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尖叫幾乎隨著歌聲同時而起,她的身形時隱時現,爍閃不斷,前一秒出現在左邊,下一秒又出現了在了幾米外的右邊,更甚至還會出現三四個相同的身形,像是花屏了的投影儀。
不但她是這樣的不正常,當齙牙驢的歌聲傳開去後,那些士兵也極為痛苦似的“嗷嗷”直叫到處亂跑,即便倒在地上的那些也是身體亂顫,從堅實的鎧甲裡冒出一股股黑氣。
“龍吟?!”布蘭的意識觀察著這一幕,死人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些許困惑。龍是克制魔法的生物,而只有龍的吟嘯才會使魔法出現不穩定。
“怎麽了?”魔王奇怪道。
“陛下,預言之子身旁有頭會說話的驢似乎有些奇怪,他的歌聲克制了您和魔物的力量。”
魔王沉吟著閉起了眼睛,呼吸逐漸變得沉重,四周的霧氣也隨之忽散忽聚。布蘭坐在輪椅上望著魔王,覺得他像是在記憶中搜尋著什麽,過了一會兒只見猩紅的雙眼猛然睜開,似乎還透露著些許驚惶。
陛下只會憤怒從來沒有過慌張,布蘭覺得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給所有人下令,”魔王語速極快的吩咐道,“其他反叛者甚至預言之子都不用去管,集中所有力量擒殺那頭驢。”
“請問陛下,到底是擒還是殺?”
魔王瞪向他,眼神像是要吃人,“你覺得現在是玩文字遊戲的時候嗎?”
“陛下您誤會了,我只是想明確命令,這樣才能讓魔物的行動更為高效。”
“好吧,那就......殺!”似乎做了許久的考慮,魔王才最終下了這個決定。
此時巴沙斯與元帥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他們周遭的景物已因兩人的比拚變得面目全非,樹木和路燈被砍倒,大地像是發生了一場地震,許多地方整個兒掀了起來,連遠處的房屋都因二者碰撞的力量而變成了殘壁斷垣。
“你的進步超出我的想象,喂哈哈。”巴沙斯狂笑著,龐大的力量凝聚於雙拳,竟使得影像都有點扭曲了。鬥了幾個來回,他沒有絲毫的疲憊之色,甚至連塵土都沒有沾上一點。
反觀元帥,附著在身上的鬥魂越來越具象化,如一個四米多高的實體,但他的額頭因為劇烈的戰鬥已噙滿汗水。
“這個怪物似乎還留有余力。”元帥暗想著,問道:“你是不是跟公主他們一樣可以看到未來的場景?告訴我,你看到的未來是我勝了還是你勝了。”
“未來?你說的是開智吧!”巴沙斯搖著頭,“陛下原本也想給我開智,但是被我拒絕了。”
“為什麽?”
“喂哈哈,去打一場已經知道勝負的戰鬥那還有什麽意思。所以我沒有開智,別人也休想把意識灌輸到我的腦子裡來命令我。”
他話剛說完,卻見一隻雙眼完全呈現乳白色的青蛙跳到了掀起的土塊上,對著他說道:“我雖然不能進入你的意識,但還是可以控制四周其他的東西來向你傳達命令。”
“喂哈,你是來當觀眾的嗎,見證這難得一見的戰鬥。”
“我沒有興趣,是陛下向你下達了命令,要你竭盡全力去殺了預言之子身旁的一頭驢。”
“一頭驢有什麽好怕的,找別人去做,沒看見我現在玩的正開心嗎?”
青蛙那毫無生氣的大眼盯著他,“這是陛下的命令!”
元帥聽到這對話感到奇怪,但沒露出任何詫異的神色,魔王為什麽要殺那頭驢?
巴沙斯惱怒的大吼著,雙拳往地上猛地一插,大地顫了三顫。
“原本還想陪你多玩一會兒的,看來沒這個閑工夫了。”說著,他身上的青筋開始不斷凸顯,像是一條條粗壯的水管,雙臂一使勁,插在土裡的手竟抬起了整塊一百多平的地基。
“好家夥。”元帥暗讚著也將自己的力量推向頂峰,具象化的獸人鬥魂開始長出鎧甲。
“再問個問題,魔王比你強了多少,連你這樣的怪物都必須聽命與他。”
“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巴沙斯將地基舉過頭頂,“陛下是這個故事的唯一,我根本不能與他較量。”他大吼著一躍而起升向空中,五米、十米、十五米......
“這個混蛋,”布蘭透過青蛙的眼睛看著巴沙斯的舉動,“讓他殺頭驢,他卻想把整個南部城區給毀了。”
元帥也吃了一驚,好在巴沙斯隻躍到了二十米的高空,隨後推著一百多平的地基向下砸來。
“喂哈哈,老朋友說再見吧!”
