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件,校方確實有所知情,但卻沒有及時處理,因此讓邊境部隊和軍部遭受了不小的損失,這份責任,我們不會推卸。”
傑弗裡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承認錯誤,一名7級魔法師,資歷和實力等各方面都堪稱七大陸絕頂的老者都坦誠了,以校方的名義進行了表態,來自董事會的老者當然不好再繼續逼迫下去,隻得耐心等他的解釋。
“另外,學校這裡意外身亡的九位老師這兒,校方也會一力承當後續所有的責任,必然會給董事會一個滿意的答覆。”傑弗裡瞥了眼老者,知道他只是董事會施加給自己壓力的棋子,便沒有出言為難老者,“邊境部隊和軍部這邊也是一樣。”
他又看了看安德莉雅和白藐。
兩人微微點頭,都沒有說話。
在這裡,安德莉雅和白藐都只是後輩,實力和資歷也俱是最靠後的兩人,一般不會發言。
只是安德莉雅如此好說話的一面,這麽多年來,白藐也鮮有見過。
聯想到之前去保送那幾個小崽子時無意間看到的某個少年,絕密資料裡又寫明了他在此事中的絕對作用,白藐漸漸了然。
但也被其中可能的真相所震驚。
安德莉雅是薔薇女仆團成員之一,亦是黑夜之影的得力助手,她如此青睞幫助李想,難道黑夜之影真的有將傳承留給李想的意思?
那可是一名6級玩家的傳承。
不說她培育的整個玩家集團共同體,單單這些年留下的寶物便價值連城,令人垂涎。
更何況黑夜之影還很年輕,和奧西裡斯那種活了許多年的老怪物不同,她的年紀在6級玩家中絕對算最小的一批,而年紀小便意味著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6級之上,又是另一邊天地,也是這個世界最有話語權的一個圈子。
傑弗裡副校長能在任何時候都處變不驚,應付董事會各種刁難,就是因為他自身的實力是7級,一個令大多數人望塵莫及的級別。
他這個資歷的玩家,哪一個背後沒有著錯綜複雜關系和利益集團?豈是一般人,一般勢力可以動的?
李想,受到的不僅是黑夜之影公然的青睞,還有第一夫人的讚賞。
白藐低垂著頭,思緒不定。
黑夜之影亦是極夜十二之主其一,而現在他們依仗的大樹就在這裡。
那黑色長袍掩蓋的老者投影,此刻安然未動。
白藐忽然感覺有點心煩,那時讓燕葵返回亞陸去通知梟將軍等人究竟是不是一個好決定呢?
就在他思緒萬千之際,傑弗裡卻開始講述起他那恐怖而極有可能的推論。
“這件事起因在奧西裡斯,他這樣的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很少貿然出動,一動,背後一定有那名愚者的授意。奧西裡斯為的是妖烈手中的家族信物,上一次浮空艇事件亦是他主導,搶走的是一批邊境重要物資。”
傑弗裡揮動法杖,圓桌上的光幕閃爍不止,記錄著各種複雜的圖形和關聯圖,他一邊解釋一邊敘述,所有人安靜聽著,同樣資歷較小的妖烈聽得膽戰心驚。
原來上層在很久之前就鎖定了許多事情,包括令無數人心寒的浮空艇事件,按兵不動居然是五王的決定!
五王五人一共持有六票,在重大事件上,只有五王裁決才有效。
而最強的白王一人手握兩票。
也就是說,只要他讚同,除非其他四王全部否定,不然便會通過。
五王裁決中,沒有棄權一說。
這五個掌握著世界最高權力的人擁有決定一切事物的“是”與“否”。
妖烈咂舌,即便是他們這些玩家,大多也將五大王座、卡塔斯兆菲委員會、威賽克斯以及時計塔並列為四大超級勢力。
其中五大王座分庭抗禮,單獨一個都可以和其他勢力並列。
而實際上,在傑弗裡的表述中,威賽克斯隻管科技,時計塔隻管研究學術,而卡塔斯兆菲委員會隻管轄軍部、玩家工會、魔術協會以及五王之間的紛爭。
而真正的大權依然由五大王座管轄!
上層之意不可揣測。
妖烈也很氣憤浮空艇事件,一支邊境部隊和一支剛組建的浮空艇艦隊就這麽白給了,讓人心寒,但命令來源於最高層,那就沒什麽說的了。
難道還要去質疑人類陣營最強五人在出賣人類不成?
