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蜜朵剛捆扎好帳篷,就發現有幾個遊俠正在追著一隻短腳雞。
這種野生的禽類不會飛,卻跑得飛快,但也不是特別難抓。
但這幾個遊俠只是騎著摩托攆來攆去,仿佛是在取樂。
摩托車偶然急轉,那遊俠的卷邊帽被風揭起,四個人竟然都是與眾不同的紅發。
蜜朵皺皺眉頭,把眼睛轉到一邊。
過了不多一會,那隻矮腳雞終於被追的口吐白沫一頭栽在地上不動彈了。
一個遊俠按住那隻比大鵝還要胖兩圈矮腳雞,抽刀放血,也不用器皿,竟然就著刀口大口吞咽起鮮血來。
四個人一個接著一個喝血,最後把那隻倒霉的地禽,扔給了負責膳食的遊俠,當做早上羹湯的原材料。
“這四個人是拜血族人,他們一族的近身戰向來是有兩把刷子,應該是鐵膽城請來助拳的幫手。”
兔腳對蜜朵低聲說到。
這,這些人也野蠻了吧?
蜜朵瞪大了眼珠子,要是在以前估計她肯定會可憐那隻倒霉的矮腳雞,現在嘛……
湯真香,趕緊給我來一碗!
納路特從車頂蹦了下來,緊隨其後的是栓頭。
栓頭這些天一直跟著納路特“練氣”,效果如何看不出來,只是這些天屁明顯變得多了。
遠處的晨光中。
一黃一白兩隻奔奔鳥背著光跑來。不一會就來到了他們跟前。
王存兵和凱恩從鳥背上跳下來。凱恩雖然在微笑,但臉上還是難掩的失望。看來是沒找到小情人的蹤跡。
一個遊俠端過來一盆肉羹,凱恩雖然失落,但還是招呼大家過來吃早餐。
王存兵端著個大海碗,裡面的肉羹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誘人的粉色。
“我說凱恩老弟,你也別失望,等你打完了擂幫你哥娶了漂亮嫂子,咱再去找你的小情人。”
凱恩看著身上晨露未乾的王存兵,心下也是頗為不好意思。自己雖然對那牧羊女的確是一見鍾情,不過現在重任在身,不能只顧兒女情長,不然老鍾叔又要開始嘮叨了。
唉,但願她心中也是一般地對我吧……
接過栓頭遞過來的肉羹,凱恩沒有半分食欲,但還是想強迫著自己吃上那麽一點。
畢竟前面的路還很長,不知道還要面對哪些困難。
看著失魂落魄的凱恩,王存兵心中暗歎,怪不得人都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我這條沒人要的史前單身狗還是老實吃狗糧吧。
王存兵嘴剛找到碗沿,余光卻看見一道寒光乍起!
看來有人連狗糧都不打算給他留。
王存兵看著地上被劈成兩半的碗,抹了抹滿臉的汁水,強裝鎮定地說:
“怎地了大兄弟?你吃素還不讓別人喝肉湯啊!”
蜥蜴人納路特伸出長舌擦了下眼瞼,沉聲說:“大兵桑,這肉粥有古怪。”
話音未落,只聽著有幾聲慘嚎傳過來!
大家跑過去一看,剛才喝活雞血的那四個人正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看著那四個人耳鼻都有血絲滲出,凱恩忙喊到:“老鍾叔……”
耳邊只聽“嘩啦”一聲響!
半碗肉羹掉在地上,摔得湯水四濺瓷片橫飛!
剛扣嗓子把肉羹吐乾淨的栓頭恰好扶住了軟倒的老鍾叔,把他緩緩放在了鋪在地上的篷布上。
兔腳高聲喊道:“還傻愣著幹什麽!吃了肉粥的趕緊吐出來!沒吃飯的去搬清水來!”
六神無主的眾人被兔腳一聲喊才驚醒過來,
扣嗓子的扣嗓子,搬水罐的搬水罐。 凱恩一個箭步衝到老鍾叔身邊!
他現在已經徹底慌了神,馬力再強的戰車也需要方向盤來駕馭。
老鍾叔緊緊抓住他的手,雙唇蠕動著,仿佛還想交代些什麽。但也許是由於他年老的緣故,毒素比年輕人擴散得要快的多。
凱恩雙眼已經流下了淚水,他和他哥哥在年紀幼小的時候就是躲在老鍾叔的臂膀下成長,對他來說老鍾叔不亞於是慈父一般的存在。
可是就在孩子長大成人有能力反哺的時候,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死在自己的懷裡,無疑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
老鍾叔的臉色已經變得灰白,雙瞳的神采也漸漸渙散。似乎立刻就要殞命當場。
“老鍾叔!”
凱恩再次悲呼!
蜥蜴人納路特卻在這時竄了過來,抓起老鍾叔的胳膊就咬!
“你幹什麽!”凱恩又驚又怒。
王存兵拉住了他:“你讓他咬,興許有效。”
凱恩半信半疑地撒開了手,納路特更不遲疑,一口咬在了老鍾叔消瘦的胳膊上。
一股肉眼可見的綠氣順著老鍾叔的胳膊往上蔓延。
在蔓延到他面部的時候竟然發生了一種神奇的反應,綠氣竟慢慢中和了他臉上灰白色的死氣。
納路特這一咬竟好似靈丹妙藥,生生把老鍾叔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老鍾叔咳嗽了幾下,可算返過了陽。
凱恩又驚又喜,還沒等他說話,只聽見老鍾叔用虛弱的聲音說:“快……快救拜血族的人。”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四個喝了生血的拜血族族人毒性發作得更快,都已經睜大雙眼沒有了氣息。
緊接著還有幾個人上吐下瀉,不知道是給嚇得還是真的毒發。
看見四個拜血族人死去的慘狀,剩下的遊都嚇得臉色慘白,生怕下一個死得就是自己。
不是鐵膽城的遊俠怕死,而是這種稀裡糊塗的死法太讓人心裡發怵了。
關鍵時刻王存兵大喊一聲:
“兄弟們不用慌!趕緊過來讓這蜥蜴人大佬咬上一口!有毒解毒,沒毒強身了啊!”
納路特咂著牙花子,分叉的舌頭吐出嘴外,嘶嘶地說:
“大兵桑!我沒有那麽多毒液了,這是鴉人的嗉囔毒素,很厲害的!”
眼看大家立馬又要慌了神,王存兵一拍大腿,對著納路特嚷到:
“哎呀我的路特大兄弟,可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不過’吧!”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納路特抽出名為食鐵獸的環首刀,卻把眼光望向了一臉無辜的栓頭。
栓頭:“怎麽,我臉上有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