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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黃沙魂歸止》當回憶眷戀成傷
  “同志們,我們下一戰就是奉天了,也許我們會死在戰場上面,但是軍人的最高榮譽,就是馬革裹屍!”藍皓對著其他人說道。
  眾人圍著篝火,手裡捧著一碗粥、一塊饅頭。
  部隊已經在奉天附近集結,奉天會戰很快就會打響了。
  “誒?連長呢?”柳鷹揚問道。
  “不知道啊。”凌羽飛回答道。
  “連長?我剛才看到他在那邊,找他吃飯他也不來。”侯玄淵指了一個地方。
  “哦~那我去找連長,讓他吃點東西吧。”說著,柳鷹揚拿著一碗粥和一個饅頭,去尋找虹梟。
  “我和你一起去吧。”凌羽飛說道。
  “我也去。”藍皓也附和道。
  “我也沒什麽事,去看看吧。”丁天虞也跟著離開。
  三個人走了一會,一直在留意虹梟在哪裡。
  “梟子在哪。”凌羽飛指了一棵大樹的方向,虹梟依靠著大樹坐在那裡,背對著眾人。
  柳鷹揚走了過去,輕聲問道:“連長?”
  “誰!”虹梟立刻拿起身邊的步槍,保持警惕的看著柳鷹揚,反應十分迅速。
  “連長,是我們啊!”柳鷹揚立馬說道。
  “哦~是你們啊……”虹梟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步槍。
  “連長,你怎麽了?”丁天虞問道。
  虹梟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沒什麽事……”
  “你在擔心憶寒?”藍皓問道。
  一聽到憶寒這個名字,虹梟愣住了,藍皓也皺起眉頭,凌羽飛長長的歎了口氣。
  總有寂寞的日子,總有孤獨的日子,總有痛苦的日子,總有幸福的日子,然後再度孤獨。
  “憶寒是誰啊?”柳鷹揚問道。
  “憶寒……”虹梟眼睛紅潤,面帶微笑,思緒回到了幾年前。
  月光點點灑落窗前,窗外樹葉沙沙作響,好久不曾有過的寧靜夜晚呢,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吧,腦海中飄過一幅幅過去的畫面,我滿心惆悵,再次斟滿杯中濁酒,舉杯邀月,月光啊,你可知道這個少年的哀傷。
  去年人在鳳凰池,銀燭夜彈絲。沉水香消,梨雲夢暖,深院繡垂簾。
  今年冷落江南夜,心事有誰知?楊柳風柔,海棠月淡,獨自倚闌乾。
  許久,虹梟顫抖的嘴唇發出聲音:“有人說過去只不過是一段我們講給別人聽的故事,曾經的我並不讚同,我以為那些發生過的事情,終究會在人們心中留下痕跡,形成道道難以忘懷的風景,無論是猙獰還是燦爛,無論是充滿悲傷還是笑語,它會一直在那裡,不管過了多久,這抹處於靈魂最深處的烙印不會消失。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錯的離譜,錯得荒謬,有些事情一旦過去就真的過去了,無論你用盡何種方法,不管你耗盡多少心血,它都不會回來,它就靜靜地躺在那個記憶中的角落,任你折騰,不為所動,直至被漸漸淡忘消失,化作人們口頭的一句玩笑:想當年。而這一句玩笑包含了多少辛酸與無奈,又幾人知曉。”
  寄語東城沽酒市,拚一醉,而今樂事他年淚。也許,只有真正醉過才會知道酒的濃烈吧。
  虹梟的喉結微微顫抖,他接著說道:“我們都是戲子,演著人生的戲,我們演著自己的故事,卻希望成為別人的導演,最終只不過是在別人的戲裡流著自己的眼淚。我們想要擺脫過客的身份,不料卻漸行漸遠。前些日子,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坐在街頭,看著一個個熟悉的人路過,我向他們打招呼,換來的卻是陌生的眼神和離去的背影。驚醒,眼眶溫潤,眼淚卻是冰涼,我拚命去尋找那些過去的痕跡,來開抽屜,翻開書本,還好,都在,頓時便覺得心安了下來,我渾身癱軟坐在椅子上,我的過去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嗎?目光掃過牆上的鏡子,看到一張流淚微笑的臉龐,是麻木了嗎?是釋懷了嗎?是痛徹心扉了吧。突然有好多話想告訴自己,可到嘴邊就只剩下“呵呵”,我常常在想,我們孤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本就無法預知未來,如果再遺失了過去,不就一無所有了嗎?那麽我們在逃避的真的是過去嗎?”
