三千萬回去,沒想到卻聽王進富倒了幾個時的苦水!
離開時,江羽龍竟然同情起王進富來了。
陳志國之死給王進富帶來的,是災難性的資金危機。
而按王進富所說,去年西北王集團差不多用了大半年的時間,都浪費在等待江大福來談合作之上,所以,江家似乎也是讓王進富走進資金困局的因素。
回來時,張蓓荷那間房子的大燈已經光了,只有淡淡的夜燈開著。江羽龍心想,她可能已經睡了吧。
他又看到張兆強與路詩晨那間房間夜燈也亮著,知道自己早上叫張兆強回來開車,路詩晨竟然也不回路家了,他倆就都留在這裡了。
陳齊農因為想不出怎麽籌這三千萬的辦法,加上家中四條人命昨晚消逝,一回到蓓荷園就躲進江羽龍那間,澡也不洗就蒙頭而臥。江羽龍見他這樣,不知道他有睡沒睡,也不再去打擾他了。
江羽龍脫了衣服進了衛生間,站在花灑之下打開了熱水衝澡,一邊洗一邊在想著怎麽幫陳齊農解決這三千萬的事。
他任由著花灑噴酒下來的熱水,順著他的身體衝流而下,頭腦中在想著,這錢要是跟這水一樣,就這樣一直自動地噴灑下來就好了。
不用時關掉,需要時就開起來,多好。
他羨慕張兆強。
在張悅蘭回國陪張兆強媽媽高雅英時才知道,雖然張之林逃亡去了美國,卻在逃亡之前,早已跟高雅英辦了離婚手續,並提前在高雅英帳戶中給張兆強留了一大筆錢,足可以讓張兆強這輩子衣食無憂了。自己原以為張兆強會跟自己一樣無家可歸,還給他在蓓荷園留了一間房子,沒想到現在這間房子卻成為他倆的“渡蜜月婚房”了!
看來真正說得上跟自己同病相憐的,只有張玉雲、張蓓荷與陳齊農了。
不過張玉雲早已獨立。從她答應給陳齊農一千萬分紅來看,在陳齊農那筆資金的幫助下,她的影視事業正在往著良性發展的方向邁進,不需要自己替她著想了,而且自己還多次得到她的幫助。
陳齊農剛經歷家中巨大變故,現在又碰上了這三千萬的資金難題,雖然這筆錢與自己與關,若沒有人幫陳齊農,恐怕陳齊農過不了這一關。而張蓓荷卻是自己的妹妹,
現在她無依無靠,就只能靠自己這個做哥哥的了。
江羽龍站在花灑下一直衝到感覺有點頭暈時,才關了水擦乾身體走出衛生間。
他的手機有一條未讀微信。
他拿起來看,是張蓓荷十五分鍾前發來的:“哥哥,你睡了嗎?”
江羽龍拿起手機回了過去:“還沒睡。你早點睡吧。”
江羽龍發完這一條,就看著手機等她回過來,但有很長時間沒見她回微信。
心想,都這麽晚了,她應當睡了。他就穿上睡衣,也準備去睡。
剛穿好睡衣,又看到張蓓荷發來一條微信。
“我睡不著。”
他歎了一口氣,心道:張蓓荷自從知道與自己是兄妹之後,她一直跟他糾纏不清,時不時還對他耍耍脾氣。自己不知道為何,也總是跳不出戀她的怪圈。
張蓓荷又發來一條:“我睡不著。”
“早點睡吧。”
“你過來陪我說話,好不好?我想爸爸了,我想媽媽了。”
江羽龍心想,自從張明國、余美玲都被抓之後,自己沒聽她問起他們現在的情況,現在三更半夜說起想他們,也激起他想起了母親陳玉雲。
要是母親陳玉雲還在,可能在今晚這樣的困惑來臨時,肯定會在江濱花園的房子裡,隔壁肯定就睡著他母親,第二天肯定吃著自己母親做的飯。
不對,如果母親在,自己不會有這種困惑,只會把母親那裡的家,當做自己在害怕時可以躲避的安全港灣。
“早點睡,睡著了就不想了。”
她隻回應一串省略號:
“……”
江羽龍搖搖頭,拿著手機準備上床。
張蓓荷又發來一條微信:“我睡不著,哥哥,我害怕。”
當江羽龍看到“我害怕”三個字時,憐惜之心油然而生,就拿著手機發了一條:“怎麽啦?”
“昨晚的事好可怕,我好害怕。”
“啊?昨晚你不是也睡得好好的嗎?”
“昨晚有芸姐陪著我睡,現在就一個人,真的好害怕。”
自己今早去叫張玉雲時,看到張玉雲從張蓓荷房間走出來,因心中都在想著陳齊農的事,所以並沒在意。若是張蓓荷真的是對昨晚陳家發生的事產生害怕,那挺難辦的。
不過,或許是張蓓荷又對他耍脾氣,用這種理由讓他過去陪她也有可能。
於是江羽龍就回了一條:“你早點睡,睡著了就不怕了。”
不想,她又發來一條:“我過來你房間,睡在沙發上好不好?”
他看到張蓓荷發來的“睡在沙發上好不好”這幾個字時,心都碎了,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就發了一條:“嗯,我過來。”
江羽龍打開了門,剛到張蓓荷那間門口,她的門就開了。
張蓓荷伸手把他拉進屋,關上了門就撲到他身上,抱緊了他嘟囔著:“我好害怕,羽龍哥哥你今晚陪著我睡好嗎?”
他拍拍她的肩膀說:“我們是兄妹,不能睡一起。”
“我們跟上次一樣躺著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張蓓荷在蓓荷園睡的第一個晚上,就是跟江羽龍睡在一張床上。
“那你先松開,別抱著這麽緊。”
“那你先答應我,別走,好不好?”
江羽龍自知此時自己很清醒,心想,也許她一個人在房間裡想爸爸媽媽了,想找個人陪,也是有的。
但既然自己與張蓓荷都已知道是兄妹關系了, 這樣躺在一起,終究不好,心想要不等她睡著了自己再溜回去吧。
於是江羽龍就說道:“嗯,我沒走。”
“嗯。謝謝哥哥!那我先躺下了。”
張蓓荷松開了手,卻伸手握緊江羽龍的手,將他往床上拉去。她掀開被子,自己先躺了下去,仍緊緊地拉著江羽龍的手。
江羽龍被她拉著手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也脫了鞋上床,躺在她身旁。
江羽龍伸手幫她把被子蓋好,問:“現在不怕了吧?”
“嗯,現在不怕了。我剛才真的好怕好怕。”
“不怕了,就睡吧。”江羽龍把張蓓荷的手往上拉,放在自己臉龐邊上。
“羽龍哥哥,以後在家裡,我們都這樣躺在一起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