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席雲飛嘗試用對講機聯系朔方。
因為地域太長的關系,消息要先經過佔城的信號站中轉,再到嶺南道、劍南道、山南道的中轉站,最後抵達朔方。
往往說一句話,等到對方回復,就要十幾個呼吸之後,這還是說的話不長的情況下。
當然,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通訊效果,席雲飛本人已經十分的滿意了。
因為時差的關系,席雲飛這邊吃完晚飯,朔方那邊才剛剛開始做飯。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崔一葉身為科研狂魔,此時剛剛離開格物坊。
還不等他開車回家,就被朔方商會的人叫住。
“馬主事有要事找我?”
崔一葉聞言,想也不想,直接開車往朔方商會趕去。
商會二樓。
馬周站在一張地圖前,好奇的打量著地圖的西南角。
身後響起敲門聲,來人正是匆匆趕來的崔一葉。
“坐吧。”
馬周指了指一旁的茶桌,不等崔一葉詢問,他就開門見山的說道:“這麽急著找你來,是郎君有一件事情找你幫忙。”
說著,他指了指地圖西南角的一個半島:“這裡是天竺,郎君估計就在這附近某個地方,想要找幾個會梵文的人,我聽聞你們崔氏對梵文略有研究,你看是不是幫我找幾個人過去。”
崔一葉聞言,好奇的看著地圖,半響後:“可以啊,我本身就會一點,不過,若說對梵文最精通的,還要數我十叔,他是一位天竺高僧的弟子。”
博陵崔氏信佛的人很多,這一點,從他們參加武道大會派出一位高僧做代表,就參賽就可見一斑。
馬周微微頷首道:“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崔一葉擺了擺手:“不麻煩,只是,馬主事……有必要特地叫我過來嗎?”
崔一葉倒也不是怪罪馬周小題大做,就是覺得這種小事兒,直接找個人傳話不就得了。
特地叫自己過來,有這個時間,他吃完飯,還能趕回格物坊繼續搞科研呢。
馬周呵呵一笑,一臉無奈的說道:“崔主事將此事告知崔家主後,就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麻煩的請你特地跑一趟了。”
崔一葉愣了愣,若有所思的看著馬周,最後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告辭了。”
“不送。”
離開朔方商會。
崔一葉徑直開車出了內城。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通訊司。
剛到通訊司,崔一葉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呦,崔兄,好久不見。”
“鄭兄?好久不見。”
···
不久之後。
長安城。
崔氏大院。
崔尚放下手中的對講機,怔怔的看著書桌上墨水還沒乾的兩個字——天竺。
在他身後,崔鶯兒正在溫習幾本女典。
見狀,她抬頭看著崔尚:“爹,你怎麽了,是不是大哥遇到什麽事兒了啊?”
崔尚頓了頓,朝她搖了搖頭:“沒事,你大哥那邊很好。”
崔鶯兒乖巧的點了點頭:“那爹怎麽通完話,還乾站著,你不是要去赴宴嗎?”
崔尚這才想起來,今晚道盟幾個合夥人要聚一聚,商量一下遼東八郡采購農用機械的問題。
“不去了,今晚爹哪裡也不去。”崔尚忽然搖了搖頭,臉上難掩激動之色的說道:“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爹去處理呢。”
崔鶯兒懵懂的看著他:“哦。”低頭繼續看她的書。
走出書房,崔尚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嘴裡瘋狂嘀咕著‘天竺’兩個字。
路上幾個丫鬟和小廝見了,都是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崔尚仿佛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徑直來到後院。
青煙彌漫,檀香嫋嫋。
崔家後院一個小院子改造的佛堂中,崔尚激動的拉著十弟崔鳳年的手:“鳳年,機會啊,這是一個大機會,你可一定要答應大哥啊。”
崔鳳年手裡的佛珠都被抖得掉到地上了,無語的看著臉色潮紅的大哥,好奇道:“你這是怎麽了,什麽事情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答應你?”
“哈哈哈,什麽事兒,當然是好事兒啊!”
崔鳳年神色一變:“你不會又要我娶妻吧,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
崔尚神情一怔,接著笑著說道:“不娶就不娶,以後大哥再也不逼著你娶妻了。”
“當真?”崔鳳年一臉狐疑。
崔尚連忙舉起手發誓:“當然,不僅不逼你娶妻,以後你想給那些寺廟捐獻多少錢,大哥也支持你。”
崔鳳年見了鬼一樣的看著崔尚:“大哥,你,你沒事吧?”
崔尚哈哈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兒啊。”
“可是……”
“別可是了,大哥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
與此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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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大院。
作為五姓七望之一的滎陽鄭氏,這裡的面積一點兒也不必其他家的小。
鄭善果作為崔氏族老,今日剛好回長安休沐。
自從有了航空站,大唐三十六個上州之間的往來愈發的便捷。
此時,家主鄭源坐在上首,鄭善果等一眾族老分列左右。
鄭氏年青一代中,唯有一個鄭鈺在場,而此時,他正一臉恭敬的匯報剛剛從朔方得到的消息。
鄭善果一臉嚴肅的問道:“你確定鄭钁那孩子沒有聽錯?”
鄭鈺急忙拱手應道:“不會錯的, 三哥不會拿這麽重要的事情開玩笑。”
鄭善果見狀,回頭看向鄭源:“如果此事當真,那我們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郎君的意願了。”
鄭源臉色不是很好看,他點了點頭,說道:“郎君若是有意讓博陵崔氏謀取天竺,我們冒然抄手進去,確實不妥。”
“不,我覺得不是這樣的。”鄭鈺開口說道:“祖父,還有幾位族叔,你們想想,若郎君真的有意將天竺交給博陵崔氏,那為什麽不直接聯系崔家主,而是繞過他去聯系崔一葉呢?”
“……這?”
“或許郎君跟崔大郎比較熟悉?”
鄭鈺聞言,極力搖頭否認:“不,我不認為是這樣的,在我看來,郎君只是單純的需要幾個會梵文的人,而眾所周知,博陵崔氏曾經翻譯過不好佛經。”
鄭源神色微動,蹙眉道:“鈺兒,事關重大,你有何憑據?”
鄭鈺愣了愣:“憑據?”
要說憑據,還真沒有,想了想,他說道:“就憑郎君是一個怕麻煩的人,而且,崔一葉一門心思撲在格物坊,郎君根本不會為了其他事情讓他分心。”
“也就是說……”鄭源與鄭善果相視一眼,兩人眼中精光閃爍:“也就是說,我們鄭氏也不是沒有機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