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一陣,各自離去,隨即軍中有命令傳到各營中。一個時辰後,大軍從大夏城出,隻留了薑隱帶兵三千守衛城池,護住後路。
當然,大軍的動向也早有人報知韓遂,整個金城一下就緊張了起來,韓遂亦是身不卸甲,親自上城頭巡視,近三萬的大軍和新招募的五千新兵皆被分成兩撥派上了城頭,日夜駐守。同時大量的斥候被派出了城外。
一日後,張富大軍盡數抵達金城之外的大營中,龐德接下。張富坐於上首位,眾將皆立於帳下。
見眾將臉上皆有戰意,張富便開口道:
“如今我大軍以至,哪位將軍敢出營叫戰?”
“末將願往!”話音剛落,便有一將大叫道。視之,乃大將龐德也。帳下其余大將亦是反應了過來,大叫道:
“末將願往!”
“主公,某願往!”
……
張富擺了擺手,示意眾將別再安靜。眾人便停了下來,卻見龐德跪於地上,道:
“少主,末將得少主重用,以為先鋒之職。如今大戰在即,豈有先鋒落於他人之後的道理,末將請命出戰。”
張富聞言,卻是皺了皺眉頭,城中守將正是大將徐晃,龐德並不知其中之事,二人若是打起來,傷了誰都不妙,但龐德卻是先鋒,又是新降之將,渴望立功樹立威信。若是不允,恐傷了其心。
權衡一番,張富才開口道:
“既如此,令明便領兵三千前去叫戰,若其不出,不必攻城,只在城下罵戰即可。”
“諾,主公放心放心就是。”龐德大喜拜謝,提刀出了大營。
這時,一將出列道:
“主公,某帶兵前往接應龐將軍。”正是大將甘寧。
“好。”張富心中一喜,這甘寧越來越通自己的心意了。
卻說龐德出了軍營,他本就是心細之人,心中自有一番思量:眼下主公投了漢中,又前去南鄭,恐怕日子不太好過,若是某與少將軍在戰場上立下功績,主公便有了立足於漢中的底氣。
隨即又想到,如今大將閻行出了金城,守城的乃是部將徐晃,素聞此人武藝非凡,精通斧法,連少將軍對其評價頗高,若能擊敗此人,想必能給漲漲我西涼男兒的威風。
騎兵馬快,出了大營不過一個多時辰,便到達金城之外,龐德親自出陣叫戰,只見其騎一匹西涼寶馬,手持寶刀,離城門二百余步處叫戰。
“韓遂老兒,汝家爺爺龐德在此,何不開城獻降?”
城頭之上,韓遂臉色鐵青,就在一個多月前,他也是這樣趾高氣昂的派人在狄道城下叫戰,何曾想現世報來的快,這短短一個月,就變成了這般局面。
龐德在城下叫戰莫約一炷香的時間,見城頭不答,只是高掛免戰牌,便轉回了大軍之中,派了幾個小校在出陣罵戰,這些小校可都是粗魯之人,不懂得什麽禮義廉恥,什麽話都說得出來,不一會就將韓遂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韓遂老兒,縮頭烏龜!”
“狗娘養的!”
“我草你祖宗!”
……
韓遂在城頭聽得,好懸沒氣死,急令士卒放箭。但那幾個小校雖然粗俗,卻也是聰明之人,所在位置遠在箭矢所能及處之外,偶爾有一兩根箭矢能射到,也是被他們輕松打落在地上。
一輪箭矢射過,幾人毛都沒傷到,反而罵的更大聲了:
“韓遂老兒,你這些兵沒吃飯吧!”
“狗娘養的,
那箭射老子,有種出城!” ……
這幾個小校罵罵咧咧一陣,轉過身去,將屁股對著城門,搖來晃去,韓遂見得,再也忍不住,怒道:
“何人敢出城一戰?”
