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點頭答應一聲,蒙寥心下一喜,這可是他第一次指揮超過五萬大軍的戰事,自然是激動不已。
作為一個武將,沒有人不向往指揮百萬大軍,所向披靡。
更何況,蒙寥出身自軍旅世家,不管是父親,還是大父以及祖父都是大秦的統帥,他們指揮大軍從來不止於五萬之中,更何況蒙敖更是指揮數十萬秦軍征伐。
作為軍旅世家的男兒,都有超越先祖的野心,在蒙寥這裡也不例外,要不然,當初之時,蒙寥也不會在嬴高剛剛起步之時,違背了家族的選擇,而選擇了嬴高。
而蒙寥的成長,也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
只是作為主將的嬴高清楚,此刻的蒙寥只能指揮五萬大軍,十萬大軍在他的手中並不能完全的發揮全部戰力。
有時候,在戰場之上並非是指揮的大軍越多越好。
將一支大軍如臂使指,能夠在戰爭之中發揮出最大的力量,這才是一個武將最應該做的事情,一旦大軍的數量超越了掌控的范圍,到時候反而會掣肘自己。
見到蒙寥如此,嬴高不由得微微一笑,這一次的戰術布置,未必就不是一次嘗試,不管是王虎還是蒙寥,就像是雛鷹一樣,將要脫離他的庇護。
他要見到蒙寥等人的成長,唯有如此,他才能將他們安心的留在這裡,否則縱然是留下了,心中難免惦念。
只是在這一刻,諸將都在,他也不好打擊蒙寥的自信心,在他的麾下,唯一能夠指揮十萬大軍征伐的就只有王虎以及秦盡忠。
只不過他對於秦盡忠,並不信任,故而,在他麾下,能夠指揮十萬大軍的人,有且僅有王虎一個。
……
諸將紛紛離開,在蒙寥要走之時,嬴高開口提醒,道:“此戰,不要掉以輕心!”
“諾。”
望著蒙寥離去,嬴高沉吟了片刻,道:“鐵鷹,將幕府搬遷至合黎山半山腰,等待大月氏先鋒大軍到來,然後我們再登合黎山巔,總覽全局。”
“諾。”
點頭答應一聲,鐵鷹轉身離去,他心裡清楚,在這裡沒有雲車擔任指揮車,嬴高只能以山巔居高臨下,總覽整個戰場。
這個時候,范增對著嬴高微微一笑,道:“嬴將此舉,倒是可以鍛煉蒙寥,王虎,尉常寺等諸將!”
整個幕府之中,只有范增一個人將嬴高的想法了解了差不多。他心裡清楚,這一次大軍出西北征伐,嬴高本就是為了鍛煉諸將。
要不然,這個時候,以嬴高用兵的瘋狂與凌厲,只怕是早已經滅了大月氏。
只不過,一直以來嬴高的鍛煉,效果並不好。
“希望他們能夠成長,要不然,這西北之上,必將會戰爭不斷,白白損耗我大秦的國力。”
說罷,嬴高感慨一聲,道:“倒是寧生與秦會,不論是膽略還是能力,都讓本將眼前一亮。”
在嬴高看來,不管是蒙寥還是王虎,兩個人在用兵之上,都太過於規矩。
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匠氣太重了。
“蒙寥與王離等人家學淵源,正因為如此,也讓他們受困其中,若是他們能夠掙脫這一束縛,必將會成為大將之才。”
范增眸子裡掠過一抹笑意,朝著嬴高,道:“只不過,李信鋒芒畢露,氣勢如虹直逼嬴將。”
“以屬下看,此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騎兵主將,統帥三軍也可以,卻需要歷練。”
“以當下的情況,其人用兵不能敗,若勝,則一往無前,氣勢如虹,若敗,將一瀉千裡,再難振作。”
“嗯。”
點了點頭,嬴高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心裡清楚,嬴政將李信送到這裡,本來就是為了磨煉自信。故而,他將李信留在了後方。
李信是大秦除了王翦之外,最有潛力的武將,這一點,縱然是蒙恬都遠遠不如。
在歷史上,蒙恬成為李信副將,征伐六國。
而這一世,蒙恬與王賁因為他而在九原崛起,雖然封關內侯,卻也一步登天。
從此之後,蒙恬與王賁等人已經與王翦,蒙武等父輩相提並論,而不是與李信相提並論。
但是,嬴政親自送李信入西北,讓他親自調教,由此可見,嬴政對於李信抱有的厚望。
一念至此,嬴高朝著范增,道:“李信是父王看重的武將,縱然是打磨之後,也不會屬於我蟒雀軍。”
“他的宿命在中原大地之上,只不過,中原大地之聲,名將輩出,這是他的機遇, 也將會是他的劫難。”
“哎!”
長歎一聲,范增沉默不語,他心裡清楚,一個人的性格對於自身決定太大了。
他接觸過李信,自然是清楚李信就像是一柄劍,太過於鋒利,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
過剛易折!
李信不是嬴高,故而,范增在心裡有些擔憂,嬴高狡猾,而且狠毒,這一點事李信所不具備的。
望著天空,嬴高朝著范增,道:“先生覺得王虎如何?”
聽到嬴高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范增微微一愣:“嬴將的意思是指的哪方面?”
“軍事以及政治都算!”
王虎坐鎮西北,必須要政治與軍事都要精通,一直以來,嬴高也屬意王虎,但是他得到了一道消息。
一旦從鹹陽傳來的消息。
“王虎在軍事上毋庸置疑,嬴將對於其的了解在老夫之上,至於政治方面,雖然不及嬴將,卻也遠勝其余諸將。”
這一刻,范增臉色有些凝重,他從嬴高的話中,聽出了一些與眾不同。
一念至此,范增朝著嬴高,道:“嬴將,可是有了其他變故不成?”
“靖夜司傳來消息,朝廷之中有人看上了坐鎮西北的位置!”
此話一出,范增臉色驟變,他心裡清楚,西北是嬴高親自率領大軍打下來的國土。
而且西北之上,不僅有鐵礦脈,還有鹽湖,這可是大秦未來的國之命脈。
然而,這個時候朝廷卻有人眼饞此地,很顯然想要摘桃子。
心中想法縱生,片刻之後歸於一念,范增直視著嬴高,語氣幽幽,道。
“長公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