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二位太醫,祺王坐下,滿臉肅穆。
木家兄妹相互對望了一眼,木子左上前來,問道:“王爺為何不說明正清道長欲謀害皇上。”
祺王垂頭不語,魏大寶道:“從這件事看,墨櫻內衛和陛下之間不是鐵板一塊,王妃也不是皇上派來的人。可王妃是正清道長的徒弟,若是正清道長謀害君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王妃要是逆反,咱們也得跟著遭殃。”
木子右試探地問:“要不……讓王妃死?”
祺王抬頭,鷹隼一般的目光投向木子右,木子右微慌。
木子左解圍道:“這個不行,現在都弄不清王妃是不是和正清道長一夥的,不可錯殺無辜,再說她是王爺的發妻,殺了她有悖人倫。”
魏大寶感歎:“這就是豆腐掉進的煤堆裡,吹不得打不得難辦呀。”
祺王開口道:“父皇篤信道教,迷信長生之道,花費重金尋得長生不老的仙丹竟然是這麽個玩意兒,這不就是讓天下人看笑話了嗎?要是這個事是本王透露出去,父皇不會殺正清道長,他要維護他的面子,可父皇卻一定殺了本王,讓天下人覺得本王才是胡說八道那一個。”
眾人都沉默了。
在此期間,祺王想起正清道長來拜會過自己,那時他讓自己去勸說若衝,挑撥其與裕王的關系,愈加疑惑。
天色暗沉,風聲淒淒。
祺王扣響了若衝小院的門,此時若衝已經讓連翹離開小院。院中隻留若衝一人。故而祺王等了一會不見有人來看門,便在門外喊:“本王來了,開門!”
若衝在房中看書,因為外頭風聲干擾,她只聽見外頭有人說話,並未聽清是誰的聲音。
祺王皺起眉,給了木子右一個眼色。木子右翻牆而入,看見正屋的燈亮著,確信若衝在。忙去給祺王開門。
祺王疾步進屋去。他撩起門簾,在往裡屋去,看見若衝鑽在被窩裡側躺著看書。若衝聽到腳步上便抬起頭來,看見祺王一驚。
“王爺何時來的?”
“剛來,敲了半天的門也不開原來你已經睡下了……那本王先走了。”
若衝見他來看望自己,想或許是祺王已經消了氣,便掀開被褥起身來,行禮之後道:“既然來了就坐一會兒,有東西要給你,包你喜歡。”
若衝打開了箱子,將皇后讓她帶給祺王的衣裳取出,放在桌上,笑道:“你一直不來,擔心你不想見我就沒去找你。這是那日進宮皇后娘娘讓我給你帶回的衣裳,你試試看還合身嗎?”
祺王乾笑一聲:“怎麽不早說?”
“你又不見我,我想必是文姐姐和皇后娘娘說了我燒了你的衣裳,皇后娘娘讓我那種這個給你賠罪。”
“這都過了好些日子了,都沒問過你那日母后與你說了些什麽話。”
若衝嫣然一笑:“真想知道?”
祺王假笑:“那時自然。”
“母后讓我好生照顧你,不要總書說一些看破紅塵,要去做出家的話。她希望我們倆能白頭偕老,相濡以沫。”
“那你怎麽回答她的?”祺王問。
“我自然答應了,從前我還有點兒怕她,那天才知皇后娘娘是個很慈祥溫柔的人。”
祺王頜首,沉默了。
若衝扶起祺王的臉,二人雙目對視著,若衝緩緩開口道:“試試衣裳吧。”
“本王身上髒,怕弄髒了。”隨後,他朝著外頭喊道:“魏大寶,給本王準備水,本王要在這裡沐浴更衣。”
若衝松開了手,轉身要出去招呼著,命魏大寶將魚蓮找來。祺王一把握住若衝的手,攥緊了,說:“你留下來伺候。”
“王爺不記得您說了什麽嗎?”
“你問哪一句?”
“王爺說若衝死了,你嫌棄我髒。知道王爺這樣做是給皇后娘娘看的並非本心,我不勉強您和您嫌棄的人同床共枕。”
“那你為何還要答應母后?”
“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要母后像現在一樣對我好。我答應她陪著王爺,就是一輩子都在您身邊不離不棄,這也算不違背良心。”
“你留下來伺候,本王有話和你說。”
魏大寶準備好了祺王沐浴更衣所需的用品,祺王便讓他退下,和木子右一起守在外頭。
若衝上前幫祺王脫去衣裳時,祺王攔住了。
“你給父皇煉的丹真是你師父的配方嗎?你會不會記錯了?”
若衝不明緣故,可也隱藏:“是,以前送過幾次也是這個方子。我雖然不通藥理,可是這個方子我從十一歲就見過,幫著我師父煉丹,必然不會記錯。”
“可你知道這樣丹方有害嗎?”
若衝一怔:“你懷疑我陷害皇上?”
祺王瞪著她,若衝微怒:“我還以為你想起來明年天是我的生辰,想不到你只是覺得丹藥有毒,來找我算帳的?”
“本王找太醫看過了,你們的仙丹會害人,你當真不知?”
若衝抬起手正欲給祺王一記耳光,卻收住了。她慢慢放下手,道:“我若是知道,還會按著這個方子煉丹讓你把我揪出來。”
“因為你不知道本王會查丹方!”
“你讓連翹來盯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 你們會從想方設法弄出方子,我沒防著你。我也是想,你有這個心,也沒錯,畢竟你一向謹慎小心。”
若衝背過身去,,雙手扶在浴桶邊上,淚水落入散發著溫熱的浴水中。
“祺王你不該來和我說這些,太傷人了。”
祺王走到若衝身後:“你師父謀害皇上,你們瞞不住了,早點兒說出來,本王還能保下你的命。”
“說什麽?我要說什麽你才能滿意?”若衝轉過身,雙目通紅地望著他,痛苦且無助。
祺王抑製著心中的急迫,恐懼,緩緩扶住若衝,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肩頭。
若衝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只看著他。
突然間,祺王手上移扼住若衝的喉嚨。
一聲驚呼之後,若衝的頭被按入水裡。
若衝想要掰開祺王的手求生,卻無能為力。她奮力掙扎著,撕扯著祺王的衣袖,祺王手臂被她抓住一道道血痕。
祺王忍著痛將她從水中拉起,若衝臉色蒼白,惶恐地望著他。
“在中元節前,你師父來找過本王,他告訴本王裕王在利用你,讓本王去勸你。這是不是你們給本王下的套?”
若衝苦苦哀求著:“求你饒了我吧,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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