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宇不知道鄭秀妍何時變得這麽暴力,他的話音剛落,腳尖便一陣疼痛,低頭一看,白色的休閑帆布鞋上已經多了一個腳印。 “不就是說你胖了一點,用得著踩我麽…呀,你還來…”
李懷宇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幸好鄭秀妍剛練習完,腳上穿得是平底鞋,不然這一腳下去,他直接成九級傷殘了。
“來,吃塊烤肉消消氣…!”李懷宇包了塊烤肉,討好般送到了鄭秀妍面前,女人嬌媚的白了他一眼,張嘴咬住,細細咀嚼起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李懷宇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輕咳一聲,把少女們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開口說道:“你們真的決定了麽?決定走那條路了?”
雖然剛才已經看到了少女們的執著,但是見慣了世道黑暗的李懷宇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再次詢問一下,鄭秀妍是他的朋友,他不能放任自己的朋友往火坑裡跳。
或許隻是為了自己心安理得一點,或許是為了盡到作為朋友的義務,又或許是為了其他什麽…
“最壞的結果是什麽?”鄭秀妍咬著筷子,輕聲問道。
“最大的代價是招來數量龐大的anti,最壞的結果麽…”李懷宇皺著眉想了想,最終搖搖頭,道,“前幾天聽李秀滿社長的意思,公司花了大量的精力和財力培養你們,不會因為這些可以預想到的事情而把你們雪藏甚至解散,最多減少通告,降低一下曝光度,等人們的記憶淡忘一些了,肯定會讓你們回歸!”
“這些隻是你的猜想麽?”
女人的話讓李懷宇忍俊不禁:“秀妍,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高層,這些當然隻是我的猜想了。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了,要知道對於商人來說,利益大於一切,他們如果腦子沒被燒壞的話,不會放棄辛苦培養了這麽多年的你們,但凡不會讓人絕望的事,總會有一線生機的。”
“那不就得了!”鄭秀妍聳聳肩,無謂地說道,“過程再辛苦,能比得上我七年的練習生涯麽?那麽久都撐過來了,無所謂啦!”
女人的堅持甚至有些執拗讓李懷宇長歎一聲,略加思索便做了個決定:“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也就不再勸了。不過…我可以借你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如果到時候再不行,那就沒辦法了…”
鄭秀妍抬起頭眨了眨眼,茫然道:“借我一年時間?什麽意思?”
“沒什麽,這些你不需要知道…”看到鄭秀妍殺人的眼光,李懷宇尷尬地笑了笑,“呃…商業機密…”
“哼!”鄭秀妍不再追問,低下頭,對著盤中的烤肉發泄起來。
好多年之後,李懷宇仍然清楚地記得,那一頓飯下來,崔秀英和林允兒兩人吃掉的東西加起來幾乎能和其他七位少女持平,尤其是崔秀英,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小腹依舊平坦,眼光仍然盯著烤肉架子…
第二天,李懷宇難得起了個早,來到公司的時候九點都不到,這讓在電梯裡碰到的韓俊毅臉色大變,他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個…那個…你是懷宇嗎?”
李懷宇翻了翻白眼,道:“廢話,難不成我被人靈魂附體了?”
“沒道理啊…真的沒道理啊…”韓俊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長歎一聲,“哎,沒想到這麽貴的表也有出錯的一天…居然他媽的整整快了一個多小時,看來得找個時間去修一下了…”
對於韓俊毅的無恥,李懷宇已經習慣了,他一句話也不說,出了電梯後直接來到辦公室,
往沙發上一做,把手裡的文件夾丟給了韓俊毅,說道:“俊毅哥,你讓業務部門的人準備一下,下個月初開始全力實施上面的方案,詳細時間另行通知。具體怎麽做,到時候再說!” “真的決定了?就不怕你的小女朋友被人黑?”韓俊毅隨意翻了翻文件,裡面的內容和他知道的大同小異。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無權干涉!”刻意忽略了‘小女朋友’幾個字,李懷宇淡淡地說道。
韓俊毅說道:“做就做唄,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頭。懷宇,你也知道網絡這個東西,不是你想控制就可以控制的,它有著很強的擴散性和中毒性;五成以上的網民都是人雲亦雲,沒有自己的觀點和判斷力,這種事情一旦爆發,相信用不了幾天的事件,整個網絡都會充斥著一片罵聲。我不是推卸責任,Naver畢竟隻是個載體,堵不住那麽多人的風言風語。”
“這些我都知道!”李懷宇點點頭,“所以我隻借了秀妍一兩年的時間!”
