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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訓會結束後各學員隊帶回去的路上，一個同學叫漢斯的，當然這肯定是一個假名字，悄悄的告訴學員們，格魯烏最初設計標志的時候，黑蝙蝠的嘴裡還叼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有血跡，蝙蝠嘴角也滴著兩滴血，要知道，在歐洲傳說中這蝙蝠是要吸人血的，被政治委員給否決掉了，這也太嚇人了！不過政治委員要求把蝙蝠染成紅色，情報軍官從上到下也堅決不乾，最後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走在一側的沃爾夫岡老頭突然冒出一句:暗夜裡的蝙蝠或者月夜裡的蝙蝠就是格魯烏的化身！

　　看得出來，沃爾夫岡老頭很為自己是格魯烏的一員而自豪，他經常把這枚黑蝙蝠徽章別在西裝的左側上衣口袋上。

　　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是一個套間，雖然張思然從小在上海和奉天，都住過好房子，在上海住的是花園洋樓，而且漢布爾格先生本身就是一位建築和市政工程設計師，對居住要求是很高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蘇聯紅軍情報總局在這上面是花了大價錢的，他的這套住房，絕對達得到德國中產階級的居住標準，每個學員都有自己獨立的衛生間和洗浴設施，每天都供應熱水，他的床鋪上，居然是放著席夢思，發給他的服裝還攤在床上，有兩套西服，一件大衣，另外還有兩套訓練服，皮鞋有兩雙，還有一雙靴子，襯衣毛衣內衣都是非常合身的。

　　進屋他就按照沃爾夫岡老頭的要求打開收音機，聽著德語廣播開始洗漱，然後睡下了。

　　第二天就算正式開訓了，首先從1個月的體育鍛煉開始，目的是把學生錘煉成“鋼鐵般堅強”，“能克服艱苦的環境”，內容包括爬山、攀登、長距離越野、游泳。

　　張思然發現教官很多真是德國人，一開始讓他大為吃驚，他認為這是背叛自己的祖國，後來發現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人們很多都不分國籍，隻為自己的信仰而戰，他們才真的稱得上是國際共產主義戰士，他們的敵人是腐朽沒落的資產階級，比如理查德.佐爾格先生。當然有一些是民族問題，比如漢布爾格夫人就是德國猶太人家族，希特勒上台後對猶太人的所作所為，輕易地讓這些德國猶太人選擇幫助德國的敵人。

　　晚上往往由政工人員上課，講政治經濟學、歷史、現代世界觀、俄國革命理論與實踐、民族與殖民地問題、、世界通史、馬克思主義哲學、列寧主義原理、經濟地理。

　　雖然授課都是用德語進行的，但張思然雖然學習也算認真，但顯然說不上特別用心，現在我們知道這都算洗腦課程，但對絕大多數蘇聯學員來說，還是很有成效的。

　　不過情報教官講的內容卻讓他的胃口。

　　一個叫莫洛斯少校(莫洛斯也是寒冷之意)的軍官真是沒有姓錯，他總是板著臉冷若冰霜的表情，在禮堂講大課:蘇聯情報機構的歷史與分工合作時，一開始也是面無表情:

　　與國家安全總局(隸屬於內務人民委員部)(1)相比，我們格魯烏更注重軍事情報的搜集。它主要搜集四方面的情報，其一是純軍事方面的情報，包括世界各國的軍隊編成、軍隊質量、軍隊部署、軍事思想、軍隊動員、軍事計劃、軍事訓練、軍事後勤、軍隊士氣;其二是軍事-政治方面的情報，包括各個國家之間的同盟、分歧，國家和軍隊領導的變更;其三是軍事-技術方面的情報，如各個國家的軍事技術和武器裝備的發展，可以用於軍事目的的科學技術的發展;最後就是軍事-經濟方面的情報，

