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和王梓博回去時，除了沈幼楚和阿寧以外，昨天的新郎也帶著新娘來送行，手裡還拎著土特產。

　陳漢升笑哈哈的握手擁抱，也沒有推辭的收下土特產，但是沒給人家留一句承諾。

　看著癡癡呆呆站在巷子口的四個人，王梓博心想沈幼楚和小阿寧有理由等在那裡，這對年輕的新郎新娘就沒必要了，因為陳漢升連名字都懶得打聽。

　“小陳的心為啥能這麽硬呢。”

　王梓博心裡默默想著。

　兩人一路輾轉換車來到蓉城，這次就連王梓博都主動想著要幫陸玉珍買禮物，他晚回去一天，帶點禮物沒準可以少挨罵。

　“老陳那邊也不能忽略了啊。”

　陳漢升想起還有老爸，咂咂嘴又買了四條煙，全部都是川渝的當地煙，比如嬌子、玉溪這一類的。

　王梓博看到了，也跟著買了四條。

　陳漢升擔心這煙是假的，想了想對王梓博說道:“梓博，把你爸撕了給我抽抽，免得買了假煙。”

　“操！什麽叫把我爸撕了。”

　王梓博不滿的說道:“你就不能把話說完整嗎，送給我爸的煙撕開來嘗一支。”

　“一個意思嘛，你怎這麽咬文嚼字呢。”

　“不給！要抽你就抽自己的那些。”

　“瞧你小氣的樣。”

　“我樂意。”

　兩人互相埋怨登上回港城的飛機，只是睡一覺的功夫就到老家了，站在熟悉的華聯商場門口，王梓博感覺就好像做夢一樣。

　早上還在幾千公裡以外的川渝，摸著狗子和大貓，逗弄著小阿寧，現在傍晚已經回到老家了。

　要不是涼風嗖嗖的，王梓博老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發什麽呆?”

　陳漢升招招手喊了一輛的士:“那你自己打車回去啊，這兩天別找我，找我也不在家的。”

　“噢，噢。”

　王梓博迷茫的揮手告別，摸出一支煙“吧嗒吧嗒”抽著，他覺得這一年過的太快了，可是想想收獲也蠻大的。

　“有了女朋友，也有了錢，還能給爸媽買禮物，考試成績也沒有掛科。”

　王梓博低頭看了看大包小包:“好歹算個豐收年吧。”

　······

　陳漢升沒那麽多感觸，一路小跑回到家裡，陳兆軍正坐在沙發上看體育節目。

　他也沒有開燈，客廳裡只有彩電的光線在閃閃爍爍。

　“為什麽老是不開燈啊。”

　陳漢升回家第一個動作是換拖鞋，接著“啪嗒”一聲打開燈，第一句話也不是招呼，而是“心疼的責怪”。

　“老陳，家裡缺這點電費嗎，以後可別讓我給你配老花鏡！”

　“關燈看舒服。”

　陳兆軍回了一句，默默打量自己兒子。

　其實陳漢升見到老陳也挺想念的，畢竟上次見到還是11月份，不過他也養成了這樣一種習慣，先放下行李，從臥室、廚房，再到衛生間全部逛了一遍，發現沒有梁美娟身影，這才來了一句名言。

　“爸，我媽呢?”

　老陳也不以為意:“知道你今天回來，她出去買菜了，可能碰到哪個同事鄰居在聊天吧。”

　陳漢升撇撇嘴:“親兒子回家都不重視。”

　看到陳漢升打算回臥室睡覺，陳兆軍叫住他:“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老陳臉色難得嚴肅，陳漢升想了想先把煙拿過來:“爸，孝敬你的。”

　“噢。”

　老陳拿過來看了看，隨手把煙放在茶幾上，等著兒子在廚房裡洗黃瓜出來。

　“天這麽冷，你非要吃這些生冷瓜果啊。”

　老陳雖然有事要談，不過看到陳漢升就這樣直接吃生黃瓜，還是擔心他吃壞肚子。

　“爽就行了。”

　陳漢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沾著水的手直接摟住老陳肩膀，眼睛盯著電視裡的女排比賽，嘴裡嚼著黃瓜說道:“啥事找我。”

　其實陳兆軍挺欣慰兒子這樣的態度，在家裡梁美娟是嚴母，自己就不適合再拉著一張臉了，所以陳漢升從小到大並不怕老陳，非常怕梁美娟。

　“今年你賺了多少錢?”