麾下眾將皆知龐德威名,默不作聲。韓遂臉色更是難看,怒聲道:
“若非吾兒不在此地,這莽夫敢這般放肆?”這時,只聽見一員大將喊道:
“主公,末將願往!”正是大將徐晃,韓遂見得轉怒為喜,道:
“有卿出城,必能勝過那龐德,某便在此看將軍大展神威,一舉將賊子斬落馬下。”
“諾,主公放心就是。”徐晃應了諾,提著大斧,就朝城下而去。
幾名小校罵的正歡,忽見城門打了開來,嚇得一下逃回了陣中。
不多時,城中一將跑了出來,身後莫約也是兩千騎兵。兩家擺開陣勢,二將立馬於陣前,還未說話,就見龐德身後塵土飛揚,卻又是一路大軍來到,龐德回頭視之,卻是甘寧,後者大叫道:
“龐將軍,主公命某來接應於汝,汝且放心前去便是。”
龐德回首行了一禮,並未說話,拍馬上前幾步,對面徐晃亦出陣,手中一柄大斧,威風凜凜。
龐德視之,不敢小覷,暗暗提防,將大刀緊緊握在手中,當先開口道:
“素聞將軍武藝非凡,又有領軍之才,為何如今卻不識天勢,與賊眾為伍耶?”
徐晃不答,龐德又叫道:
“今吾少主奉天命討伐韓遂賊子,將軍之才,不該屈居於賊子麾下,不若降於吾主,必有重用。”
城頭之上,韓遂臉色陰沉,緊緊的盯著下方戰場,不知在想些什麽。
卻見徐晃將大斧提在手上,大叫道:
“敵將不必多言,兩家交戰,各為其主耳!若想奪吾主城池,先問問某手中大斧才行。”說完,拔馬向前。
龐德自是不懼,飛馬向前。
韓遂見二將戰於一處,心頭也是微微松了口氣。轉身問道:
“前來接應龐德者何人?”
身後謀士趕忙應道:
“主公,敵兵打甘字旗,恐怕是漢中軍大將甘寧到了。”
“甘寧麽?”韓遂低不可言的喃喃了一句,隨即眼神被下方二將的戰鬥所引住了。
只見徐晃先到,一斧當頭劈下,龐德自是不懼,挺刀來擋。刀斧相交,一陣刺耳的金戈聲傳出,卻沒有任何人在意。
大斧、大刀皆是笨重兵器,在二將手中卻舞出花來,戰三十合,不分勝負。
城頭城下眾人皆看得呆了,甘寧心中亦是吃驚不已,喃喃自語道:
“人道西涼馬騰帳下有猛將龐德,一柄大刀,縱橫涼州,難逢敵手,果不其然也!”他和徐晃交過手,自然知曉徐晃身上武藝並不比自己差多少,能與其平分秋色足以稱之為猛將了。
正思慮間,有小校驚呼道:
“龐將軍要敗了!”
甘寧趕忙凝神一看,卻見龐德雙手握住大刀,頂住徐晃的大斧,卻是冷汗直冒,左手微微顫抖,顯然有些不足力了。甘寧這才想起來,龐德左臂一月之前曾被閻行刺中,對付尋常武將自是無事,但對陣頂級武將就不足力了。當即拔馬舞刀而出,大叫道:
“令明稍歇,待某來會會這西涼大將!”
龐德自家人知自家事,知曉不是逞能的時候,奮力蕩開徐晃的大斧,拔馬就走,後者也不追趕,面色凝重的看著來將。
韓遂在城頭見得,當即大喜,城上士卒亦是士氣大振。唯獨謀士趕忙道:
“主公,那出陣之人便是大將甘寧,眼下徐將軍大戰一場,恐不是其對手,不如暫且鳴金收兵。”
韓遂這才想起此事,恐徐晃有失,急令鳴金。
徐晃聽得,深深看了一眼趕來的甘寧,回城去了。甘寧亦不追,回合了龐德,撤兵回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