  世界上最難的一件事就是理解彼此,所以我們才孤獨。
  當徹夜陪伴變成相視無言,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僅屬於自己的一縷陽光,只剩下被現實打碎了的回憶,在漆黑的夜晚閃閃發光。
  掌心傳來的溫度蕩漾心間,瞳孔映出的畫面久存腦海,時隔多日的你我不如從前,微笑陪伴,回憶中在現,世事繁華,奈何多變。
  虹梟抿了抿嘴,接著說道:“也許一開始我們就走錯了路,跌入了布滿荊棘的萬丈深淵,當我們忍痛睜開被血與淚模糊了的眼睛,天空只剩下飄逝的花瓣零落成灰,當我們回想起沿途美麗的風景時,想笑,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你從哪裡來,散落野萍上,你從哪裡來,照耀我心房,伸手輕揮,抓不住的,是我的陽光,你是我的陽光嗎?耀世璀璨,不,你不是我的陽光。”
  “我一直認為慫就輸了,但當我真正鼓起勇氣後我才明白,其實我早就輸了,輸在了哪裡?又輸給了誰?輸在了過去,輸給了時間。不管是欠別人,還是欠自己,你曾欠下過多少個對不起,時間無情第一,它才不會在乎你是否是一個孩子,只要你稍一耽擱,稍一猶豫,它立馬幫你改變故事的結局,它會把你欠下的對不起,變成還不起,又會把很多的還不起,變成來不及。是啊,時間無情第一,當那年冬天帶著不舍離去,汪汪汪也終究耐不住時間的消磨,被塞進記憶的相冊,粉碎成末,而我們欠下的對不起,似乎早已變成來不及,不過,無情的真的是時間嗎?”虹梟好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雲卷雲舒,飄過了多少日夜,花開花落,目睹了幾世繁華,群星閃耀,照不出昔日歡笑,徹骨寒霜裝點了此生繁華。
  “如果時間尚可,我仍願用真心奉上一句時隔多日的對不起。”虹梟苦笑著說道。
  如果是一個很好的詞啊,如果我能回到那最初的起點,我絕不會用大把時光去懷緬那絕美的夢境,不會滿足於那過去的珍藏,亦不會在深夜迎風奔跑,呼喊心中所想,不顧路人異樣的眼光,奔向那夢醒的方向,我願用我三生煙火,換你一生迷離,為你塵埃落定,傾覆一世繁華。如果我能回去,一切便會有所不同了吧,只可惜,世間總是沒有如果,卻總是會有遺憾。或許過去真的只是一場夢,夢中的世界正是我所向往,可為什麽如今我醒了,卻覺得失去了好多。
  你覺得孤獨就對了,那是讓你有認識自己的機會,你覺得黑暗就對了,那樣你才分辨得出什麽是你的光明,你覺得迷茫就對了,誰的青春不迷茫。
  曾經我們很陌生啊,曾經我們熟悉了啊,曾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啊,可如今呢,你還認識我嗎?我又是誰呢?或許我只是一個路人,一個留戀某處風景的路人,可一旦路過就真是路過的,沒有誰會記得你。亦或只是一個祭品,一個一無所知的可憐祭品,一個祭奠了你的過去的心甘情願的祭品,不過不管怎樣都無所謂了,反正那逝去了的不會再來,而我也永遠只會是我。卑躬屈膝所為何?茫然四顧無所得,淡然一笑拂袖去,心甘情願又如何。
  事實就是這樣啊,你在這裡唱了,笑了,離開了;我在這裡聽了,哭了,留下了。
  我們遇見了不該遇見的,得到了不該得到的,享受了不該享受的,離開了不該離開的,失去了不該失去的,懷念著不該懷念的,然後,忘記不該忘記的。其實大多數的相遇不是緣分,而是巧合,只是我們都會錯了意。
  “ Something for nothing.用什麽珍貴的東西挽回了空白,用什麽珍貴的東西,挽回了空白呢?很多人都喜歡距離便是美這五個字來為世間的離散和涼薄做借口,卻一直不願承認,在有些感情面前,距離或許是美,但太過遙遠,便是生疏。多年以前的熟悉,多年以後的今天,一切的一切早已煙消雲散,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一樣的陌生人。
