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殿上,府兵弓弩營主將常達陷入兩難。
在高處他看得清清楚楚,現在的心腹大患是突然出現的這股不到四十人的小隊。看對方伶俐的身法,強到誇張的單兵能力,如不加以控制,這支小隊將穿越第二門的封鎖,直奔周王府的內院。
他首先從隊列中調出三十名素有神箭之名的弓手,想趁敵軍短兵交接的時候突施冷箭狙擊。
然而對方在府兵中快速移動,砍殺,一步不停,路線毫無章法。弓手的第一輪射擊不但全部射空,還有幾根箭射在了自己人身上。
他們剛要準備第二輪,第一排射手就全部倒下了。無一例外全都是面部中箭,力透後腦!
第二排射手無論如何也不肯上前了。
大規模的齊射是不可能了,府兵在這裡密密麻麻,人數十幾倍於來犯之敵。齊射下去,府兵肯定率先嘩變。
正左右兩難之際,劉不知替他做了決定。
只見他殺上了望樓,從樓窗口踹下了一個府兵,他殺氣騰騰地掃了常達一眼,沒有任何猶豫,朝著承恩殿平台縱身一躍!
天降神兵!
劉不知見面隻一個回合便斬了常達的首級,隨後劍鋒一轉,如虎入羊圈,在府兵的弓箭手中間肆意虐殺。
又有七個衛兵從望樓躍上平台,與劉不知合力廝殺。
齊射的箭雨一停,禁軍壓力驟減。加上府兵腹背受敵,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禁軍一陣猛攻終於徹底衝破了第二道門的防禦。
月光下,劉不知和七名衛兵坐在遍地屍首的承恩殿平台的邊緣,承影劍上的血一滴滴落下。他們一身血汙,仿佛地獄的惡鬼。
“降了!不打了!降了。”府兵終於崩潰了。他們跪在劉豹的面前,將手中兵器扔在一旁。
劉豹拍了拍腳下的一個腦袋,大聲問:“內院可有駐軍?”
“回……回稟將軍,這裡已經是府兵的全部。”
“周王可在?”
“周王……周王他並沒有回府。”
劉豹一把抓起了這個府兵,厲聲問:“周王現在何處!說!”
那士兵嚇得面無人色,急忙回說:“將軍……將軍饒命!小的……小的實在不知啊!”
劉豹像扔一塊石頭一樣把手中的人甩落一旁。
“去內院。”他抬頭,看著樓頂被血浸濕了衣服的兒子,也不知多少是敵人的血,多少是劉不知自己的。“還能動嗎?”
劉不知聲音平穩:“能。”
“來人,架梯。禁軍接收俘虜,不得妄動。”
劉不知從梯子上爬下來,落地的一刹那,才覺得痛。錐心的痛。
他身上四處刀劍均是貫通傷,還有一處箭傷,雖都不是致命傷,但是失血太多了。他的頭逐漸發沉。
劉不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咬了咬牙忍住痛楚,若無其事的跟在劉豹身邊向內院走去。
有些人,即使心裡再恨,可是那些話早就潛移默化在了血液裡。
“兒子,你記住,劉家的將軍從不在兵將面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