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益州牧劉璋自平定趙韙之亂以後,命大將嚴顏緊守梓潼,閉關自守,勵精圖治,重用賢才,整頓大軍,招募新軍。
年余過去,羽翼漸豐。文有汝南人許靖、南郡人董和、南郡人李嚴、廣漢人秦宓等人相助,又整合其父舊部,吳懿、劉璝、嚴顏、冷苞、鄧賢、吳班、楊懷、高沛、吳蘭、雷銅各部,又新得費觀、張翼、楊洪、周群、譙周等文武良才才。坐擁大軍十七八萬,謀臣如雲、猛士如雨,遂有興兵報仇之意。
這一日,劉璋正在府中召眾臣商議動兵之事,恰好有親衛來報曰:荊州有使者至。
劉璋聞之,卻是十分疑惑,荊州劉表與益州劉焉、劉璋一脈,雖同為漢室宗親,卻是一直交惡,甚至還偶有戰火,今日怎會遣使來?
“讓他進來。”
“蒯越見過劉益州。”來使卻正是蒯越,劉表最為倚重的謀士之一。
“吾與劉荊州素無往來,今日汝何故至此?”劉璋高坐於上首位,面無表情的問道。
蒯越將懷中書信呈上,開口道:
“使君,如今天下大變,漢室江山還在掌中者不過荊、益二州罷了。漢室罹難,天子落入奸賊之手,您與吾主皆漢室宗親,何不皆為同盟,出兵掃平天下,還漢室一個朗朗乾坤?”
劉璋聞言沉默了許久,才道:
“吾雖有振興漢室之意,奈何蜀中偏遠,又有外敵擋路,麾下兵少,無可出也!”
蒯越又道:
“使君,前番漢中張富趁益州內亂,奪取了巴郡,您難道不想將其奪回來麽?”
劉璋聽罷,死死的盯著蒯越,眼中能冒出火來,此事被他視為奇恥大辱,尋常根本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蒯越卻是面無懼色,接著道:
“使君若是想報仇,吾主願出兵相助。”
“哦?劉景升想要什麽?莫非偌大個荊州無錢無糧乎?想來吾益州打些秋風?”劉璋嘲諷了一句。
蒯越絲毫不怒,大聲道:
“使君,實不相瞞,吾主意出兵兗州,迎回天子,恐漢中張富作亂,便欲出兵漢中。吾主亦知使君與漢中張富有舊仇,便想請使君一同出兵。使君攻巴郡,吾主打漢中,則張富小兒雖有三頭六臂,也必為使君所擒也!”
劉璋一下笑出聲來,道:
“此言倒還有些意思,汝且回去告訴吾叔父,只要荊州兵動,吾益州必起兵也!”
蒯越大喜,連夜回荊州報信。
送走蒯越,劉璋謂之眾臣道:
“今劉表亦有攻打漢中之意,吾意助其一臂之力,來日親率大軍,前往巴郡報仇,諸位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下首轉出一員大將,朗聲道:
“區區張富小兒,何須主公親率大軍前往,請主公與末將五萬大軍,三月之內必下漢中,取張富小兒狗頭。”視之,乃大將吳懿也。
劉璋搖了搖頭,下首蜀郡太守許靖亦勸道:
“主公,蜀中乃是主公根基之地,叛亂平定不久,主公不可輕動,否則,若是蜀中有損,便是拿下了漢中,亦得不償失矣!”
劉璋聞之,遂熄親率大軍之意。命大將吳懿為帥,統領大軍八萬,至廣漢回合小將冷苞、鄧賢出兵攻打安漢。又命小將吳蘭、雷銅統領大軍兩萬,前往梓潼回合大將嚴顏,攻打閬中。
如此,幾乎集中了如今益州所有的兵馬,意在將巴郡、漢中一舉拿下。
……
張富帶著徐庶匆匆趕回了益州,便在太守府中見到了早已等待在府中的老熟人程昱,從其手中接過曹操的書信,看了一遍,苦笑道:
“先生,非我不願出兵相助,實是自顧不暇耳!”程昱一路星夜趕來南鄭,亦沒有受到消息,隻以為張富不願出兵,瞪著眼睛看著張富。
身後徐庶道:
“程先生,吾主絕非欺汝也!”從懷中摸出一封密信遞給程昱,接著道:
“益州劉璋出兵十數萬攻打巴郡,吾主雖欲出兵相助曹司空,亦無能為力了。”
程昱接過密信一看,面色更沉重了。良久,長歎一聲,告辭回許都去了。
張富回到堂上,急召眾臣議事。
群臣未至,又有急報傳來,張富打開密信一看,臉色微沉,咬牙道:
“這劉景升好大的魄力,想要拿下吾漢中,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般好的牙口。”說罷,將密信遞給身後的徐庶,接著道:
“元直,這回可真是要考驗你我的本事了。”
徐庶沒有接話,拿起密信看了看,也是臉色凝重。
原來,自劉表與劉璋結盟之後,益州兵先動,十四五萬大軍分兩路攻打巴郡。而隨後荊州兵馬亦動,武陵郡守金旋親率兩萬大軍,使大將鞏志為先鋒攻打涪陵,欲取江州。南郡郡守亦使小將陳應領軍一萬,攻打魚複。南陽郡蔡瑁亦分兵兩萬,使大將王威為將,攻打房陵。
“主公,是否派信使往姑臧求援?”徐庶緊捏著書信問道。
“不可。 ”張富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涼州剛剛平定下來,此時若是又將涼州大軍調離,怕又生動亂,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再者,大軍一動,錢糧便如同流水一般費去,如今無論是涼州還是漢中之地,糧食不豐,妄動大軍,後果難料。
“漢中、巴郡兩地還有多少兵馬?”張富回頭問了一句。
徐庶道:
“南鄭城外大營中有張張郃將軍新練得一萬大軍,還有主公親衛三千兵馬;上庸有郭將軍一萬大軍;斜谷大營處軍馬被派往涼州大半,如今還剩下不足兩萬。其余各地便只有小股縣兵,不足大用了。”
“至於巴郡,安漢城中有張任將軍大軍五萬;江州城中楊昂將軍手下有大軍一萬五千。另外,閬中城內郡守黃使君手下亦有三萬兵馬,葭萌關大將楊柏麾下有兵馬五千,魚複縣內,王南、左成二位將軍手下也有兩千兵馬。林林總總,莫約有大軍十萬余吧!”
張富靜靜地聽著徐庶說著,身體卻是慢慢放松了下來,想當初漢中並不足三萬,將不區區數人,亦敢算計威震天下的李傕郭汜,難道今日十幾萬大軍再手,還會懼怕區區劉表、劉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