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離看去,彭宇正坐在別墅門口,剛剛說話的就是他。
苗離:“是你!”
彭宇的前面有張藤條編織的桌子,桌子對面還有一把椅子。
彭宇指了指對面:“過來坐吧!”然後又衝著別墅裡面叫到:“秋麗,來給客人倒茶。”
苗離有一種錯決,感覺現在的彭宇才是真正的彭宇。
苗離走到凳子邊,準備坐下,別墅裡面一個婦人端著茶走了出來。
走到苗離身邊時,苗離剛好坐下。
椅子支離破碎,苗離一屁股坐向地上,身體一陣踉蹌,身體碰到走過來的婦人。
然後婦人碎裂開來,變成碎片落在地上。
這一瞬間,本來萬裡無雲的天空突然布滿烏雲,烏雲中電閃雷鳴。
跟布娃娃嬉戲的那些孩子消失了,苗離再眨眼時布娃娃已經飄在了苗離面前。
“你害死了我媽媽!我要你死――”布娃娃開口道。
苗離隻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衝想他的四肢百骸,苗離的眼神開始失神,瞳孔開始渙散。
彭宇連忙叫到:“小雨,住手!”
布娃娃一愣,陰冷的氣息緩緩退去,苗離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天空恢復了萬裡無雲,風和日麗。
苗離喘著粗氣,看向彭宇:“她聽你的話,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
彭宇點點頭,算是承認了,然後指著四周:“你看看,這世界多美好啊!但是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苗離:“不現實,當然隨時可能支離破碎啊!”
彭宇指著苗離來的地方:“外面的世界現實啊!但是一片灰暗。”
苗離明白了,彭宇和布娃娃對現實世界的感覺就是一片灰暗,絕望。
設身處地想想也是,女兒得了絕症,妻子瘋了,換了誰都會絕望,然後女兒又死了,世界確實會灰暗。
這片花海可能就是想象中的世界,但是想象中的世界多麽脆弱,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彭宇:“現在我明白了,這裡終究不是現實世界,這裡終究要破碎。”
彭宇說完,身上散發出黑氣。
苗離一驚,這時他才注意到彭宇身下的凳子,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世界的東西碰不得活人,只要碰到就會支離破碎。
而彭宇能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已經說明了問題,他已經不是活人了。
苗離從地上站起來問:“你的目的是什麽?”
彭宇歎道:“我好累,已經活夠了,我想下去陪秋麗了,我想將小雨托付給你。”
苗離問:“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彭宇解釋道:“他們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該存在於世界,你們的到來已經給我敲響警鍾,既然你們來了,後面就會有更強大的人來,這樣下去小雨遲早會被消滅。”
苗離:“為什麽選擇我?”
彭宇:“我觀察過了,你是來的幾個人中唯一一個養鬼的,相信多一個小雨應該沒什麽問題。”
苗離看向布娃娃:“這個我做不了主吧?就算我同意,小雨也不一定同意吧!”
彭宇擺擺手:“你只要同意就行了!”
苗離點點頭道:“可以!”
苗離心裡清楚,他要是不願意,上面的人都要死,雖然彭宇之前說過放過上面的人,但是那些只是說說的,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彭宇可能會陷入瘋狂,瘋狂彭宇連苗離也不會放過,更別說上面的人了。
見苗離答應,彭宇的身體緩緩化成灰色霧氣,消散在空中。
布娃娃小雨見此,眼睛裡面留出兩行血淚,著急地叫到:“爸爸!”
待黑氣全部散去,苗離走到布娃娃的面前,緩緩向布娃娃伸出手:“走吧!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
小雨呆呆地看著苗離,抬起手放在苗離手上,呆呆地叫到:“哥――哥!”
苗離把小雨拉過來,抱在懷裡,伸手擦去小雨眼角的血淚:“以後哥哥會照顧好你的。”
小雨縮在苗離懷中,身邊的世界開始支離破碎,苗離再睜眼時發現已經站在地下停車場。
彭宇安安靜靜地坐在前方,手臂上有一道傷口,鮮血流得滿地都是,眼睛還是睜著的。
苗離走過去用手把彭宇的眼皮抹下:“願下面沒有疾苦。”
小雨怔怔地看著彭宇,兩行血淚再次流下,順著臉頰低落在地上。
苗離抱緊她,替她擦去血淚,打開背包,對小雨道:“你躲在裡面,等會不要出聲,晚上我帶你回家。”
小雨一愣:“回家!”
苗離點頭:“對,哥哥的家,家裡還有姐姐!”
小雨的頭不停點著,乖乖地鑽進背包。
背上背包,苗離拿過手機,把直播間關了,然後坐上電梯,向頂樓而去。
……
而現在的頂樓很熱鬧,吵鬧聲不斷:
我怎麽在這裡?
我夢遊了嗎?
這麽多人夢遊嗎?
老胡,也在?
是啊!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來樓頂嗎?
我也想知道啊!
……
劉文波、宋思瑤和司馬鳴三人鄭縮在人群中。
劉文波也裝腔道:“思瑤,我怎麽會在這裡?”
宋思瑤直接給了他一腳:“滾!”然後嘴角上揚:“苗離成功了!”
司馬鳴臉色蒼白, 堅定地點點頭:“嗯,他沒讓我們失望!”
這時,苗離從天台的門那邊走了出來,到處亂看,似乎在尋找什麽。
宋思瑤三人連忙走了過去,劉文波上去就給苗離的肩膀一拳,四人相視一笑。
劉文波:“可以啊!苗離!”
苗離:“別說了,先走吧!不然等會得走樓梯下去了。”
其它三人看著人滿為患的天台,點點頭,四人向裡面走去。
還好現在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電梯的人不多,四人順利坐上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
一到一樓劉文波就好奇發問:“怎麽樣?也麽樣?苗離,你是怎麽對付那個布娃娃的?”
此時苗離感覺背包中的小雨在動。
苗離拍了拍背包,安撫一下,然後小雨沉寂下來。
見小雨被安撫好後,苗離開始跟三人講述下面那個世界的情況。
不過苗離把最後的結局改掉了,就說彭宇自殺了,最後他的鬼魂跟小雨一起走了。
司馬鳴和宋思瑤將信將疑,劉文波雖然表面很是相信,但是眼睛一直沒離開苗離的背包。
四人坐上車,劉文波剛準備發動,苗離的電話響了,一看居然是寧淺末打來的。
苗離疑惑,這麽晚了寧淺末還打電話幹嘛?
苗離按了接通,對面立馬傳來急促的聲音:“苗離,我是丁葉,淺末出事了,你趕緊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