  故事,真的就這樣結束了?也許吧,人的執念還是要敗給命數。如果說生命中曾經有過的所有燦爛,終究都需要用寂寞來償還,那麽,我寧願不曾燦爛。
  “我想,人從來都無法真正去告別,只是不斷學會接受,在平凡淡泊的生活之中,又少了一個人,少了一種聲音,而這樣的事隨著時間流過,逐漸多了,無法承受時,就選擇忽略,抹去想念的痕跡,用逃避代替傷痛。而時間也真的能夠抹平一切,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當時那些用盡全力也忘不掉的事,就這樣忘掉了,而本該痛哭流涕的我們,卻帶著一抹淡笑,安然地走在今天的路上,向每一位路過的曾經問好。走進一座城,關了所有燈。我們要有多堅強,才能念念不忘。”虹梟接著說道。
  “記憶這東西真是奇妙,我們用幾天時間去記住一個人,卻要花費一生去忘記他,為什麽呢?我不知道。”虹梟今天晚上說了很多。
  魚戲池中葉,犬吠岸上岩。
  姍然芳菲豔,微波漾清蓮。
  春風得意時,笑語伴十年。
  好景不多長,魚念魚非。
  毅然相離去,隻漸行漸遠。
  犬喚魚聲嘶,日晚未成眠。
  常念曾日夢,共遊煙火間。
  狗無法離開空氣,正如魚沒有辦法離開水,水上與水下,終究成了最遙遠的距離,而這薄薄得一層水面,卻也相隔了兩個世界。
  “當有一天,你終於成熟的學會了沉默與隱忍,你卻發現再也沒有什麽人能讓自己萬語千言,更沒有什麽事能讓自己奮不顧身。到最後,你不得不承認,即使歷經了那麽多歲月,也學會了那麽多的深刻,卻沒能學會一種溫柔或淡然的掌力,來挽留歲月這捧不斷從指間滑落的流沙。”藍皓感慨道。
  事已至此無需多言,若有來生,願不相見。
  別了別了,你哀傷的聖歌,退入了後面的草地,流過了溪水,湧上山坡;而此時,它正深深的埋在下一個山谷的陰影中,是幻覺,是夢寐?那歌聲去了:我醒了,我睡著。浮生一場夢,一場不願醒來的夢。
  盡飲杯中酒,重新帶上面具,天邊有流星劃過,原來月亮你聽懂了嗎?那流星華麗的尾焰,再次將我的思緒帶向遠方,耳邊又響起那不朽的歌謠:瘋了,累了,痛了,人間喜劇,笑了,叫了,走了,青春離奇,良辰美酒奈何天,為誰辛苦為誰甜,這年華青澀逝去,卻別有洞天,良辰美景奈何天,為誰辛苦為誰甜,這年華青澀逝去,明白了時間。夜,深了。
  西城楊柳弄春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系歸舟,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世界上有兩種長大的方式,一種是明白了,一種是忘記了明白不了的,心中了無牽掛,所有人都用後一種方式長大。或許,我們所需要的並不是那本名為“青春”的倉促的書,而是日日杯深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自歌自舞自開懷,無拘無束無礙的閑適生活。你們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吧,不過,又有誰知道呢,那種心虛,那種茫然,那種失敗透頂的心如死灰,而我在說的,也只不過是一段已經並不切實存在了的,僅屬於我一人的,滿目瘡痍的過往:想當年,我啊。。。
  當烈日曬乾雨季湖泊,當寒風吹裂百年凍土,當陰霾翻滾籠罩天空,當溫柔時過境遷,花兒,掙扎綻放;當孤獨走向形單影隻,當憂愁落得滿頭白發,當痛苦凝得兩淚婆娑,當回憶眷戀成殤,我們,忍痛微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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