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會不會他們不止三人?還有別人呢?燒店會不會是他們自己的人黑吃黑呢?”李麟冷靜分析著。
掌櫃沒等張歡回應李麟,忙說:“真的就只有我們三個。”
李麟揉著額頭,滿面愁容。站起身來地走向掌櫃,拍拍掌櫃的肩膀。
“對了,王爺是內衛的事,你要保密,這可不能往外說。”
掌櫃伏地:“一定,一定,死都不會說去的。”
“那就好,就好。”李麟再拍了三下他的肩頭,只見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有一根粗繩套入店老板的脖頸,兩個內衛跳過來將他活活勒死。隨後將三人的屍首扔在廚房中,一把火燒了了事。
“俠以武犯禁,俠只要不能為朝廷所用,便是毒瘤,為求安寧,只能殺之。”李麟瞥眼看著張歡。
“大人,現在怎麽辦?”張歡問。
“這件事不能傳出去,不能動用地方官家的人幫我們找人,無論是找王爺還是找若衝,只能我們內衛自己人動手。要是王爺沒事兒,那還好,若衝就算丟了那也是王爺的過錯,我們頂多是失職。要是王爺沒了你我都只能提頭回去交差了。”
“既然如此,動用地方的人找他們不是更快嗎?”張歡道。
李麟冷眼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要是他活著官家的人是能快些找到了事,可他要是死了呢?你我可就逃命的機會都沒了。對了,你把繳獲的金銀細軟收好了,要是裕王死了,分了這筆錢,各自逃命。要是裕王沒事,咱們回去了這些錢不要報上去,咱們留在手裡。”
張歡了然,趕快和內衛的兄弟處理的客棧和屍體,囑咐在場所有人這件事不能往外透露半個字,要不然便以內衛的“家規”處置。
之後,眾內衛上馬,往西趕去。
天都西面,小縣城。
裕王領著若衝買足了補給,進入一間客棧。裕王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
小二領路大堂中坐著三位蒙著面紗的西域女子,她們正將面紗拿下準備吃飯。若衝原本只是覺得她們的衣著奇怪,不由得好奇地側頭去看。仔細望之,她看得呆了,那些人高鼻深目,眉目勾魂。
若衝忙拉拉裕王的衣裳,小聲問:“那些人長得真好看。”
“西域人,你沒見過嗎?”裕王反問道。
“頭次見,新鮮得很。”若衝扁扁嘴,原本以為自己美麗,可讓裕王傾心,可如今見了這些她覺得比她姿態容貌更勝一籌的西域人,又聽了裕王那不以為然的語氣,心底裡生出一絲酸楚難受,便安靜下來。
裕王在城中走了一圈,特地挑了這間西域人開設的客棧,想李麟他們便是找了過來,也不敢造次。放下行李,裕王邀請若衝去大堂用餐,告知若衝這裡到了晚上熱鬧,西域人載歌載舞,方才看到的三名女子,便是此處的舞姬。
大堂,酒過三巡,裕王看著眾人載歌載舞,若衝卻一直愁眉緊鎖,握著一隻羊腿,慢吞吞地啃著。
裕王轉過頭來,臉上笑容還未散去,問:“不喜歡吃這個嗎?”
若衝搖叼著羊腿,搖頭不說話。
裕王湊過身去,關切地詢問:“是飯菜不合口?要不讓他們給你做碗湯面?”
若衝還是搖搖頭,不想說話。
裕王想了想,自己哪裡冒犯了她,思來想去也摸不著頭腦,直問:“吃飯到現在,你怎麽總打拉著臉?我惹你了?”
若衝扭過頭來,瞪他一眼:“你幹嘛盯著那三個女的看?”
裕王啞然失笑,饒有趣味地反問若衝:“人家跳舞,不就是給人瞧的嗎?”
若衝放下羊腿,嘴角還有沾著油的孜然粉,“我不管,我不準你看。”
“憑什麽不準?”
“就憑現在我是你娘子,你和人說我是你娘子,一個相公怎麽對他的娘子你就要怎麽對我,我不準你看她們,你就只能看我,以後也不能盯著別的女人看,我,我會嫉妒的……”
裕王噗嗤一笑,搖頭歎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若衝,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若衝愣了愣,臉微紅,狡辯道:“你做戲,我也做戲,可戲要做足了,要不然旁人一眼就能識破。有哪個女人看著自己相公和旁人在一起不生氣的?我生氣也合情合理嘛!”
若衝如此一說,倒是讓裕王心裡覺得不大爽快,他乾笑兩聲,繼續看那那三位舞女,隨口說了句:“別當真就好。”
若衝只能紅著眼,繼續吃飯。若衝心想,裕王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身份,怎會看得上她呢?況且自己除美貌之外並無長處,而在他面前,唯一的長處,卻也不值一提了。
談笑風生,載歌載舞之眾人之間,若衝自以為自己是唯一孤涼之人。卻不想身旁的裕王,不時偷看於她,想起月娘,想起王妃,想起郡主,想起敬靈帝,眾人皆不可辜負,他如何才能做得完全?如今自己的心思明顯偏向若衝,為她甘願抗旨,一如曾經,自己擔著風險為王妃建造那逾製的長恨院一般,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祺王府。
祺王正在用早飯, 三菜一湯,清淡寡味。這樣的飲食,伴隨了他十年,飲食不過是他活下去的補給。每年他過手的錢財堪比國庫一年的稅收,可依舊過著節衣縮食,冬飲寒水,夜渡斷橋。忍性吞氣,茹苦飲痛,耐寒掃雪,冒熱滅火,夏不揮扇,雨不撐傘的日子。
木子右從外間回來,急慌慌地來到藏書樓,見祺王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用餐,隻穿著貼身的衣衫,因為方才練武,弄得滿身是汗。
“殿下,咱們的人得了個大消息。”
祺王隻專心吃飯,不理會她,木子左守在一旁瞥一眼自己的妹妹,他話可說。木子右最近也不好好練武,一直盯著若衝的事,每每她回來說有事,十有八九都是關於若衝的。魏大寶和木子右都對這事上心得緊,於是魏大寶忙問:“什麽事,說來聽聽。”
祺王放下碗筷,聲音很重,冷冷地說:“是清靜觀的事嗎?”
木子左給木子右使了眼色,木子右忙跪下說:“殿下,若衝大師失蹤了……清靜觀卻謊說她病了。”祺王一怔,一臉的擔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