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十點左右。

　　林新凡坐在馬永勤寶馬六系車裡前去見客戶。

　　握著方向盤的馬永勤心中鬱悶，她不知道先前為什麽要那樣懟林新凡，雖然心裡確實那麽想，可不應該說出來啊，於是，她想趁著去見客戶的路上彌補一下“人設”，側頭道:“小林。”

　　“噯馬姐，什麽事?”林新凡看過去。

　　馬永勤深吸了一口氣，道:“剛才的事很對不起，我覺得自己沒錯。”說完，她再一次愕然，怎麽又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林新凡狂暈，沃日，你覺得沒錯就沒錯，還跟我說什麽，他臉有點黑，“知道了。”

　　“不是。”馬永勤想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待會不要亂說話，跟著我的觀點和節奏就行。”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林新凡無所謂道:“行吧。”人家本來銷售經驗就比他豐富，他懶得和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多說話，嗯，連懟都懶得懟，可想而知有多不想搭理這女人。

　　……

　　來到達方。

　　這是一家代工廠，規模當然沒法和驚鴻機密旗下的康氏代工相提並論，不過在姑蘇本地有些知名度。

　　林新凡和馬永勤被迎到接待室。

　　不多時，達方采購部副經理朱明帶著一名下屬徐晨過來。

　　雙方互相介紹身份。

　　馬永勤按照她多年銷售經驗，準備先捧對方兩句，她滿臉笑吟吟道:“朱經理你好，達方雖然是個小廠，生產能力也很一般，區區四五萬件的訂單我不怎麽在乎……”話脫口而出一半，她自己整個人都傻了，臥槽，怎麽又把心裡想法說出來了，這不得讓客戶氣炸啊?

　　林新凡看的也有點呆，心說尼瑪一姐就是一姐，談客戶都這麽牛逼的嗎?

　　不止是他倆，朱明和另外個三十四五歲采購部的男子徐晨都一臉懵逼，你特麽是來談業務還是踩呼人?

　　朱明黑著臉道:“你什麽意思?”

　　馬永勤意識到口誤，連忙道:“對不起……”

　　朱明和徐晨聽到她道歉，臉色好看了點。

　　沒想到馬永勤下一句就道:“我心裡確實這麽想，貴企業很垃圾。”說完後，她懊悔地抽了自己嘴巴子一下。

　　朱明勃然大怒，“馬永勤你麻痹！”

　　徐晨也絲毫不客氣道:“請你出去！”

　　馬永勤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竟然沒說上話。

　　林新凡一看要壞事，心說人家又沒招你惹你，跑上來這麽侮辱人，你比我罵甄總的時候還牛逼呢，他趕緊打圓場道:“對不住對不住，兩位實在對不住，我同事腦袋有點問題，您倆別跟她一般見識，要不讓她先出去，我們談?”

　　懟人成功，馬永勤憤怒+11，獎勵宿主11元RMB。

　　朱明臉色不太好看道:“行，趕緊讓她出去。”

　　馬永勤意識她今天腦神經不對，起身抱歉道:“行吧，我先出去。”下一刻，她又管不住自己嘴了，“反正你們這種破企業訂單也沒什麽花頭，有沒有都無所謂。”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滾出去！你倆趕緊都給我滾出去！”

　　朱明和徐晨兩人氣得不輕，站起身怒罵。

　　馬永勤或許是意識到不能再說話，趕緊拎著小包匆匆朝外走。

　　林新凡還想再說什麽，“朱經理……”

　　“你也出去！”朱明很不客氣道。

　　林新凡沒轍，隻好道:“好吧，

兩位再見。”　　出師不利。

　　這單生意黃了！

　　林新凡看著前面馬永勤背影窩了一肚子火，心說老李讓你給我來壓陣，你特麽是來給我搗亂的吧?

　　哪有人見客戶上來就說人家企業垃圾?

　　哪有人跑過去就說不在乎這筆訂單?

　　要這樣業務能談妥見鬼了！就算你心裡真是那樣想，也不能這麽說啊！

　　林新凡很不樂意，先前老李讓馬永勤給自己壓陣還有點受寵若驚，結果怎麽著?噢，你讓我別說話，行，我不說，弄到最後你給我來這麽一出?幾個意思?

　　外面。

　　馬路邊上。

　　林新凡一出來便蹙眉道:“馬姐，你這……”

　　馬永勤想跟林新凡道個歉，話到嘴邊卻道:“我怎麽了我?我之前怎麽囑咐你?還罵我腦子有問題，是不是?”

　　林新凡真被她說蒙了，“你剛才罵客戶啊，我不得不站出來說兩句，不然丟訂單小事，他們脾氣差點跑上來打你怎麽辦?我總不能幫你跟人家打架吧?話說回來，達方我負責，你只是跟過來壓陣，結果你把我訂單攪黃還有理了?”

　　馬永勤自知理虧，心裡卻不以為然，她想虛偽一句，結果又道:“我用你教我?”

　　林新凡攤攤手道:“那咱們沒什麽好說的了，回公司吧，看老李怎麽處理這件事。”

　　“他敢處理我?可笑！”馬永勤哼了一聲。

　　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林新凡懶得和這蠻不講理的女人多說一句話，簡直不可理喻。

　　……

　　回到公司。

　　已經臨近十一點半。

　　剛到門口，老李正好從裡面跑出來，他對馬永勤信心十足，見到兩人立刻笑呵呵問道:“回來了?和達方談的怎麽樣?”

　　林新凡沒說話，看向馬永勤。

　　馬永勤本來想跟老李道個歉，張嘴卻道:“什麽怎麽樣，你煩不煩?”

　　要換成以前不論馬永勤態度多惡劣，老李都會因為對方業務能力牛逼忍氣吞聲，可他今天自己都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怒容滿面反吼道:“馬永勤！你什麽態度！真以為自己業務能力強無法無天了是吧?告訴你， 我忍你很久了！”

　　馬永勤同樣不客氣道:“我就無法無天怎麽了?公司缺了我能轉得下去嗎?你以為你什麽東西，沒有我你這經理能坐得穩?哼！”說完她氣衝衝跑進辦公室裡。

　　林新凡目瞪口呆，心說你倆怎回事，一個頂尖業務員，一個部門經理，照理說到你們倆這地步，很多事情都不會流露於表面，怎麽還嚷嚷起來?都吃火藥了?

　　慢著！

　　好像有點不對。

　　兩人似乎都在說真話?

　　林新凡驀然想到一件事，自己昨晚為了讓陳雨欣說真話，直接開啟了真心話強製器，而按照真心話強製器的介紹來看，只要有人在他三米以內便不會說假話，並且會持續二十四小時，如今距離時效過去還有六七個小時呢！

　　汗，我說系統為什麽會設定可以單獨對一個人使用，原來直接使用影響這麽大。

　　林新凡一時間非常無語。

　　正在此時，老李手機響了，他一邊往裡走一邊接通道:“喂你好，我是若普真空銷售部經理李根聰……什麽?我們業務員跑過去罵你們……別，別別，千萬別曝光……”

　　林新凡朝裡看去。

　　很多同事們都盯著老李看。

　　一會後，老李掛斷電話，他看向馬永勤面沉似水道:“瞧瞧你乾的什麽好事！現在人家達方要找記者曝光我們！”

　　曝光?

　　臥槽，那對公司影響多大啊?

　　林新凡心中一驚。

　　馬永勤也意識到後果，整個人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