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是衝狗比劃手勢?”陳俊眨巴著一雙小眼睛，露出猥瑣的光芒，“嘶，離開幾年，你不會喜歡動物了吧?”頓了一下，才有韻律的說道，“生死之交寧采臣，草莽英雄許漢文?”

　　蘇衛佯裝起身，“陳胖子，你是不是膨脹了，短揍?”

　　陳俊趕緊求饒，“別別別，那狗子怎說的?”

　　蘇衛乾咳一聲，臉上模仿柴犬的微笑，雙手扒在桌子上，“哈嘍，對面的帥哥，交換一下微信唄，你看我，有車有房還有美女司機，生活優渥，就差一個男朋友……”

　　胖子眼珠子亂轉，“嘶，一箭雙雕，小夥子，你很棒棒啊！”

　　“別這麽猥瑣嘛，我只是……喜歡小動物，這叫有愛心。”

　　哈哈哈~~~

　　包間裡滿是蘇衛和胖子的歡聲笑語。

　　咚咚咚~~~

　　是服務員來上菜。

　　“來來來，快吃，都是新鮮的，現宰現燉，純家養的。”胖子也不客氣，衝著雞塊就是一筷子，往嘴裡一塞，眼睛就亮了，“嗯嗯，你快吃。”

　　蘇衛無奈點頭，猶豫了一會兒也沒下筷子，嘴裡念叨著，“確實新鮮。”

　　可不新鮮，剛死，那邊兩盤菜還對話呢，水煮魚有些憤憤不平，“先吃我，為啥先吃那小雞子，它能有我好吃?”

　　麻辣雞塊一臉傲嬌，“先吃我怎了，就比你香。”

　　蘇衛:“……”

　　這特麽還怎吃?

　　好在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蘇衛從單肩包側面掏出一個塑料盒，裡面是一對兒耳塞，把耳朵這麽一堵，耳不聽，心不煩。

　　兩人也不說話，甩開腮幫子就這麽大快朵頤起來，包間裡滿是筷子撞擊盤子的聲響，蘇衛是有些餓了，胖子……胖子吃飯都快。

　　蘇衛不能理解，就有那麽些鬼他不想做人，附身個貓貓狗狗了，這倒沒什麽，還能陪在人類身邊，也還不錯，你說你附身雞鴨魚豬是怎麽想的?

　　活著的時候吃的太多了，死了還債?

　　胖子指指自己耳朵，大聲說道，“一會兒吃完了，去我那睡一覺?”

　　“不去，全是脂粉味，嗆人。”

　　“切，胖哥那是享受人生，嗯，我看你精神不錯，怎麽?沒做噩夢?”

　　蘇衛按了按太陽穴，撈起一隻雞爪熟練的啃著，“唔，做了，不過不惡心，吃了兩宿泡椒鳳爪。”

　　“……那你還吃?把雞爪子留給我多好，抓錢！”

　　蘇衛把骨頭咬得嘎吱響，“扯，豬手抓錢，什麽時候雞爪子也有這個講究了?”

　　“呃，你記錯了，就是吃雞手抓錢。”

　　……

　　嘀嘀嘀~~~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迅速抄起手機，生怕被人搶了一樣，激動的一點，果然是醫療部的回信——批準，準許郝雲醫生成為調查員蘇衛的私人醫生。

　　“哈哈，我郝雲慧眼識英雄，終於搶到一個潛力股。”郝雲高興啊，開心啊，別的同事還都蒙在鼓裡，只有他這位蘇衛的老鄉才知道這等“絕密”信息。

　　“誰能想到一個實習生竟然能考到調查員資格證，誰能想到?哈哈哈~~~”這可是全球保潔從來沒有的事情，破天荒的頭一次啊。

　　“對了，得給蘇衛去個電話，慶祝一下，他請客，吃餃子，嗯，蒸餃還是煮餃呢?”郝雲摸著後移的發際線，“不糾結這個，容易禿。”

　　“嘟嘟嘟，什麽?沒轉正?行了，我去問問，人事部這幫不乾人事兒的……”

　　全球保潔人事部。

　　郝雲怒氣衝衝的闖了進去，連門都沒敲，指著蘇衛的考官就是一陣髒話，“……嗶嗶嗶……我忍你很久了，蘇衛連調查員都過了，憑什麽不能轉正?”

　　蘇衛的考官是人事部的一個專員，2號專員，職位不高，但手裡的權利不小，面對郝醫生的發問沒什麽太大反應，依舊懶洋洋的坐著。

　　這種事兒他見的多了，不止是他，人事部的其他人也是見怪不怪。

　　“蘇衛已經考了三次了，前兩次也就算了，又沒過，這也太過分了，再一再二，還能再三?”

　　考官揉揉鼻梁，把放在桌子上的眼鏡重新戴好，翻了一下，推給郝雲一份文件，郝雲快速翻動，最後看見一段加粗的文字，“損壞考核用鬼，不予轉正。”

　　“又來?”郝雲快氣炸了，前兩次蘇衛的考核就有問題，理由跟這個差不多，說出來都可笑，但那兩次是不可抗力，後來入職的都是關系戶，他也說不出什麽。

　　全球保潔確實有些特殊，但嚴格來說也只是一家公司，辦事兒的時候需要多方便利，這就免不了關系戶，為此公司還特意成立了一個專注於吃喝玩樂和陪別人吃喝玩樂的康樂部。

　　考官推推眼鏡，“你那老鄉厲害是厲害，就是太厲害了， 考核要求‘存活’十分鍾，他呢?抱著考核用鬼又撕又咬，拉都拉不開。”

　　隔壁3號專員探過頭，一邊撇嘴一邊搖頭，“右臂都咬掉了，這要是換成人，早就殘廢了，就這，你們醫療部的醫生還得給他做心理治療呢，鬼都需要心理治療，你就說得多嚇人吧。”

　　“你要是不信，主管那裡還有視頻。”兩位專員一唱一和，又有確鑿證據，郝雲不想相信又不得不信，心裡犯起了嘀咕，“不能啊，蘇衛的精神問題已經得到控制，怎麽還會發狂?”他想不通，準備回去聯系蘇衛詢問一下。

　　郝雲不是心理醫生，但蘇衛的心理問題一直都是他幫忙照看著，實習生沒有配備私人醫生的資格，不過誰讓他們是老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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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醫生一離開，兩個專員相視一笑，這種互相打掩護的事兒，他們不是第一次幹了，3號專員有些好奇，“到底怎麽回事?”

　　“也沒啥，就是考核的時候沒讓他吃藥。”

　　“嘶，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既然是考核，原則上就不讓帶那些亂七八糟的。”

　　“那能一樣嘛，蘇衛是考過調查員的，他殺過鬼，這種人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你不讓他吃藥，是不是有些過了?”

　　2號專員有些支支吾吾，“我，我這不也是照章辦事嘛，誰知道他竟然過了，你說哪有實習生能考下來的?”

　　“哦。”3號專員往後縮了縮，根本就是你考慮不周，考核的時候出了紕漏，他想著以後必須得控制好關系，要合理的減少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