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年後，張思然他們這一批學員已經在學習策反和招募了，接下來就該系統地學習了爆炸物的使用和自製簡易爆炸裝置，時間引信和遙控引爆、跳傘和密碼破譯等課程。

　　在張思然進集體農莊一年多後，蘇聯於1939年11月30日向芬蘭發動進攻，蘇聯最終慘勝芬蘭，令其割讓與租借部分領土，而後於1940年3月13日雙方簽訂《莫斯科和平協定》。

　　所謂慘勝完全是遮羞之詞，蘇聯大清洗後提拔的無能軍官用蹩腳的戰術，導致蘇聯紅軍傷亡超過70萬，用戰爭結束後一位蘇聯紅軍將領的話來說就是:“在這場戰爭中，我們得到了5.7萬平方公裡的土地，這剛剛夠埋葬我們死掉的士兵！”

　　蘇芬戰爭暴露出來的問題直接產生了兩個後果:

　　一是希特勒看到了蘇聯紅軍在芬蘭戰場上的低下表現後，對進攻蘇聯充滿了自信:“我們只要在大門口踹一腳，整座破房子就會倒塌下來。”所以巴巴羅薩計劃全力開始準備。

　　二是剛愎自用的斯大林也認識到大清洗對蘇聯紅軍的極大削弱，大清洗的力度開始減弱，慢慢走向結束。不少被投進監獄等待處決的軍官放出來並且官複原職了，這些保留下來的高級將領最終使得蘇聯紅軍取得了最後勝利。

　　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什利希特大校實際上還是旅級指揮員，雖然1940年5月7日，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台頒布命令，在紅軍陸軍、空軍，紅海軍高級指揮官實行將官軍銜，比如師級指揮員就定為少將，下麵團營連還是上校中校少校(中校是1939年9月1日開始增設的)，可就是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什利希特他們這些“旅級指揮員”還得不倫不類地等到衛國戰爭勝利後全部改為新軍銜，運氣好的定為師級就是少將，運氣差的就只能當上校了，不過旅級指揮員定為上校的還是較少些。

　　實際上按照對應的西方軍銜劃分，旅級指揮員比上校高，比少將低，在美英就算準將了，在中國就是大校，當時蘇聯為這個頭痛了很久，新設個準將吧，顯得將軍太多，定為上校吧，職務又稍高，所以1939年和1940年兩次微調軍銜，都沒肯動這個尷尬的“旅級指揮員”。(1)

　　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什利希特大校是受格魯烏頭頭的拖累，蘇聯紅軍總參謀部情報總局局長別爾津，二級集團軍級，對應1940年的軍銜就是上將，他被處決後，當時情報總局的很多部門領導都被抓起來了，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大校也被逮捕，只是他是猶太人，又不是拉脫維亞人，在格魯烏裡面清查拉脫維亞幫還是牽連不到他的。

　　張思然在集體農莊訓練了一年半，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大校也就關押了一年半，德國佔領波蘭後采取了對猶太人的種族滅絕政策，讓斯大林決定重新啟用情報機構裡面的猶太人情報人員，他沒有失望，猶太軍官沒有瀆職和叛變投敵的。

　　現在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什利希特大校不但復出了，而且升職調到了特別行動局任局長，這個局主要進行對外顛覆破壞、暗殺、綁架、策反、心戰等活動。

　　他忙完交接後，想起了自己親自招募的張思然，不知道他的訓練情況怎麽樣了，畢竟訓練局不歸他管了。就撥了個電話給普拉霍夫卡集體農莊的維克多上校。

　　2.

　　維克多上校已經知道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什利希特大校升任特別行動局的局長，

所以對他表示了祝賀。　　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大校也沒有多寒暄，就問:安德烈.安德烈耶維奇.莫洛佐夫現在訓練情況怎麽樣?