如一個國家的戰爭潛力、工業潛力、能源、交通、農業和戰略後備資源的情況。　　我們格魯烏和國家安全總局一樣，都是蘇聯維護國家安全的機器。總體上說，這兩部機器的職能是相同的，但還是有一些分別。國家安全總局的基本職能是防范內部敵人的破壞，而格魯烏的職能則是防范外部敵的人打擊。所以，我們格魯烏更專注於進攻性的諜報活動，許多著名的蘇聯諜報網是由格魯烏經營的。我們格魯烏雖然受國家安全總局監督，但是對外諜報工作完全獨立，雖然我以前是國家安全總局的人，但是要承認，在某種意義上，我們格魯烏對外諜報工作比國家安全總局更有成效。

　　國家安全總局對格魯烏的監督主要體現在歷屆總參謀部情報總局的局長都是由國家安全總局派出的，為什麽軍隊的情報機構要接受監督呢?這體現了我們最高蘇維埃掌管一切的至高權力，因為國家安全總局隻對蘇共政治局負責的。

　　突然，莫洛斯少校變得激情四射起來:我們情報機構的奠基人，捷爾任斯基給我們國家安全總局和總參情報總局安上了靈魂。

　　國家安全總局的前身契卡的建立就始於捷爾任斯基的一言:“別以為我會尋求革命的公道途徑。我們現在不需要公道，現在是面對面的戰爭，是你死我活的戰爭。我建議並請求建立一個同反革命進行革命清算的機構。”

　　下面坐著的張思然的身子一下子就繃緊了:我們現在不需要公道，現在是面對面的戰爭，是你死我活的戰爭。同反革命進行革命清算的機構！

　　這不是在說跟敵人不要客氣，越殘酷越好，越恐怖越好，百倍千倍去清算去報復。

　　“說得多好呀”張思然心裡不由一陣感歎。

　　只聽到莫洛斯少校繼續說到:捷爾任斯基同志的名言:“我們代表的就是自我組織的恐怖主義——這話要先說清楚。“何等坦白，何等果決，後任者乃至全世界從事類似工作者，都罕見如此勇氣。

　　很明顯，出身於國家安全總局的莫洛斯少校是捷爾任斯基的崇拜者，他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大聲說道:捷爾任斯基同志說過“實施恐怖政治，逮捕和消滅階級敵人，消滅他們在革命前所的扮演的角色，消滅他們的階級聯盟，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

　　張思然跟著喃喃低語: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

　　突然他情不自禁地站起來，用力地鼓掌，用德語大聲叫到: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

　　莫洛斯少校非常高興下面的學員如此反應， 他也舉拳吼道: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

　　這一下，禮堂裡面的學員們都衝動起來，都站起身揮舞著拳頭:消滅他們的肉體和精神！消滅蘇維埃的一切敵人！

　　此時做在最後面一排的維克多上校皺眉對身旁的沃爾夫岡老頭說:菲利普太衝動了，不夠沉穩。

　　沃爾夫岡老頭倒不以為意:都是十八九歲的小夥子，正是熱情澎湃的歲月，就是要激發他們的熱血，不然怎麽熬過未來幾年嚴苛的訓練?

　　新西伯利亞附近9月的晚上，已經吹起了凜冽的寒風，但是張思然沒有像其他學員那樣，把大衣的衣領豎起來，把脖子縮在衣領裡，他感覺身上的血還是熱的，說老實話，他一開始對於加入特工訓練不是很願意，只是鮑裡斯大校也沒有給他其他選項，他知道他只有服從，但是這個從國家安全總局調過來的少校一席話，讓他明白蘇聯的情報機關是可以對敵人實施精神和肉體消滅的，一開始他認為，間諜特工就像漢布爾格夫人，或者約翰遜先生，以及他父親那樣，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武器的，他們總是用偽裝掩飾自己的身份，張思然害怕自己成為那樣的人，他崇尚直接行動，用暴力解決問題，今天他才算真正找到組織了，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裡。

　　很不幸，他還是錯了，契卡演變過來的國家安全總局和紅軍總參謀部情報總局，一直是執行不同的任務，格魯烏沒有肅反和鎮壓內部敵人的職能，他們隻進行對外派遣特工，和對內管理各大軍區的偵察情報部隊，張思然接受的是對外派遣特工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