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歌的話看著是恭維,不過就是推卸之語,君子執拿一雙冷眼瞥她,不耐之意很快流顯而出:“你倒是謹慎,半點破綻不留。在學院,這些個廢話就免了,聽著糟心,我也不吃這套。”
君子執的性子還算和她的意,鳳天歌也沒再多說什麽,將話題往修煉上領:“心法我已學會,院長接下來要教什麽?”
“你很快就會知道。”君子執賣了個關子,沒將話說透,手指敲了敲木案,冷聲吩咐,“心法是會,融會貫通了嗎,先屏除雜念,抱元守一,我將為你織造一場幻境,什麽時候破,全靠你自己。”
“院長,不要讓弟子失望。”鳳天歌與他沒那麽多虛假的言辭,聽從安排,合上一雙鳳眸,凝神靜氣,抱元守一。
君子執靜看了會兒,手撚術印,一縷光芒順著鳳天歌眉間穴竄入腦海深處,鳳天歌眉頭忽地一皺,又很快松開,恢復之前的淡然。
虛假的幻境內,鳳天歌正站在雪地裡,呼出一口熱氣,素淨的雪如同上蒼洗禮,不停的落下,天地一片潔白,吞噬了一切景物。
寒風逼人,刺骨寒冷,一切都宛若現實。
鳳天歌靜思片刻,一掌洪像遠方雪山,七分試探,隻聞“嘭”的一聲,雪山崩裂,一股股往下墜,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騰而來,引得整個雪山為之一顫。
看來用蠻力突破行不通,還需其他方法。
鳳天歌彎下身,雙指沾上一點雪花,張唇往舌尖一遞。
無味。
不對,雪花應該是清透冰涼的。
鳳天歌剛想到這裡,舌尖果然傳來絲絲涼意,她微微蹙眉,隨即莞爾一笑。
這幻境與其他地方的不同,所有的一切,由腦海第一反應勾勒而出,只要你相信這片雪山,內中的雪便是真的,其中差的細節,都能根據所想慢慢添補。
她盤腿而坐,抱元守一,再怎麽刺骨的寒風,都不能影響她分毫。
殘陽如血,君子執翹腿坐在扶椅,抿了一口弟子泡來不久的君山銀針,還沒放下杯子,目光就對上睜開眼的鳳天歌,挑了挑眉:“半盞茶的時辰,你還能更短。今天先到這裡,明日再來。”
君子執話雖這麽說,但他以往教的弟子,最快也要一盞茶的功夫。這次的關門弟子,收對了。
“弟子告退。”
不知為何,雪山的寒冷尚存,鳳天歌起身,動了動僵硬的手腿,隨即離開此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雲裳早已等候在那裡。
雲裳眼尖的瞅見了她,快步迎上,見鳳天歌臉色微白,關切的問:“天歌,回來了,可用過膳?”
一整天都忙著學習心法,鳳天歌倒將膳食忘了,此刻聽雲裳提及,她才感覺到肚子的抗議,笑笑道:“尚無。這個時辰膳堂還沒關門吧,我先去用膳。”
雲裳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她,輕飄飄的斜了她一眼,拉著鳳天歌往屋內走,半是無奈,半是歎息:“我就知道你學起武來就廢寢忘食,放心,我給你留了你愛吃的,在房內,別去膳堂了,跑來跑去也累人。”
“你還是最好了。”雲裳等了她這麽久,還事事考慮周到,鳳天歌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由衷的向她道謝。
“朋友一場,說這些做什麽?”雲裳奇怪的看她一眼,打開食盒,將一道道精致的素菜端出,湯不好帶,雲裳沒給她留湯,倒了杯茶放在她手側,“在院長那兒感覺如何?”
“還不錯。”鳳天歌率先飲了口茶,挑了些經驗與有趣的事情與雲裳說,“甄師兄且不提,院長教學手法不同以往,卻能最快的學會,他為我編織的幻境是雪山,是根據人腦海裡的畫面而來,若你一直糾結那一個點,便永遠走不出。”
“聽起來很有趣,天歌,你真的很聰明。”雲裳抿唇一笑,語氣中流露出欣羨。
鳳天歌微微一怔,琢磨適當的用詞,祝福道:“我相信你以後也會被選中。”
雲裳微微搖頭,笑而不語,岔開了話題:“你明日還要去院長那兒,快些用膳,早點休息,才能養足精神。”
鳳天歌點頭示意自己明了,夾起一塊清爽的筍子入口。
次日,天色還未大亮,灰蒙蒙的天,鳳天歌就已經整理完畢,告知雲裳一聲,便走出院子。
君子執一身素白,站在青石板中,瞥了眼正要行禮的鳳天歌,擺了擺手,目光落向遠方深山密林:“昨日的訓練對你來說太簡單了,今日你且隨我去一個地方,擒捉妖獸,但凡是你擒拿的,妖丹由你解決。”
鳳天歌順著君子執的視線抬眼望去,心中大致有了想法,不禁問道:“幽暗森林?”
“不錯,隨我來。”君子執率先邁出步伐。
幽暗森林內,古樹聳天而立,延伸的枝丫交錯繁多,葉子沒有落光的時候,樹林常年不見光,一走進去,就能聞到葉子腐爛的味道,鋪在地上厚厚一層。
這地方妖獸頗多,鳳天歌沒走多深,就察覺到妖獸的蹤跡。
地上的腳印大小不一,倒地的古樹樹乾被掏空,慢慢遊出一條蜈蚣,這裡恐怕是一個小型妖獸聚集地。
“裡面凶險, 你最好不要遠離我十步之遙。”君子執低聲警告於她,隨後就將目光放在其他地方,邁步往更深處走。
“好。”鳳天歌應答下來,跟著君子執往內走了數步,抬眼一掃,察覺其中的不對,停下腳步。
靜了,安靜的不同尋常。
這個地方,樹下長有的植物比其他地方都要綠,況且沒有任何動物的蹤跡,腳印也越來越多,只怕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盯著她。
君子執同樣察覺了,試探的邁出步子,右手聚集靈力,暗暗戒備。
“吼!”忽地傳來一聲巨吼,君子執視線一片陰影,一個龐然大物猛地朝他撲來,君子執運用靈力禦敵,一招將妖獸擊退。
妖獸察覺他不好惹,將注意力放在鳳天歌身上,鳳天歌避開閃及時,卻還是被一爪子拍到一旁的樹乾上。
她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矮身一躲,迅速拉開距離,樹乾一道爪印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