“多久?”
“一年到兩年!”
韓俊毅張了張,表情有些震驚,半響之後才苦笑道:“懷宇啊,你說得倒是輕巧,一兩年…,別說一兩年了,就算隻有一兩個月,我們需要投入多少資源,你知道嗎?”
“我知道!”
“那你還要這麽做,值得嗎?”
李懷宇默不作聲,整個屋子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李懷宇才輕聲說道:“說實話,我不知道…”
“他媽的不知道你還要這麽做!”韓俊毅不是心疼錢,別說一兩年,就算三年、五年,Naver也耗得起,他隻是不想做無謂的犧牲,畢竟公司得繼續運營下去,如果時間太長了,難免會有人說閑話。
“可是我答應了秀妍,不會放任她不管,七年前就答應了!”李懷宇捏了捏發酸的眼眉,堅持自己的觀點。
“喲,小屁孩就已經懂海誓山盟了?不錯哇…”韓俊毅笑罵了一聲,“算了,怕了你了,明天上午我就把你的意思傳達下去!一兩年…呀兮,今年的年終獎要變少了…窮死我了…哎…”
李懷宇無力地翻著白眼,身價幾千億的韓俊毅居然在他面前哭窮,這都什麽世道啊…
“弈城應該沒什麽問題,不過皓天那邊要你自己去說,你最好等著被宰吧,那小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機會已經送到他面前了…”
“大不了買輛車送給他好了…”李懷宇無所謂地說道。
李懷宇走後,韓俊毅暗暗咐道,這樣不行,得讓李秀滿那老家夥出點血,不然自己公司豈不是虧大了?雖然不在乎這麽點錢,但好歹也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不能白白給別人做了嫁衣。嗯,合同價提高百分之二十,再加幾個條件,等那個名叫少女時代的組合紅了,讓她們免費給Naver代言,代言期可以簽的長一點。
還有,鄭秀妍那小妮子看起來和懷宇的感情真的不錯,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沒有淡忘,自己得暗中幫忙一下,讓兩人盡快修成正果…
李懷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坐到辦公桌前想了想,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
“皓天哥,在哪呢?”
電話那頭傳來楊皓天奇怪的聲音:“懷宇,難道今天是世界末日,你居然會這麽早打電話給我?”
李懷宇腦門上立刻冒出了幾根黑線,衝著電話大聲吼道:“媽的,老子難得早上班一天,需要這麽吃驚麽?”
“你也說是難得早上班…”楊皓天笑笑,說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李懷宇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事情的前後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皓天哥,希望你能支持我!”
楊皓天沉默了半響,卻沒有說出李懷宇期望的答案:“懷宇,有時間帶我去見見鄭秀妍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把你迷得暈頭轉向,是臉蛋長得禍國殃民呢,還是有著一副魔鬼身材,讓原本古井不波的你為她如此賣命…”
“媽的,別說這麽文縐縐的話,你到底同不同意?”李懷宇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同意,當然同意了,自己兄弟的要求我怎麽能不同意?不過我還是想先見見弟媳,不然心裡會很不爽啊!”
不等回話,楊皓天直接掛上了電話,李懷宇無奈地歎了口氣,一個大男人為什麽會這麽八卦,他媽的簡直和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一樣,難說皓天哥進入到更年期了?
李懷宇轉頭看向窗外,藍天、白雲,現在是二零零七年六月底,離少女時代出道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