“這幾年,高層始終緊盯著塔羅牌這個神秘組織。眾所周知,七大陸的陰暗處,無數黑暗勢力滋生,但唯獨這個組織最強大,也最神秘,成立至今依然逍遙法外。大家也清楚其內部機制,大阿卡那牌、小阿卡那牌、從屬團,簡單明了,但下層如水流般更替,也並沒有太大作用,而最關鍵的上層,22張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卻始終無法鎖定。”
傑弗裡繼續揮動法杖,將那最機密的檔案調給他們看,當然,對於在座的這些人,這檔案也不算太機密。
都是已知的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從小到大的經歷,實力等等,詳細無比。
但偏偏,在他們加入塔羅牌後,就斷檔了。
曾經在人類陣營的履歷只能做為參考,意義不大,而他們目前居住在哪裡,有什麽改變,一概不知。
一個個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摸不到痕跡。
近些年頻繁活動的奧西裡斯,每次來去都神出鬼沒。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每次塔羅牌活動的多,七大陸總要發生一次恐怖的動蕩。上一次,就是十多年前那場【夜雨】,在場的各位有些年紀不大,可能記憶模糊,但我相信很多人應該都有所耳聞。”
代號為【夜雨】的一場行動,白藐記憶深刻。
那是白家發起的一次恐怖任務,參與者不計其數,他們來自各地,實力各異,甚至在集結前都不認識,不知道任務具體內容。
一場夜雨,無數人頭落地。
隨後被白家封存了這段歷史,實際上不僅白家,五大王座都遭到了慘痛的創傷。
無數單親家庭出現,至今那些世家子弟都不知道自己父母中失蹤的那個去了哪裡。
那一次的行動,竟然和塔羅牌也有關系麽?
“所以不必對這些事件感到奇怪和好奇。最高層一直在竭力尋找塔羅牌的蹤跡,無論我們之中有沒有人參與其中,被滲透進來,最高層絕不會改變‘塔羅牌是人類蛀蟲’這一個觀念,總有一天,不是我們,就是我們的後代,總要將他們連根拔起。但這些年的交鋒,每次他們都能全身而退,奧西裡斯敢在我們眼皮底下做這些事情,有恃無恐,除了我們內部有人裡應外合外,更有可能......”
傑弗裡在這裡頓了下,說出了他很不願意承認,但可能性極高的一個推論。
“他們22人中,至少有一人非常精通空間系魔法,空間系隸屬於神秘學,是下屬的分支。我本人亦是名神秘學魔法師,堪堪到了7級,但慚愧的是,即便是我這樣畢生鑽研神秘學的魔法師,在空間系上的造詣也遠遠不如那個可能存在的人。”
能瞞過五王,瞞過世界所有人,恐怕是一名9級魔法師!
這世界,9級玩家屈指可數。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一直沉默的老者投影。
傑弗裡這些話很多都是代他而說,眾所周知,極夜魔法師大人也是神秘學魔法師,亦是9級。
但連他都無法鎖定塔羅牌組織的具體位置,那豈不是說,對方......
“五王,並非唯一。”那一直沉默的老者投影終於開口。
一發言便是驚世駭俗之語!
震驚全場!
這話的內涵太深了,各種解析都有,最淺顯的某過於他認為,五王級別的人物,並不只台面上那五人。
這話到這裡就夠了,傑弗裡說那麽多,也是希望通過他們向各方勢力傳遞一下高層的想法。
他們在放長線釣大魚,而且是明線,不管對方上不上鉤,一旦鎖定,便雷霆出擊。
同時也是表明了態度。
五王對塔羅牌是零容忍,那和他們有聯系的,明裡也好暗裡也好,都小心點。
白藐苦笑,心裡卻是無比苦惱,事情哪有那麽簡單,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和北方獅派的人綁定,但有時候,事情不以人的意志所左右。
只能靜觀其變。
“目前還不能從塔羅牌的這些行動力推測出他們的真實目的,但一有風吹草動,高層總會有相應對策,不必太過擔心。”傑弗裡給他們吃了一粒定心丸,這才繼續說道,“這是一方面。另一邊,奧格海姆家族的事情黑王大人那裡自有判決,我們就不用插手了,邊境營地,就交由安德莉雅將軍處理。”
“沒問題。”安德莉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她嘴上的笑意,白藐便知道,奧格海姆家族的人,在邊境是絕對要死光光了。
其實在場不少人很好奇奧格海姆家族的真相。
身為黑王麾下最大的超級世家之一,有蛀蟲那不奇怪,但公然以家族名義,控制家族邊境營地幫助塔羅牌,還殺了那麽多其他勢力的人。
