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宮。
魏大寶在給榮幼清洗腳,其他的小太監已經將龍床鋪好退下。
“大寶,你避開人親自去一趟裕王府,告訴裕王這條線索,讓他派內衛盯著芳澤殿。”
魏大寶猶疑地:“皇后娘娘那邊會怎麽想?”
“她現在對朕,就像對仇人似的,給她找個仇人,這樣她就不會架炮往裡打,還能順道幫朕除掉裕王,將江南的財權還有兩個內衛的大權交回來,何樂不為呢?”
“娘娘若是知道了,她還不得和您鬧掰了?主子可要三思而後行。”
榮幼清不耐煩地:“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她一顆心,裝著天下,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讓她聽真的話。”
“那主子還讓她攆了出來?”
榮幼清撇嘴:“欲擒故縱懂嗎?她現在怕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呢!”
芳澤殿偏殿,徐鳳崗準備歇息下。門突然被推開,徐鳳嚇了一跳,轉過身驚訝地望著門口的李麟。
“徐姑娘!”
“李大哥,你怎麽來了?”
“魚蓮差人去給我傳話,說你回來了,我就趕來了。”李麟臉上堆滿了欣喜。
徐鳳放下手中的額衣裳,走上前來,招呼李麟進屋裡來說話,隨後將門合上。
“我一個姑娘家的房間,你不敲門就進來了?”
李麟記得這是自己曾對她說過的話,李麟撓撓頭,笑道:“你還記仇呢?”
“這哪算記仇?記事罷了。您這麽晚來找我,是有事嗎?”
“沒,就是看看你。”
“那你現在也看過我了,還有其他事嗎?”
李麟想了想,搖頭:“沒了,就是擔心你,看見你沒事也就是了。”走到門口,臨門一腳時,李麟突然想到話茬,轉過身問:“魚蓮說你想要回家?”
“是,我覺得自己太過卑賤了,不該在這裡繼續待著。”
“哪兒的話?你在我心裡是個少見的好姑娘,你的心意我也知道,可是我是個太監還是個刀劍上行走的太久,怎麽能拖累你呢?我與你說這些,你可懂?”
“我早就懂了,這才沒在煩你。”
李麟垂下頭來,怎舌:“你不懂,我也不懂,這些天你不在我很是自責。你是為了我才跟著來的……”
徐鳳打斷李麟的話:“我不是為了你,是想跟著娘娘長見識,與你無關。”
李麟啞然一笑:“那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我想請娘娘準我個假,我送你回家去可好?”
徐鳳搖頭:“你手上還有這麽多事要做呢,不用這麽麻煩。”
李麟心裡不舒服,終於忍不住了:“你怎麽也不問問我這些天在幹嘛?”
“魚蓮說過了,你一直在找我。”
李麟不懂得怎麽接下去,問:“那你跑到哪兒去了?”
“魚蓮沒和你說?”
“他讓我來問你,你去哪兒了?內衛這麽多人找不到你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小丫頭,你真有本事呢。”
“找不到就是不見你,這都不明白?”
“這個你得告訴我……我才好完善我的內衛的搜素,看看我們回漏過哪些地方,不是嗎?都是為了公事。”李麟說話東拉西扯。
徐鳳捂嘴一笑:“看來你是累了,回去吧。”
李麟不依不饒:“這可不行,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走了。”
徐鳳哭笑不得,推李麟出門去:“我明天再和你說,現在我要休息了,你在我房間裡傳出去讓別人怎麽說?”
“人家愛怎麽說怎麽說去!”李麟無賴地轉過身握緊徐鳳的胳膊,聽到徐鳳突然“哎呦”一聲,李麟愣住,見徐鳳扶著胳膊,躲開他。
“也沒用力呀,你怎麽……”
徐鳳沒好氣地:“你快走!”
李麟警惕起來,三兩步上前去,抓住徐鳳的胳膊,拉開她的手臂一看。
“是誰乾的?”李麟憤怒不已。
“沒誰。”徐鳳避開李麟的目光。
“皇上嗎?還是逆賊。”
“別問了,都不是。”
李麟聽徐鳳否認皇上,便立刻威脅道:“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去問主子去!讓她給你做主。”
“你別添亂了,成嗎?你們還嫌娘娘過得不夠煩心要給她添亂嗎?”
“你告訴我究竟是誰?”李麟不耐煩了。
“誰在到處查和娘娘有關的人?”
李麟驚諤地脫口而出:“裕王爺……他審問你了?”
徐鳳不吭聲,背過身去。
翌日,徐鳳清晨打開門,只見門口擺放著一支提籃,籃子中有一盒緊致點心,兩瓶治療跌打損傷的白藥。
正好魚蓮過來喊徐鳳到正殿,去若衝喊她過去選首飾。徐鳳體著籃子問:“魚大哥,你送東西怎麽也不敲個門。”
“不是我給你的,是李麟。”
徐鳳頓時心中偷樂,問:“他何時來的?怎麽都不和我說一聲。”
“他擔心你沒起,就沒打擾你。”魚蓮上前搶過徐鳳手中的籃子,指著正殿說:“娘娘等著你呢,別磨磨蹭蹭的!”
徐鳳關起門,便往正殿去了。
魚蓮在她身後偷偷地笑了。
芳澤殿,正殿。
若衝在用早粥,李麟屈身佇在若衝身旁。
“主子,奴才想求您指婚。”
“你看上誰了?”若衝舀了舀粥,又給放下。
“娘娘身邊的徐鳳,徐姑娘。”
若衝嫣然一笑:“她的事兒,我可做不了主。她不算我的丫鬟,是我帶來的小妹妹,再說人家還有哥哥嫂嫂, 你和我說得著嗎?”
“您不是一直想要撮合奴才和她嗎?”
“不是我在撮合你和她,是她對你有心思,可那時以前在金陵城的時候了,現在人家都多久沒和我提起你來了。這個丫頭我是當作妹妹的,我正想著是給她一筆嫁妝讓她回家去,還是給她找戶好人家嫁了過日子,有我給她撐腰以後也沒人欺負她。”
“那主子怎麽就不想著給我呢?”李麟問。
若衝欲擒故縱地:“她又不是物件,我不能把她隨便給人的。再說之前你對她,冷冰冰地,怎能現在熱乎起來了?”
“這些日子她不在,心裡還挺想她的……”
徐鳳聽到了李麟與若衝的話,隔著屏風便笑了起來。若衝瞟眼看去,在瞥了一眼李麟:“你自己與她說去,若是她答應你,我就準了。”
李麟聞聲而去,見徐鳳淚盈眶,問:“你都聽到了?”
徐鳳含淚點頭。
李麟接著說:“我想照顧你,可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人,你若是應了我一定好好照顧你,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請娘娘給我作證,我們結拜為兄妹,以後我也照顧你。”
徐鳳應下。
隨後若衝連忙吩咐魚蓮給徐鳳準備一份兒體面的嫁妝,還請人去徐鳳老家下聘書給徐鳳的哥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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