雖然只有二十米的高度,但在巴沙斯全力推動下,整個地基與空氣摩擦出了火團,如巨大的隕石墜落。強大的氣壓使下方的空氣變得稀薄,像是瞬間被抽空了,普通人站在這個位置根本連抬下頭的力氣都沒有。
元帥面色嚴峻,但嘴角仍揚起了笑意。
“對於戰鬥你全靠本能根本不動腦子,費那麽大力氣,隻為下一場石雨嗎?”他雙腿微微彎曲,猛地一蹬,整個人一飛衝天,長劍往頭頂刺擊。鬥魂開始變形,如雲層中的氣流全部匯聚向劍尖,最後元帥的身上隻留下一副鎧甲保護身軀,而劍尖則變成了代表毀滅的暗紅色。
“糟糕,玩過頭了。”巴沙斯察覺到了凝聚在下方的這股力量,同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在惱怒之下犯了個大錯誤,而這個錯誤有可能導致他的戰敗。
由於巴沙斯快速推進的駭人力量,地基在空氣阻力的排斥下,上下左右都開始裂出巨大的縫隙。下降十米後地基更是轟然崩碎,形成數十塊大小不一的岩石,四散著往各處墜落,而巴沙斯最後所能控制的也僅僅只是一塊六米左右的石頭。
暗紅色的劍尖刺進了燃燒的石塊中,溢出的力量如閃電般舞成了一圈,將附近的石塊震成了齏粉。巴沙斯大喝著雙拳同時揮擊,將面前剩余的石塊打碎,能扭曲空間的巨大力量與暗紅色的鬥魂之力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波又一波散發耀眼光芒的五彩漣漪,那是數據流的快速運算,一時間連天空的顏色都為之改變了。
傑妮安撫著黑蛇,將軟劍從他眼睛中拔了出來,遠處天空中傳來的能量波動令她感到害怕。
“爸爸!”
“不要再唱啦!”公主狂叫著身形依舊閃亂不定,她想對齙牙驢發動攻擊,但惱人的歌聲令她的身體和魔法不受控制,手更像是有了自主意識瘋了般肆意揮舞,魔法力量四處亂射。
那些魔物也發了狂,一批批湧向齙牙驢,逼得他四處亂竄不敢停止歌聲,而查理則率領著裡歐、艾麗以及多頭異獸拚命阻擋著他們進攻的腳步
“陳啟,你沒事吧?”柯鎮惡雙手到處摸著,摸到了還趴在鐵籠上的陳啟。
“沒事。”他虛弱的回答道,右手一使勁,“吧嗒”打開了身前這最後一個籠子。
那頭小狼像是隻被嚇怕了的幼犬,縮在籠子一角不敢出來。陳啟隻得伸手進去,拎住後頸肉將它拉了出來。“我大概上輩子是欠了你們犬科動物的。”他將小狼提溜到面前,瞧著它柔弱而無助的眼睛,有感而發道。
隨著最後一頭奇珍異獸被釋放,陳啟的臂環又開始震動——
“支線任務:解救異獸,完成,獲得600童話點。”
“果然是支線任務啊。”陳啟瞥了一眼顯示的文字,跟他猜的一樣,所有的支線沒有提示只能靠玩家自己去挖掘和嘗試。這是他完成的第一個支線任務,但現在除了疲憊完全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
“哈,你又讓老夫刮目相看了,”柯鎮惡誇讚著,在他肩上拍了一掌,險些將他拍翻在地,“為了救這些動物能豁出性命不要,看來你已不在意什麽數據不數據的了。”
陳啟苦笑著, 摸著小狼柔軟的背毛,“不是說了嘛,是我欠了犬科動物的。”
一道魔法又射了過來,打在了兩人不遠處的草坪上。
“這個妖婦,我去結果了她!”柯鎮惡摸起鐵杖就想尋聲而去。
“等等,”陳啟將他拉住,瞧著爍閃連連分不出真身的公主,“大爺,你能不能通過聲音判斷出她具體所在的位置。”
柯鎮惡豎起耳朵細聽著,從四周嘈雜的呼喊中分辨公主的聲音,最後點點頭。
“那行,以你現在的力量能不能用鐵杖把我丟過去,就像丟暗器一樣......”
“別......別唱啦,我求你。”此時公主的呼喊中竟然有了哭腔。
齙牙驢心一軟,見魔物們離自己很遠,而且正好唱到了第二首歌的結尾,便收回了歌喉。隨著尾音的一陣顫抖、平複,整個後花園都變得安靜。
公主大口喘著粗氣,茫然的看著身前的這個世界,似乎有些恍惚,然而她的右手還是下意識的舉起魔杖對準了齙牙驢。
她的手剛剛抬起,一個人影同時出現在她的身畔。
陳啟像是顆炮彈一樣,被柯鎮惡甩向了公主,他猛地揮出一拳正擊打在她的臉頰上,將她打倒在地,魔杖也從手中順勢滑落。
臂環再次震動——
“挑戰任務:推翻全部四大守護,進度完成1/4,獲得400童話點;
支線任務:四天王懸賞令之美玲,已打敗,獲得800童話點;
可選任務:解除公主的詛咒,進度完成1/2,獲得500童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