那實在是太蠢,讓人懷疑整個家族的忠誠度,或者是奧格海姆家族高層對於下面的掌控力。
但不管真相如何,他們要脫層皮是肯定的。
但黑王發話,事情就只能查到這裡了。
妖烈悶聲不響,隻覺得自己吃了個大虧,妹妹被人設計,自己給人做了嫁衣,總感覺這次事件裡,要不是那個橫插一腳的李想,妖家怕是要承擔更大的損失。
她倒是很好奇,那個小鬼為什麽那麽篤定奧格海姆家族有問題?不惜一切代價,居然調動了邊境部隊去襲擊營地。
從結果看,他是對的,大獲全勝。
但只要猜錯一點,他要死,無數人要跟著陪葬啊。
“現在的小家夥,了不得哦。”妖烈和安德莉雅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光景。
但那是驕傲與自信。
“學校這邊的善後工作,四位院長會配合我,弄出一個滿意的答案給大家。”傑弗裡停頓了下,神色漸漸嚴肅,“除此以外,我個人還有一些推論和猜測,希望和諸位以及你們背後的人分享一下。”
“亦是吾之疑惑。”老者投影再度發言。
眾人立即又來了精神。
“首先,奧西裡斯乘坐浮空艇而來,也是同樣的方式離去,但從所有死海空域的監控視頻看,都沒有任何痕跡。”傑弗裡沉聲,看向安德莉雅和白藐。
兩人點頭,表示承認。
“邊境這邊的監控沒有問題,我檢查過。”安德莉雅補充了一句。
白藐接口:“軍部這裡也是。”
“學校的監控由信標學院負責,事發後,我立即去了監控廳,沒有任何異動,包括魔法檢測也是。”信標學院老者院長沉吟道。
眾人悚然。
如果說機械監控有問題,那還能說得過去,畢竟是機械產物,但魔法監控都避開了,那就很不一般了。
說明對方有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能力。
“這從側面印證了我的那個猜測,所以諸位要打起精神,時刻警惕。死海是軍部、邊境以及學校的要地,監控力度不弱於重要編號城市,對方既然可以這樣來去自如,那換個地方也一樣。”
“其次,九位老師之死我沒有任何覺察,當時我和妖烈就在岸邊,死海平靜如初,即便後面我展開【真實之眼】,能看到的也只有殘骸和兩個小家夥。死海底部的封印,在這之前,還沒人知曉,只有我們當初參與封印任務的五個人知道。現在事發,不得不流傳出去,但官方是不會承認的。”
承認的話,誰還敢來燈塔學院?
底下埋藏著隨時可能複蘇的災厄。
膽子再大,也不敢來求學了。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他們五人中有至少一個叛徒。
當然,這話不會說出口,那五人的身份也隱匿,不會讓在場的人知道。
“對方必然知道解除封印的手段,同時有極強的干涉探測能力,配合奧西裡斯,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放跑一共六隻災厄。也就是說,奧西裡斯可能是一顆煙霧彈,還有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參與了這次的行動,而且是我們沒有記錄的一個。”
妖烈聞言瞬間汗流浹背,那時她還以為只有奧西裡斯,妄圖和他角力一番,差點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麽說來,連奧西裡斯不顧身份對李想他們出手,也是為了協助海底那人的行動了?
細思極恐。
想到這一點,她看向傑弗裡,後者對她一笑,示意她不用說出來。
“第三點,身為玩家,我們都知道,災厄殺戮無情,很少有固有意志,但那些逃脫的災厄能克制殺意,一路潛逃,要麽有人神通廣大能轉移它們,要麽就是它們已經進化出了類人智慧。”
眾人默然。
這一類的災厄最棘手,是人類玩家最不願意碰到的敵人。
“我有一個問題。”始終沉默的白藐忽然開口。
“請說。”
“從副校長您的話中不難推測,塔羅牌投入成本極高,但迄今為止,我們還沒見過任何一個,能以人力控制災厄的例子。恕我直言,即便是冬零家那位夫人,她也只是吞噬的能力,並非掌控,如果真有人在下面,潛逃的災厄必然和他大戰!”
“所以我們才推測他擁有非常可怕的空間系魔法。”傑弗裡點頭,歎息道,“確實,災厄和人類天然敵對,不會有例外。相見,一定廝殺。”
“我也很好奇,為什麽李想和伊勢靜子,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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