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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有間客棧》第9章:雲門宴
  不計成本……

  現今的洛雲襄,超額完成了“眾人拾柴火焰高”的任務,江湖點來到了史無前例的六百一十八點,這個點數不能算多,但要知道《中華小當家》裡的頂級面點黃金開口笑也不過一百點江湖點。而六百一十八這個數,已經足夠兌換很多東西了,甚至都足夠開啟客棧的一個本來關閉的權限了。

  而洛雲襄,偏偏這一刻顯得很是大方,非常的大方。

  系統依照洛雲襄的要求,開始了篩選,由於洛雲襄要的是兄弟情的宴席菜,所以留下來的選項,實際上也並無多少。

  賈家樓盛宴,出自《大隋唐》,隋大業二年,有魏徵、徐茂公等共計是四十六友於濟南賈家樓結義,稱“賈家樓結義”,此盛宴,正是結義之時眾人所用,為賈家樓最為豪華的席面。(兌換點數:四百點)

  點開界面,便可以看到詳細的菜品界面,但洛雲襄看都沒看,直接在內心將這個畫上了叉。

  常言道: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瓦崗一爐香。劃掉這個選項不為別的,只因三個字——不吉利。

  隨後洛雲襄又看向了第二個——

  梁山豪宴,出自《水滸傳》,為梁山一百單八將依照天命石碑排下坐次之後,梁山眾人歡飲之宴,雖無精致巧妙,卻勝在豪氣料足,此亦是水泊梁山頂峰之時。(兌換點數:五百五十點)

  “比賈家樓好些,卻也有限。”梁山泊一百零八將,有英雄豪傑,也有小人之輩,但洛雲襄還是不怎想,因為一百零八人的結局似乎,也沒比隋唐眾人好到哪兒去。

  “系統,就沒有這個世界的麽?”洛雲襄開口問道。

  “……”只見系統再次變換,系統界面上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選項——雲門宴,兌換點數六百一十八,不多不少剛好是洛雲襄擁有的點數。

  看完了雲門宴的介紹,洛雲襄對著空中抱拳道:“系統,多謝。”

  雲門宴,為雲門八采幼時宗門內過年時才有的宴席,亦是雲門八采幼時最為美好的記憶……

  客棧的大堂內,七采共敘情誼,佾雲在一眾兄弟的安慰之下,情緒亦漸漸穩定了下來,七人之間的閑聊,緩緩放開,佾雲說,六雲聽。曲雲不時挖苦兩句,告訴佾雲在那個情況下應該如何做會更好;而韶雲則是稱讚,其余眾人或安慰,或打趣,直到……

  “這是,什麽氣味。”仲雲抽了抽鼻子,“好生熟悉,是紺縷堆雲!。”

  以青雲葉蒸熟,輔以醬汁調味,用水當為雲門清泉,味道清甜爽口,擺盤美觀,是雲門宴的首菜,用以開胃。然青雲葉、清泉皆為雲門特產,雲門後於大戰崩毀,紺縷堆雲自是再難重現。

  “想不到,鼻子最靈的,竟是仲雲。”洛雲襄端著盤子緩緩走出,盤中正是——紺縷堆雲。

  “掌櫃果然非凡,連青雲葉都能找到。”韶雲讚歎一聲,眼神卻於曲雲在旁人不覺間,交會而過。

  “好說,菜未備齊,諸位先用,稍後,請。”

  “請。”韶雲回過頭,看著眾人想動筷子,卻又強製按抐的模樣,一笑,“先吃吧。”

  聽著大堂內的歡聲笑語,洛雲襄亦是輕笑,轉回後廚,看大堂內的眾人分食紺縷堆雲的種種滑稽模樣之後,又端上了第二道——一片冰雲!

  這道菜說白了,不過是刺身,難得地方亦是在雲門清泉;乃是魚現殺後削作薄片,置於清泉凝成的冰堆之上,就連料汁,亦是非雲海清泉之水不可。

  這道菜一上桌,自還是免不了一片驚呼,雲門七人,仿若回歸昔日少時,面對雲門宴時,兄弟之間皆是毫不客氣,相互爭奪;而這時,往往是曲雲控制局面,韶雲調解紛爭。而往往最後,吃的最多的,往往是佾雲。

  第三道、第四道,一道道雲門眾人熟悉的菜肴被洛雲襄端上桌面,每一道菜,都能引起雲門眾人對於往事的回憶,或哭或笑,縱是堅強若韶雲,冷淡如曲雲,也不免落淚之時。

  而佾雲,則是其中泣淚最多之人。

  “最後一道菜了啊。”

  洛雲襄從後廚內,看著天外,雖是自成一界,但有間客棧仍是和外界一樣,有著日夜之分。而這一席雲門宴,直接從下午吃到了傍晚,七人吃菜的速度不慢,但每道菜都有著他們兄弟之間自己的故事。

  雲煙君似舊,一味湯,湯匙輕動,可見湯內翻雲起霧,浩浩渺渺,入口輕柔,似有若無,卻可盡消前味,隻留鮮香。

  洛雲襄想了想,還是提上了一旁的酒壺,雲門黃酒,獨雲門一家,若缺了它,雲門宴便不完整。

  “是雲煙君似舊啊。”韶雲看著眼前的湯,有些恍惚。猶記得昔日師娘烹湯,最後出來的,只是八碗,一人一碗剛好,且不許眾兄弟爭搶。

  人無言,只是安安靜靜的盛著湯,系統備了八個湯碗,盛湯的,卻只有七人……

  “掌櫃有心了,多謝。”韶雲默然的將最後的湯倒在碗中,祭奠八采唯一未至之人。

  “想不到今生還有機會喝到雲煙君似舊,品到雲門宴。”韶雲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其他眾人亦是。

  遊雲點了點頭:“是啊,這味道,簡直就和師娘煮的一模一樣, 可比瑟雲做的好吃多了。”

  “吾的天分,有限,枉費了師娘那麽全心全意的教授……”瑟雲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有能耐自己做,莫做令人厭惡的點評家,吃了一回虧,還不長教訓嗎?”曲雲冷冷說道。

  “好了,眾人。”韶雲停下了眾人的爭端,就和當年一樣。

  看了眼佾雲,韶雲又看向洛雲襄,緩緩彎腰行禮,其余五人亦是……

  “你們……”

  “洛掌櫃,此後,佾雲有勞了。”韶雲緩緩道:“他天性純善,性格優柔,本不適合這江湖,還請你答應我們眾人,此生,莫再讓其涉足江湖事,這是我等兄弟,最後的請求。”

  “韶雲……”佾雲面色一變,本不願接受的事實,此刻,卻是不得不揭露。

  “我答應你們。”

  洛雲襄點頭道,六雲的時候,到了。他端過了放在一旁的早已盛好的黃酒,酒是八杯。

  “雲門黃酒,洛雲襄謹以此酒,送諸君一程!”

  “黃酒嗎?”韶雲朗聲一笑,“好,掌櫃有心了,眾人共飲,佾雲,你也來。”

  “吾……”

  “你作為吾雲門最後一人,可是堅強,好好活下去,連帶著我們七人的份,這是我們七人對你的命令。”

  “好,吾答應。”佾雲亦接過一杯酒,淚入杯中,酒已變味,人卻悲傷不自知。

  “眾兄弟,共飲!”韶雲高舉酒杯,雲門七人慷慨高歌,一飲而盡。

  雲門並聚一朝,榮辱生死與共。

  八采黃酒一盅,從此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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