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保重啊!”
劉大委屈得像個小媳婦,淚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搞得凌飛也是一陣陣的心酸。
“三位兄長保重了。”
他的縣令並沒有辭掉,張行一番運作,給他弄了個入京述職的名頭。
至於述什麽,當然是給大佬送錢的事。
“駕。”
凌飛一躍上馬,帶著賀老五等人,遠離了幽州城。
“哼,要到京城鑽營了,果然是個無情無義的小人。”小蟬嘀咕道。
張婧很擔心張角的身體,一再央求凌飛帶她到廣宗。
凌飛苦阻無效,只能將她們主仆帶在身邊。
張婧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為什麽,心裡堵了一團。
仿佛有一件天大的壞事,就在前面等著自己。
“縣尊怎麽不辭而別。”
還沒走出五裡,路邊閃出一個車隊,正是王約帶人守在這裡。
“述職而已,最遲十月就回來。”凌飛笑道。
王約拱手道:“縣尊,小妹正好要到京城,我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讓她與縣尊同路?”
凌飛的隊伍中有不少的重車,帶上王綰並不是問題。
而且,還有張婧主仆二人,她們搭個伴,路上也不會太寂寞。
“路途遙遠,照顧不周之處,還請德喏恕罪。”凌飛拱手道。
王約大喜過望道:“有縣尊帶隊,我感激還來不及,豈有怨恨的道理。
縣尊政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看計謀得逞,王約飛也似的跑了。
就生怕凌飛回過神來,把王綰退貨回來。
“哼,果然是個登徒子,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小蟬憤怒道。
看張婧依舊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又說道:“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張婧輕聲說道:“小蟬,父親不會有事吧!”
小蟬搖頭道:“小姐,將軍有仙法護佑,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經常看張角施展法術,對太平教已經信到骨子裡。
如果說這話的是別人,小蟬早已經上去廝打了。
張婧歎了一口氣。
仙法是怎麽回事,她心裡一清二楚。
靠那些欺騙人的東西,是不可能長生不老的。
但張婧又不能對人明言,只能默默承受那種擔憂。
“世妹,你沒事吧!”
這時,車窗外傳來凌飛的聲音。
張婧小聲答道:“世兄,我父不會有事吧!”
凌飛安慰道:“生死自有定數,世妹不用牽腸掛肚。
等我們經過趙國時,或許還能與世伯見上一面。”
雖然黃巾的觸角雖已進入太行山,但幽州通往雒陽的道路卻還暢通。
張婧道:“謝謝世兄了。”
凌飛道:“路途遙遠,你要保重好身體。
讓世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他肯定會難過的。”
張婧強笑道:“世兄說的是,是小妹過於擔憂了。
這一行路途遙遠,世兄也是事務繁忙,就不用記掛小妹了。”
凌飛笑道:“我去前面看看,世妹好好休息,今天要到晚間才能投宿。”
……
廣陽郡內,治安還算穩定。
可進入涿郡之後,情況就變得大不相同。
山林草澤中人頭攢動,不時會蹦出幾個頭裹黃巾的家夥。
“此山是我開……”
台詞還沒有念完,
那些騎在馬上的殺才,已經射出一支支的箭矢。 “你們不講規矩!”
山賊倒下時,嘴裡還悲憤的喊叫著。
這都什麽世道,連做個山賊都這麽艱難。
“呸!”
賀老五淬了一口。
嘴裡嘲笑道:“既然吃上砍頭飯,就要有掉腦袋的準備。
下輩子投胎做人時,選一雙好眼睛。
看到四爺的大旗,最好遠遁三十裡。”
車隊的牛車是改裝過的,只要將首尾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座小小的城堡。
身披甲胄的步兵,可以躲在垛口後面,用強弓勁弩射擊。
除此之外,他們還裝備了長槍、刀盾。
就算展開肉搏,也還是佔據上風。
“這是今天的第幾撥人了?”
看著那些血淋淋的屍體,凌飛無奈的搖了幾下頭。
世上還有這麽蠢的人,竟想靠聲嘶力竭的吼叫,嚇跑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
賀老五笑道:“我也記不清了,反正管殺不管埋。”
凌飛歎息一聲,問道:“斥候有什麽消息?”
縣令的身份並沒有多大的用,在山賊的眼中,還是頭不錯的肥羊。
斥候早就放到十裡之外,一有個風吹草動,車隊立刻會做好戰鬥準備。
賀老五笑道:“沒什麽消息,那些混蛋的手夠黑。
這一路上,我已經看到好多具遍體鱗傷的屍體了。”
軍中斥候都是有經驗的老兵,在戰場上看慣了生死,也就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他們會抓一些活口,打聽出周圍山賊的情況。
一旦口供對不上,那些“舌頭”會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等問清楚所有的事情,斥候會殺人滅口。
雖然殘忍,但這是戰爭,容不得誰含情脈脈。
凌飛不置可否的一笑。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讓弟兄們輪流休息,決不能放松警惕。”
賀老五笑道:“四爺就放心吧!
一個人頭一千錢,弟兄們就指著山賊發家致富呢!”
凌飛輕笑一聲,轉身走到王綰的牛車旁。
“身體吃得消嗎?”
此前她乘坐的是一輛馬車,裝飾雖不奢華,但在一隊牛車中,還是太引人注目。
凌飛隻得給她換了一輛,省得遇上博浪錐那樣的破事。
王綰笑道:“兄長,這牛車是不是被你用機關術改良了。”
她乘坐的牛車十分平穩,行駛在崎嶇的道路上,也不是太顛簸。
而且車內的空間還很大,更妙的是,竟然還有睡覺、洗漱的地方。
對於一名女子來說,真是解決了天大的問題。
凌飛笑道:“正好有些時間,就搗鼓了一下。”
本來他是想弄出四輪車的,那玩意就是張窗戶紙,輕輕一捅就破。
但漢庭對車輛有嚴格的規定,一個不小心就是腰斬的重罪。
現在還不是招災惹禍的時候,凌飛隻得放棄掉。
王綰一臉崇拜的說道:“兄長,您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見識了風車之後,她也試著仿製過,但很快就被卡住了。
不說別的,光是黃燦燦的銅,她都沒有辦法煉出來。
凌飛笑道:“以前看過一本叫物理的書,上面記載了很多的知識。
比如人為什麽飛不起來,船為什麽能浮在水上。”
王綰急忙問道:“兄長,能將它借我看一下嗎?”
王家是有不少藏書,甚至還有墨家學派的東西。
但那些知識卻很零碎,不知道凌飛所說的物理,又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凌飛笑道:“可惜我沒放在手邊,過幾天差人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