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行遠死死地緊閉著雙眼,無比期待的時候,劇烈的拉扯,終於還是驚擾到了睡夢中的夜嬰寧。
只見她的眼皮輕顫了幾下,緩緩地睜開眼來,臉上的表情,在最初幾秒內,很是懵懂茫然。
“啊!”
黑暗中,借著房間裡隱隱的光,夜嬰寧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手。
她臉色慘白,下意識地要收回手,手指一用力,頭頂上方立即傳來林行遠痛苦的一聲低吼。
“別別動……”
他拚命向後仰著頭,口中嘶嘶作響,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
雖然陷入了極度的慌亂,但夜嬰寧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自己在酒吧小酌,不想居然喝醉,在出租車上昏睡過去。
她眯眼,飛快地打量了一眼四周,房間裡布局簡潔,卻很有生活氣息,不像是酒店,也不是自己家,那應該就是林行遠的寓所了。
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在,夜嬰寧微微松了一口氣,高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
“謝謝謝你把我從‘風情’帶出來。”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些,不至於泄露出心底的膽怯,但是若仔細聽,還是能聽出聲音裡的顫抖。
林行遠艱難地用吞咽動作來減少自己此刻身體上的渴求,按著她的手。
“不要!”
夜嬰寧尖叫一聲,另一隻手用力捶打著他的肩頭,試圖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方才睡著的時候確實是她主動鑽進他的臂彎,但此刻,她是清醒的,絕對不能允許自己一再犯錯。
拚命廝打,可在失去理智的男人面前,這點兒力道無異於蚍蜉撼大樹,夜嬰寧根本沒辦法拿回自己的手,反而手腕都跟著酸疼起來。
“別走!”
林行遠再一次低吼出聲,眼中已顯出血色,額頭泌出細汗,整張臉顯得有些變形猙獰。
他的話讓夜嬰寧嚇得一個哆嗦,而林行遠悶哼一聲,空閑著的手死死按住夜嬰寧的雙肩,然後,完全在她掌心裡爆炸開來。
夜嬰寧整個人都僵持在他的懷中,像是被一股股急速飛行的子彈打中。
臥室裡,一時間,只能聽見他放肆的喘息。
很快,淡淡的腥膻氣味兒彌漫開來,驚魂未定的夜嬰寧這才如夢初醒,想松手,卻不敢。
“就這麽委屈?”
林行遠終於停止了喘息,呼吸恢復了正常,掀起眼眸瞥了她一眼,看穿她眼中的不安和膽怯。
真有意思,明明結了婚,卻總能露出只有小女孩兒才有的羞意,這不能讓男人及時收手,反而更想恣意佔有她!
他伸手將床單抽出來,先仔細給她把手上的濃稠液體擦乾淨,這才翻身下床,邊走邊把自己身上皺巴巴的睡衣脫下來扔到地上,徑直去衛生間洗澡。
酒醉後不可避免的頭痛,令夜嬰寧整個人昏沉不已,她衝到窗邊看了看,天色已經蒙蒙亮,街上也偶有車輛開過。低頭查看了一下衣服,似乎沒有異樣,然後她拿起了桌上的手包。
就在她拉開臥室房門的一刹那,光著身體的林行遠走了出來,渾身還都是水珠兒。
夜嬰寧連忙轉過臉,雙頰滾燙。
她見過他的身體,她曾想早早地就把自己給了他,可他堅持要等到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林太太以後。
如果不是他的忍耐,葉嬰寧也不會保留住女人最珍貴的東西,更無法走進那棟舉辦派對的別墅,最後慘死在大床之上。
世間之事,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誰又能說得清呢?
“想走,也要等天亮吧?”
林行遠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醇厚悅耳的男中音,最後一個字,因為是問句,所以輕輕上揚,很是好聽。
夜嬰寧屏息,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以此來緩解自己此刻的緊張不安。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了然一笑,作勢就要邁步走近,嚇得她立即喊道:“別過來!”
好在,林行遠已經停了腳步,站在離夜嬰寧幾步遠的地方。
房間裡沒有開燈,模模糊糊的輪廓,更添了一絲絲的曖昧不明。
“這當然最好不過。”
夜嬰寧沉下臉,片刻前的旖旎早已散盡,此刻,擺在眼前的就是再殘酷不過的現實生活,,他是她堂妹的男朋友。
“不過,凡事也都難說,萬一我一不小心,跟瀾安說漏了嘴……”
他故意隻把話說了一半,後面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這分明是在威脅她。
“你敢?!”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夜嬰寧飛快地扭頭,再也顧不上林行遠的裸體,她怒視著他。
“林先生,我拜托你,”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想想清楚後果!”
夜瀾安好不容易才在夜昀面前為林行遠說盡好話,如今,兩個人已經算是眾人眼中認可的男女朋友,只等感情再深厚些就會談婚論嫁。
攤攤手,表示自己的毫不在意,林行遠罕見地露出一副無賴的表情,扯動嘴角譏諷道:“後果?我想不到,我一個單身漢,和女人春風一度會有什麽後果?倒是你……”
他上下打量著她,歪了歪頭,故意激怒夜嬰寧道:“一向都很喜歡獨自一個人跑去酒吧,喝得醉醺醺的找男人嗎?”
雙頰瞬時漲紅,夜嬰寧不欲與他糾纏,伸手就去拉房門的把手,準備馬上離開。
“啪!”
林行遠長腿一邁,眨眼間已經逼到她身後,伸手按住她的手,將頭微微低下,停頓在她的右肩上方。
“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和我再做一次, 時間可以向後推遲,隨你我方便。然後我保證對今晚的事情向任何人都做到守口如瓶……”
夜嬰寧大怒起來,即便同她說這些話的人是林行遠,她依然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充耳不聞。
原來這就是男人嗎?見色起意,哪管那女人是誰!
一點點悲哀和激憤從心頭蔓延開,蕩漾出無數漣漪,令她疼痛不已。
再不開口,她用力推開門,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林行遠的公寓,在死寂的走廊裡等著緩緩升上來的電梯,心死如灰。
他沒有去追她,看著夜嬰寧的背影,心頭滋生出惱怒來,怎麽回事兒,為什麽自己每次只要是同這個女人單獨相處,就會變得不似原來的自己。
變得醜惡,罪惡,充滿邪念。
林行遠抬起一隻手,狠狠砸向自己面前的房門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