　　維克多上校一愣:安德烈.安德烈耶維奇.莫洛佐夫?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吧。

　　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大校很為自己的記憶力而自豪，當然這名字是他取的。

　　他就說:我帶過來的那個中國小夥子。

　　維克多上校反應過來:哦，原來是菲利普.施瓦茨。

　　維克多上校想了一下後說到:菲利普熱愛消滅生命，在內務人民委員會槍斃叛徒的時候，我們會組織學員去旁觀，第一次所有的學員都有不同程度的難受等等反應，只有他蹲下來看著屍體慢慢變冷，把手放在他的心臟和頸動脈那裡，感受他們的心跳慢慢的變得微弱直到完全停止，他會在很近距離凝視對方的雙眼，看著對方眼睛裡的生命之光暗淡下來直到熄滅，他一點都不懼怕爆頭後的那種腦漿混合著鮮血的殘狀。他射擊的時候，務求一槍斃命，他只打腦門和心臟，別的什麽地方他都不打，如果他開的槍打中其他地方，他都視為自己不合格而會懲罰自己，回去後他會跪在他的寢室裡面，向他的父親請求寬恕，然後又瘋狂地無數次練習拔槍瞄準擊發。

　　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大校默然無語。

　　維克多上校繼續說到:菲利普他們已經在接受如何竊取情報和策反目標人物了，有一次，我們給他設置的科目是通過與一個女性目標溝通後竊取對方皮包裡的文件，他的選擇是從後面突然將目標人物打暈，然後把皮包裡的文件找出來。我們問他為何要這樣做，他說通過這種方式我一樣拿到了文件，我們就指出這樣做第一，她會知道文件已經失竊;第二、警方會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你猜他下一次會怎麽做，他研究的是怎樣把這個女人打暈，而不讓她覺得是受到了襲擊，是自己因為血糖低等原因昏迷的，而且找到文件後他不拿走而且偷拍下來。他就沒有想過，按照我們教授的正常方法慢慢去完成，為此他還被關過禁閉的。局長同志，菲利普是一個智商很高，很有聰明才智的學員，所有的訓練內容，憑他的智商他都能拿到合格，但是請容我直言不諱的說，他內心是不願意成為一個派遣特工的，他之所以能拿到合格的分數全憑他超強的記憶力和模仿能力，但是這不是發自內心的，這對以後的潛伏工作也不利。

　　這時候大校慢吞吞的問了一句:菲利普現在成績怎麽樣?

　　維克多上校說:菲利普的成績分化非常嚴重，他在徒手格鬥、冷兵器刺殺、射擊和爆破中，都長期穩居第一，而在其他的科目，都是堪堪及格而已。

　　大校沉吟半晌後說:看來我還是忽視了菲利普的父親在掩護他越境過江的時候犧牲對他的心理影響之大，這是我的錯誤。

　　維克多上校說:局長同志，不妨考慮把他送到列寧學院，或者東方大學的中國班那裡去。

　　大校斬釘截鐵的說:不行， 他是我們蘇共的人，也是我們蘇聯的人，也是我們紅軍的軍官，怎麽使用他由我們情報總局說了算，我們這裡培訓出來的人是不能交給共產國際的，他們可以領導共產國際的情報小組，但是只能服從我們的指揮。

　　大校說到:菲利普居然能成為格鬥、刺殺、射擊的第一名，這除了他因為仇恨的力量外，肯定也跟中國人的技巧和反應速度有關，他們從小使用筷子，手指異常靈活。中國人的力量不如我們歐洲人，他們的耐力也不如非洲人，但是他們的技巧和反應速度，舉世無雙，，如果一個民族力量不足、耐力不足的時候一定上帝會在其他地方給他們補償。(2)

　　他能在這些我們蘇聯人應該佔優的對抗性項目上取得第一名，那他心裡一定藏著一隻西伯利亞虎，他內心極其強大，意志力超凡，所以你們灌輸的東西並沒有能真正改變他，那我把他送到更能發揮的地方去吧，讓他把心裡的猛虎釋放出來！

　　約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維奇大校說到:讓他去梁讚吧，我給那邊下命令。

　　第二天，維克多上校就命令張思然帶上衣服和那張照片，一輛車把他送去了火車站，在站台上，維克多上校說:忘掉這裡，忘掉我們，忘掉你在這裡所培訓的一切內容，在你有生之年，你都不能把你在這裡受訓的內容說出去，否則你將受到軍事法庭的懲處！

　　張思然在集體農莊待了一年半以後，於1940年5月底去了莫斯科東南180公裡的梁讚市卡裡亞耶夫大街20號-梁讚空降兵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