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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魷走後。
一位身型異常瘦小的人,滿頭亂發,衣衫襤褸,此人見到正清道長,只聽見“咯咯咯”一串聲響,他的骨頭生長開來,與常人一般高大。此人便是儼兮,儼兮家族世代盜墓,練就一身縮骨功,也精通奇門遁甲術。
“師父,據西邊回來的探子說,太子的軍師楊夫慈已經和他爹相見了。”
正清道長狡黠地笑了:“這個你仔細說,我很想知道。”
“楊夫慈履行承諾,大渝的事平穩之後,他便回到邊境的太子行宮。我們的人拿到了太子的戍衛圖之後領著他去了後院,讓他們父子相見。那個揚之覆起初還承認自己的身份,得知來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時,便矢口否認,躲在牆根腳不敢出來。”
“之後呢?”正清道長饒有興趣的問。
“楊夫慈一口一個爹,上前去給親爹磕頭,那個老子死活不認他,逼急了咬腕自盡,他死了之後楊夫慈才看到自己的親爹變成那個樣子,被嚇傻了,也不認這人是他爹,直到我們的人給他看了他爹肩膀上的刺青還有他家祖傳的玉扳指,那個楊夫慈才認了爹,之後就是孝子發誓要為他親爹報仇,沒什麽意思。”
正清道長咂舌:“當年為師把揚之覆弄成那不人不鬼的模樣時候,就是想看今日他們一家團聚。”
儼兮問:“其實徒弟不明白,為何當年太子不殺了他?”
“因為我要留他,讓他說一些話給若衝聽,畢竟當年他是主謀。而太子聽我的留他一命,是為了將來有人追究把揚之覆拋出來為他頂罪,要不然,太子早殺了他一了百了了。”
“那麽您何不直接將你的計劃告知小主人?”
“若衝要知道了我們的事,即便是她不說,之前的裕王,現在的祺王能沒有察覺嗎?暫時不能將若衝當作我們的自己人,她只能做我的棋子。利用若衝控制猶兮處理完太子的事後,我們還要用若衝要挾裕王。”
“可裕王已經與王妃重歸於好了。”儼兮道。
“裕王妃偷了男人還有了孩子,這件事裕王可以不提,可是他忘不了。若衝在牢裡吃苦受罪,也沒有供出他來,這份深情裕王也忘不了的。”正清道長胸有成竹地說道。
敬靈帝壽辰前一日,木子右送了四套衣衫來若衝院中。
木子右才送來時,若衝沒有細細打開來,瞥眼看去便問:“為什麽是四套一樣的衣衫?”
木子右也沒有笑話她,緩緩解釋說道:“王爺命奴婢送過來的,說是皇上不穿龍袍,也不喜歡王爺穿著朝服去給他拜壽,所以明日所有人都得常服入宮。而明日進宮,午膳,遊園,晚宴都得換裝,王爺說王妃娘娘是祺王正妃要排場要體面,每套衣裳不能穿過兩個時辰,而您換衣裳不能顯得張揚,不好叫人一眼就看出來你換了衣裳,這四套衣衫的花色材質都是王爺親自選定的,娘娘您且仔細看了。”
木子右讓連翹和魚蓮幫著,將四套衣衫展示給若衝看,雖說皆是一樣的紅色,乍一看隻覺得是四套一樣的衣裳,可仔細看去完全不同。
早上入宮穿著,衣裳由鯉魚紋宋錦而製,衣裳上繡著的含苞待放的蓮花用的是湘繡的手法。
女眷在后宮一道午膳時穿著是雙錦鯉紋的壯錦,用的一樣的湘繡手法在衣裳原位將含苞待放的蓮花改為盛開的蓮花。
午間遊園時隻用水波紋蜀錦圖案,可刺繡最為繁複,不僅有盛開的蓮花,荷葉之下還有一條條摻雜著金線繡鯉魚。
晚宴的衣裳用得是雲錦,群魚圖案,而盛開的蓮花之下那星星點點活潑靈動的鯉魚也消失了,只見花叢中闖入一隻鶴來。
“文姐姐明天可以進宮嗎?”
木子右回答道:“文妃是側妃原本她明日是沒資格進宮的,可是皇后特地邀請了她,故此她明日也是要隨王爺與王妃一道進宮去的。”
“那她的衣裳是什麽樣子的?”
木子右回答說:“文妃娘娘的衣服是她入府時便準備下的,這個奴婢不知。”
翌日,若衝換上祺王為她準備的衣衫,束起發髻,發飾簡單清雅,隻用白玉做了裝飾,正好將衣衫的紅壓下去,顯得穩重。出來之後,見祺王和文術已在門外等候。文術見她出來,眼前一亮,迎上去,“妹妹來了。”
文術表情恬淡寡欲,她那一身衣衫青白相間,發式與若衝相似,只是將若衝頭上的玉,換做金鑲紅寶石的步搖,做工精致,繁而不雜,看上去倒是富貴。總而言之,文術這一身打扮,更顯清雅。
若衝請求與文術同乘,祺王並未多言,自顧自上了馬車,先一步離開。
入宮之後,拜見了敬靈帝與皇后,祺王就被龔光傑請去議事,敬靈帝也說還需要做早課回東皇宮去了。
若衝和文術只能去后宮與眾入宮的女眷在一起,陪著皇后在一起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文術被皇后叫到身旁和錦碩公主一起分立與皇后兩側,與眾嬪妃敘談。
若衝挨著太子妃坐在一起,與眾女眷一道聽曲兒。
太子妃的目光一直落在文術和錦碩公主二人身上,文術如今站著的位置,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如今被文術取而代之,她隨的了閑,可心中卻生出一股莫名的怨氣。
若衝側目偷看了太子妃許久,問:“義母您看什麽呢?”
太子妃緩過神來,望了一旁的禃王妃,而後對若衝說道:“什麽時候了,還稱我義母,你要稱呼我為皇嫂才是。”
若衝撇撇嘴:“稱呼您為皇嫂,您和他們是一家人,喊您一聲義母,您和我是一家人,你要我做哪頭的?我可不選。”
太子妃嘴角微微勾起,很快有落下,戳著若衝的腦袋道:“還像個孩子似的,這種話哪裡是能亂說?皇家是規矩的,有些時候可以不守規矩,可終究不得長久。”說著說著,太子妃的目光重新挪到文術身上。
禃王妃聽得話音不對,她在一旁打岔笑道:“人家都說祺王的正妃生得與故去那傾國傾城的甄貴妃有一二分相似,今日見了,果真是風姿卓越與常人不同。”
若衝在來的路上就聽文術說禃王妃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八面玲瓏,最會拉攏人心之人,若衝聽了她的誇讚,便打趣地回話說:“二嫂說我和常人不同,那您的意思是我不是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