　老陳在政府機關工作，一般不會直接這樣問隱私的，不過這是自己兒子，所以也沒什麽阻礙。

　“80多萬吧，本來90多萬，發獎金散了點，還要再給一個員工配輛20萬的車。”

　在金錢上，陳漢升不會對親爹撒謊，他都沒想老陳問這個做什麽，總之自己的錢就是父母的錢。

　“這麽多?”

　老陳有些吃驚。

　“嗯，明年可能更多。”

　陳漢升在家裡看電視也沒個正經坐姿，脫掉鞋子直接翹在茶幾上，突然“叮叮叮”的碰到一些東西。

　陳兆軍提醒道:“你媽剛買的手鐲，你別碰壞了，不然又要罵人。”

　陳漢升拿起來瞅了瞅:“這明顯是打造玉器剩下來碎料做的，改明我去首飾店給她買個真品，小裡小氣的。”

　“這些都不重要。”

　陳兆軍看著兒子問道:“你又去送小沈了?”

　“嗯。”

　陳漢升點點頭承認了，梁美娟曉得這事。

　“我想和你談的就是這個。”

　陳兆軍歎一口氣:“我是看好老蕭家的女兒，這個閨女漂亮，個子高，懂禮貌，學習成績又好，前兩天在街上看到我和你媽，硬是拉著給我們各買一套羽絨服，最重要的是，咱們兩家知根知底。”

　陳漢升不說話了，靜靜的聽著。

　“不過呢。”

　陳兆軍搖搖頭:“你媽更喜歡沈幼楚，她當然也有自己的理由，當然小沈我也喜歡，現在就是你的態度。”

　“你要是選擇了小沈，那我們就和老蕭說清楚，這樣兩家不至於當個仇人;你要是選擇了小蕭，那就盡快和小沈一刀兩斷。”

　陳兆軍下了最後通牒:“所以，你必須要拿出一個結果。”

　陳漢升怎麽可能選擇呢，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爸，你有空去港城美院寫點字不是挺好的，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可以處理好的。”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

　“容我想想。”

　“年前能拿定注意嗎?”

　“我困了，爸，我先回去睡覺了。”

　陳漢升又想遁走，老陳沒辦法，最後只能換了種方式:“那你先告訴我，你中意誰吧，這樣以後我和老蕭見面，知道用什麽態度來應對。”

　陳漢升心想今天不給個答案，看來是不行了，於是手指沾著水，在紅木茶幾上寫了一個姓。

　哪知道老陳看完以後，這個沒什麽脾氣的中老年人，氣的拍了一下茶幾。

　只聽“叮”的一聲，梁美娟買的手鐲直接震斷了一個。

　“我靠。”

　陳漢升嚇了一跳，迅速遠離事故現場:“爸，這是你弄壞的啊，和我沒什麽關系。”

　看到陳漢升跑回臥室睡覺，老陳瞅著兩截的手鐲，也是一臉憂愁。

　陳漢升回到臥室後，這裡翻翻，那裡看看，昨晚因為熬夜再加上今天旅途奔波，真的倒在床上眯了一會。

　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客廳裡有人說話，還有那熟悉的腳步，這是梁太后回來了，陳漢升趕緊爬起來過去請安。

　結果，陳漢升還沒打開臥室的門，就聽到老陳解釋那個碎裂的手鐲。

　“碎了就碎了吧，漢升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也是不小心的，左右也不怎麽貴，不如就當這事沒發生吧，別給孩子增加心裡負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