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擒宋孝先,入駐平度州之後,何苦什麽都沒乾,便先接待了一波告狀的。宋孝先他們這些響馬賊,不但沒什麽大志向,人品也實在不怎麽樣。掌管平度州城的這幾天,這幫家夥兒可謂是無惡不作,各種傷天害理的事,他們都乾盡,真的是剮了都不多。
“指揮大人饒命,罪人願意投順!”宋孝先被押到何苦面前的時候,口風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有了非常強烈的投誠意願。
“把這些人都拉出去示眾,沒有人指認惡行的編入萊州三千戶補充騎兵,人有指認罪行的一律處死!”何苦剛剛接見過受害人及家屬,對於這邊響馬非常的不待見,尤其宋孝先還曾說過要投曾化龍的言語。
“大人……”宋孝先懵了,他都願意投降了,這個少年大官怎麽還要殺人,響馬可都極為優秀的騎兵,何苦怎麽就舍得殺了。
“七哥,騎兵訓練費時費力,難得這些人馬術嫻熟,雖有小惡,是否……”張金波偷偷哀求之下,高長順出來求了個情,而且他求情的對象是被俘的響馬兵,並不包括響馬頭子宋孝先。
“我們的隊伍裡有不少兄弟當過土匪,但其中許多人沒有惡行,只是迫不得已才流落江湖,有些兄弟雖有過錯,但能幡然悔悟投效殺敵,也算是立功贖罪了。似他們這樣罪大惡極,又沒有絲毫悔罪功績的人,我還能饒其一二從犯,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你們不要再勸!”何苦兵臨城下的時候,這些人若是能乖乖投降,何苦還能給他們個機會,頑抗到底自然只能是死路一條。
何苦態度堅決,自然也就沒人再出來勸說了。一眾響馬押赴鬧事示眾之後,九成都被人給揪了出來,只有三十多個年紀稍小的還算清白。然後何苦行刑隊的大刀便抬了出來,直接在十字街口挨個放血,人腦瓜子是滿地亂滾。三十幾個僥幸逃生的響馬,幾乎給嚇瘋了,對於能被收編,自然是磕頭如雞奔碎米。
至於全程圍觀的宋孝先,何苦並沒有一並斬首,因為宋孝先屬於罪大特別惡極的,何苦給他擬了個剮罪,要把凌遲處死。讓你狗日的的想投曾化龍,一定要給你個最慘的死法。然而正是因為這個凌遲的刑罰,宋孝先拖了三五天還沒死,城裡實在沒有這方面的手藝人。
凌遲處死不僅非常殘忍,而且是一個技術要求非常嚴格的行刑方式,不是隨便拎個人過來就乾的了的。刑部下轄的劊子手許多都有這方面的手藝,一般縣城可沒有這種專業人才,只有府城裡零星有幾個得過老師傅傳授的。何苦想乾這個大活兒,得從登州府緊急征調特種人才過來,自然要等上幾天。
一路奔波的劊子手,趕了幾天的路才到平度州,但是剛剛完成平度州戰後整合的何苦卻不急著殺人了,因為更大的買賣來了。何苦留駐平度州的這幾天,萊州大地震動連連,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登州大軍開進萊州,要徹底清剿萊州各地方勢力。隨著消息的傳播,海倉、魚兒鎮、亭口鎮等地方勢力相繼主動歸降,但是昌邑的大豪傑李好賢卻傾巢而出,統帥三萬大軍直奔平度州而來。
清軍若是來三萬人,何苦肯定就跑了,但李好賢不過一個地方土匪頭子,就算是來三十萬人,何苦也不會怵他。接到李好賢大軍開來的消息,何苦把宋孝先扔進了大牢,然後起兵一萬五,開赴膠水大路嚴陣以待。擊潰李好賢的三萬人想來也不費力,剛好可以趁勢拿下昌邑,到時候李好賢和宋孝先一起上路也就是了。
