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個凌飛果然的狡猾。”
看著那些灰頭土臉的權貴,小蟬憤怒道。
楊大目被殺之後,劉大軍立刻封鎖幽州城。
她們主仆二人沒能逃出城外,隨即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又趁劉大軍的人手不足,兩人連夜逃到城外。
可沒想到,外面的情況更加混亂。
兩人無計可施,又輾轉返回城內。
但她們攜帶的錢財並不多,隻得在城裡開醫館為生。
“老人”也以恢復裝扮。
是一名妙齡女子,但臉上蒙著面紗,看不出長相如何。
“他沒做錯。”
“小姐……”
小蟬有些生氣。
不管怎麽說,凌飛都是敵人,一個殘殺黃巾的劊子手。
女子笑道:“好了,熱鬧已經看完,我們也該回去了,醫館裡還有不少人呢!”
劉大的政策很奇怪,第一時間安撫的不是豪強,而是工匠、儒生、醫士。
尤其是醫士,不但發來米糧,還免費提供藥物。
這樣一來,城裡的傷患都得到有效治療,民心很快就安定下來。
“坐堂可回來了。”
果然,醫館外已經等了不少人,看女子走下牛車,紛紛招呼道。
女子微微點首,她看到不少受傷的軍士,眉頭不禁輕輕皺起。
“坐堂,今日又得麻煩您了。”一名佰長拱手道。
前次大戰,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來治療過,算是熟客了。
“嗯。”
女子輕輕答道。
她剛想動手,就聽人大喊道:“坐堂,先給我家五爺整治。”
“讓開、讓開。”
一群人猛衝過來。
他們還抬著一個人,渾身血淋淋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女子臉色一變,急忙走到那人身邊,解開綁帶細細查看。
但她很快松了口氣,輕聲說道:“這點傷並不致命,還請稍等片刻。”
“你說什麽?”一名士兵喝道。
女子眼中升起一股怒氣,說道:“這位將軍的傷勢不重,而且已經被包扎好,只需靜養幾天就能痊愈。”
那名士兵冷笑一聲,傲然說道:“小娘皮,你知道我家五爺是誰?
他可是凌縣尊的手下,在這幽州城說一不二。
來你這破醫館是看得起你,再特麽囉嗦,小心老子把這砸了。”
送來的人就是賀老五,在追殺逃散的部曲時,中了對方一箭。
也是他運氣差,箭頭剛好卡在縫隙上。
被戰馬一顛簸,竟然劃出個大口子。
小蟬不高興了,喝道:“凶什麽凶,我家小姐說傷勢不重,那就一定不重。
還再在這裡吵鬧,我家小姐就不給你們治病了。”
“唰!”
那名士兵一把抽出腰間的兵器,惡狠狠的吼道:“你們到底治不治?
再特麽囉嗦一句,老子砍了你們兩個。”
女子看了他一眼,說道:“病情有輕重緩急,你們將軍只是皮外傷,現在已經止了血,靜養幾天就好。
那邊還有傷得更重的人,應該先給他們診治,不然會死人的。”
那名士兵冷笑道:“他們是誰我不管,但你必須先給五爺治療。”
“你……”
其余的兵士也動了怒火,但他們並不敢說什麽,只是瞪著那名士兵看。
“哼哼。”
看局勢已經被控制,那名士兵更是得意,
大聲說道:“也不看看我們五爺跟的是誰。” 他一回頭,卻愣住了。
原來,賀老五已經跪在地上,面前插著一柄長劍。
“四……
四……”
那名士兵哆嗦了一陣,人就癱軟在地上。
整個廣陽軍,這樣的長劍只有一柄。
因為造型十分奇特,又被下面的人叫做“牙簽。”
凌飛冷冷說道:“自己去軍法處領刑。”
賀老五慌忙說道:“喏。”
“至於你……”凌飛指著那名士兵道:“軍中上下俱為一體,你看不起其他弟兄,就是看不起我。
廣陽軍容不下你這樣的渣滓,拖到軍法處受刑,然後開除軍籍。”
“四郎,饒命啊!”那名士兵求饒道。
他隻想拍馬屁,可沒想到惹出這樣的禍事。
凌飛沒有再搭理他,走到女子面前拱手道:“屬下粗魯,冒犯了坐堂,還請寬恕。”
女子福身道:“不妨事,只是的縣尊處罰太重了。”
在她看來,這樣的過錯也就是幾軍棍的事,怎麽能隨意的趕出軍營。
凌飛道:“細節決定成敗。
這樣的事看起來微不足道,但積累起來就會失掉民心。
等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我們必敗無疑。”
女子愣了一下,說道:“縣尊震人發聵,小女子受教了。”
凌飛笑道:“沒那麽深,姑娘的這個醫館才開不久,就深得患者信賴,醫術一定很高明。”
“那還用說。”小蟬得意道:“我們小姐的醫術是家傳,在冀州……”
“小蟬!”女子打斷了丫頭的話,小聲道:“一點微末本事,縣尊見笑了。”
“哦!”
凌飛連忙拱手道:“原來是醫學名家,倒是凌某孟浪了。
姑娘請聽我一言,廣陽郡人口近三十萬,醫士還不到一百人。
請你看在一方百姓的份上,能否招收一些弟子?”
不要說地方,就是軍中也缺乏醫生。
能找到的幾個,連繃帶都打得歪歪斜斜。
取箭頭更是離譜,直接就拔出來,也不管什麽二次創傷。
為了這個,凌飛差點把那幾個二把刀剁掉。
也正因為如此,才讓軍中的傷患到醫館治療。
女子有些猶豫,說道:“縣尊,我等只是暫時居住幽州,過一段時間還要回家。
教授弟子時間不足,而且男女有別,恕小女子不敢從命。”
凌飛笑道:“坐堂隻管放心,我派來的都是女子,只要教會她們打繃帶這些就行。
聽說貴店的止血藥不錯,能否批量出售,價格一定會讓坐堂滿意。”
女子猶豫片刻,說道:“止血藥是家中的秘方,沒有父親點頭,小女子恐怕不能答應。
培訓女子行醫之事,小女子可以應承。”
形勢逼人,如果她不答應。
天知道,會被凌飛怎麽算計。
“呼。”
凌飛松了口氣。
培訓護士不是什麽惡趣味,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心裡慰藉也是重要的治療手段。
“那就謝過坐堂了。
郡中已經成立一所醫院,設施已經完備,就缺乏熟練的醫士坐診。
坐堂如不嫌棄,可以到那裡診治。
放心,衣食住行都有我們承擔,每月再發俸五十石。”
“嘶。”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五十石?
相當於一萬五千錢。
已經是縣上官吏的俸祿了。
“這……”
女子愣住了。
薪俸這種事哪有公開談的,如果讓別人知道,肯定會恥笑她惟利是逐。
可惜凌飛並沒有這樣的覺悟,還說道:“您的這個小丫頭我也發俸,每月五石如何。
冬天有炭火錢,夏天有冷飲費。
出行有車駕……”
女子越聽臉越紅,連忙說道:“縣尊,我知道你的美意。
但我有一個條件,我要離開時,你不準阻攔。”
凌飛笑道:“坐堂要想離開,我絕不阻攔,還會派人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