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分析,安喬最後的救命稻草就是四家供貨商,她以為拿公司破產抓住了他們的要害,這150萬他們肯定會幫她出。
但汪可瑜認為安喬情急之下思路並不清晰,對將來考慮得不夠細,這150萬也許會出,但安喬的廠子已經化為灰燼,新的麗安公司要重頭做起。
安喬那個廠子汪可瑜打聽過,是三年前租下的,一次簽了五年合同,可現在京都周邊的地價飛漲,想按當初的價格租這樣一處院子已經完全沒可能。
加上所有設備需要全部重新購進,安喬要想重新開工沒有幾百萬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四家供貨商一狠心把這些資金全給安心投了,那將來安喬在新公司裡是個什麽位置?
股東也會是象征意義的,甚至連總經理都不一定會讓她來做,前途未卜。
1800萬、150萬,再加上後續需要的投資,兩千幾百萬的重擔從此就壓在了安喬身上,在相當一段的時間裡,呼吸都不會順暢。
再有,安喬想的太理想化了,光是和四家供貨商關於股份的份額、債權債務、經營管理權方面的討價還價也要經過很多來回,年前重新投產基本沒可能。
把這些話原封不動地和安喬說一遍,先把她的信心打掉一半兒。
然後利用替她還錢的機會,把安喬的帳戶清空,讓她想坐飛機去上海和人家談個事也得先數數兜裡的錢再做決定。
“你,這心太黑了吧?”李思危覺得汪可瑜真夠瘋狂的。
“黑什麽黑?對她對咱們都有利,咱們把麗安接過來,她還不用背2000多萬的債,她會同意的。”
“那你怎麽清空她的帳戶?”李思危問。
汪可瑜笑了一下:“先問她還有多少錢,她說有1萬,咱們就給她還149萬,她說有3萬,咱們就還147萬。”
李思危冷汗差點冒出來,這帳都算到個位數了。
“拉倒吧,差點讓你忽悠成真的,咱們拿啥錢往起建廠子,還有那1800萬?”李思危問。
1800萬汪可瑜壓根兒就沒想還,只要把公司立起來,以後現款現貨,欠下的錢慢慢還,這幾個供貨商就會很高興的,他們想給安喬投資也是沒辦法中想出的辦法,現在不用他們投資了,怎麽能不高興呢?
“三樓南走廊這邊有10個辦公室,現在安喬住了兩間,還有八間空著,麗安公司都搬回來,不用在外面租房了。”汪可瑜顯然是早就想好了的。
“那廠房呢,設備呢?”李思危又問。
“用咱們現成的房,也不用租金,我們只需要買些機器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錢的,有基金會剩下那點錢就差不多了。”
“用別墅?那是我和劉莉的新房!”李思危喊了起來。
“喊什麽?你再敢衝我喊看我打你的!腦子壞掉了是不是?咱們琅州的老房院子也不小,實在不夠再租一處,琅州的租金和京都比五分之一都用不了吧?”
對啊,沒想到汪可瑜連這都能想到,公司在京都,服裝廠設在哪兒都可以啊,琅州離京都只有100多公裡,不光是房租低,人工工資還低呢。
用自己的房加上賴別人的帳,重建麗安公司還真花不了多少錢。
“那你打算給安喬多大股份呢?”李思危又問。
“股什麽股?給她股不就相當於給了白全仁股嗎?你想在將來的董事會上見到他?”
“那……”
“行了,這事兒你別管了,聽我安排配合我就行了,這幾天先別說,再撐她幾天。”
不讓管就不管,有劉莉在李思危也不太好說什麽,人家包容,你也不能肆無忌憚啊。
劉莉起身到裡屋說被罩床單該換洗了,去撤床單。
李思危對汪可瑜說:“這事兒想得周全,除了有點陰損以外。”
汪可瑜一得意就抽煙,把煙往嘴上一叼,問李思危:“看我是不是有點慈禧的作派?”
“恩,有點,你倆都不是好人。”
汪可瑜沒理他,拖長音來了一句:“小李子,點煙啊!”
李思危正想說我又不抽煙哪來的打火機給你點煙,李林就舉著火來了:“嗻——”
哎瑪,李思危差點沒吐出來,原來小李子在這兒呢。
這對老夫少妻的感情還真是讓李思危羨慕不已,看看人家倆不時露出讓人惡心的撒糧動作和對付自己時齊心合力的氣勢。
汪可瑜吐了口煙在李思危臉上說:“你從小就傻,好多事兒都不認真考慮,告訴你吧,我這麽做還有更大的一個目的。”
“還有目的?還更大?不是殺了安喬吧?”
“凡事不考慮後路,我們也不止望你在35歲前在這一點上有所改善了,我們做老人的總得替兒女把好多事都想到了才行啊。”
哎瑪,汪可瑜這一套又來了,李思危都習慣了,現在根本就不和她生這個氣了。
“啥目的,說說唄。”李思危問。
“那你……,”汪可瑜眼中閃光異樣的光芒:“叫媽。 ”
李思危立刻就縮回來了。
“哈哈哈哈,怕了吧?還想不想知道?”汪可瑜大笑起來。
“你這便宜打算佔到哪年才完啊?”
“什麽?這叫便宜?你將來有了孩子叫我奶奶的時候你不叫媽,看你和孩子怎麽解釋!”
“是啊,要不思危就叫聲媽吧,這又不丟人。”劉莉從裡面抱著撤下來的床單出來了。
“要叫你叫!”李思危對劉莉喊。
“叫就叫,這有啥難開口的?”劉莉說著就衝著汪可瑜:“媽——”了一聲。
“噯——”汪可瑜恬不知恥啊這是,居然像模像樣地答道。
哎瑪,這哪能受得了啊。
“你們,你們想惡心死我是不是?”李思危指著劉莉和汪可瑜說。
三個人笑得前仰後合的。
“你們聊著,我再把那個屋要洗的撤一下。”劉莉笑完後說。
“別換了,都挺乾淨的。”汪可瑜攔住劉莉。
“哪能呢,都半個多月了,該換了。”說完劉莉就走進了東邊那間屋子。
汪可瑜目送著劉莉進了屋子,壓低聲音對李思危說:“剛才那事你就算叫了媽我也暫時不能告訴你,怕消息泄露出去。”
怎麽和搞地下工作似的,還神秘起來了?李思危不解地看著汪可瑜。
“你不懂,我得為你的後路提前做好準備,以防不測。”汪可瑜更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