“七哥,李好賢的烏合之眾已經到了,而且已經渡過膠水,正在河東岸布陣!”第五勝帶來了不好的消息,李好賢的行軍速度居然比何苦估計的要快了一倍以上。
“趙括,李魁,你們兩個帶本部繞到膠水西案去,繞遠點無所謂,別驚動了李好賢就行!”何苦要佔昌邑,自然不能給李好賢逃回昌邑的機會。
“陳祝之,你統三個千戶去左翼,前期別動,敵軍一亂你們就往前壓,把他們都給我擠河裡去!”何苦的攻勢是倒著部署的。
“西門慶,給我集中全部火炮打他們的左翼。只要他們陣勢一亂,高長順就給老子衝,從北往南衝,徹底擾亂他們的陣勢。北野猛兜底,率步兵擠壓亂兵,讓他們一直跑,別有停留整軍的機會!”何苦把第一波攻勢放在了最後。
何苦布置已畢,大軍便緩緩壓向了敵人,李好賢那邊的反應卻讓何苦頗為驚訝。何苦的大軍裝備精良、動作如一,萬余人雖是緩緩推進,但氣勢也如泰山壓頂一般,就算是清軍也不可能泰然處之。然而李好賢這破衣爛衫的三萬烏合之眾,居然沒有似乎的慌亂,全都非常平靜的看著鄉勇們,眼中居然有些許羨慕的神色,好像這場仗和他們沒關系一樣。
“怎麽個意思?他們還想招降我不成?”兩軍對圓,何苦剛想下達進攻的命令,李好賢那邊先跑出了一個打著白旗的騎士。
騎士直奔何苦的中軍帥旗而來,當然半途便被護衛騎兵給攔了下來,何苦以為一回護衛帶個回話回來就結了,不成想自己的護衛居然放過了那個騎士。騎士很乖巧的把身上的武器拋下之後,便在四名護衛的監視下繼續前行,一直到了何苦馬前一仗左右。
“萬死罪人李好賢,叩見何指揮!”何苦剛看清對面來的是一個帥小夥,帥小夥子便已經翻身下馬,直接給何苦來了一個五體投地。
“你是李好賢?”何苦可是大出意外,李好賢帶了三萬人過來,怎麽直接就跪這了。
“罪人素來仰慕指揮大人虎威,聽聞指揮大人掃蕩萊州, 特率所部前來投順,萬望指揮大人不念舊惡,容罪人於大人麾下立功贖罪!”李好賢很誠懇,他是特意來投降的。
“你麾下有多少兵馬?各頭目都願意投降嗎?”何苦有點不太好控制自己的情緒,李好賢的隊伍規模太大了。
“回指揮大人,罪人麾下待罪之人合計四萬八千余人,今日隨同前來降順者約三萬人,其余人等俱在昌邑等候大人寬恕。麾下頭目計有張廣、翟五和尚兩人,皆願投入大人麾下!”李好賢是昌邑本地土豪,所以答話甚為清晰。
“你能誠心投效,我很是欣慰,不過你既入我麾下,便要聽從調遣,你部人馬也都需要接受裁汰整編!”何苦還是不相信李好賢,這哥們兒坐擁數萬大軍,何必低聲下氣的來投降呢!何苦是不知道,李好賢就是這麽個人,原本的歷史上他就以數萬大軍投降了只有幾百人的曾化龍。
“是,一切聽憑大人處置!”李好賢非常的配合,他手下人雖然多,但他們大小頭目一共三個,根本控制不了,何苦喜歡便都拿去吧!
整編這三萬人,可是個大工程,何苦足足在河邊忙活了三天才算初步搞定,進駐昌邑之後,更是又折騰了七八天。李好賢的人馬純度極高,除了三五千人是老弱湊數之外,一水全是青壯。軍隊的規模翻了幾倍,何苦的心就又大了,而且面前濰縣這個硬骨頭,也讓他不得不有點別的想法。
“李好賢,你這個天殺的賊骨頭,老子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再行反叛!”某個風和日麗的早上,何苦突然就給李好賢來了這麽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