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把肚子放腦袋裡好啦,萬琳琳是琅州人,真要有點事她好意思整我這個老鄉嗎?女人不要操那麽多閑心,會老的,實在閑得話過來我請你吃飯啊?”
自從宣布放棄追求自己的夢想向朋友關系發展後,這個李思危說話是越來越沒邊際了,幸好自己對他沒動心,原來的一本正經全是裝出來的。
肚子放腦袋裡?故意不好好說話這是。
安喬知道,雖然這事兒是廣告承包方擅自做主,真要是出了事兒麗安公司也難免受牽連,改天真應該找個律師谘詢一下這件事情。
苗小花和劉之玉的看法高度相同,都勸安喬不用操心這事,大洋公司乾的事當然要他們負責。
但兩人做出判斷的出發點卻不同,這次安喬找李思危合作劉之玉本來就不願意,用明星照片這事又不是麗安公司的主意,出了事兒怎麽也算不到麗安頭上,某種意義上講,她巴不得出點事兒,讓李思危再栽一下呢。
苗小花清楚這裡面的真實情況,當然不會出事兒。
……
李思危匆匆掛了安喬的電話,沒和她多貧一會兒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薑紅約了她的好朋友、著名畫家嶽蔽雲來給李思危認識。
之前送安喬的那幅民國碧玉就是出自他手。
特意請他來一是想說說在發布會上做畫題字的事兒,二是薑紅和他也好長時間沒見了,敘敘舊。
薑紅怕碰上記者或粉絲麻煩,就讓嶽蔽雲從酒店正門進,自己和李思危到西附樓的樓道裡迎接他。
“看看你們這明星當的,見不得人。”李思危調侃道。
嶽蔽雲顛覆了藝術家在李思危心目中的形象,此人看上去四十多歲,身形魁梧,既沒留長發也沒留長胡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四方闊臉,劍眉大眼。
“介紹一下,嶽蔽雲老師,我弟弟,居安集團總裁李思危。”
嶽蔽雲緊跨一步和李思危握手,這位嶽老師這手所握得可謂力大勢沉,不會是鐵匠改行當了藝術家吧?
還真讓李思危猜中了,嶽蔽雲是軍人出身,還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退伍後愛上了畫畫,結果靈感爆棚,一發不可收拾,憑著天賦異稟和自己的努力,考取了中央美院,後又讀了碩士,等拿到碩士學位時他已經35歲了。
嶽蔽雲在畫壇的飛速發展經歷稱得上是一個傳奇了。
“自衛反擊戰?您那時才多大啊?”
“19歲。”嶽蔽雲笑著答道。
啊?這麽算來,眼前這位嶽老師應該有56歲了,一點也不像,看上去至少要比真實年齡小10多歲。
“心態輕就年紀輕,我最喜歡和年輕人交朋友,從他們身上可以學到很多新東西,聽薑紅說李總也是個樂觀向上的人,保持對生活的樂觀態度很重要。”
樂觀個鬼,我本來是想樂觀的,生意賠錢、家中受欺、求愛未成,我有啥可樂觀的。
閑聊了一會兒開始進入正題,薑紅把情況和嶽蔽雲大致說了一下,想請他在這個發布會上現場做幅畫或題個字。
“這對我弟弟很重要,嶽老師不會駁我這個面子吧?”
“咱們認識二十年總有了吧?你說這話不太合適吧,上次那幅《民國碧玉》的事,你要早說你弟弟要,我應該給他挑一幅更好的,你弟弟就是我弟弟嘛,啥話也不用說了。”
哎瑪,這位嶽老師怎麽還有點江湖氣呢?上次買那幅畫不是為了便宜嗎,拿出來的幾件作品只有那幅《民國碧玉》18萬最便宜,其它作品就沒有30萬以下的。
這幅作品在創作的時候是有缺撼的,嶽蔽雲曾經想動手撕過這幅畫,是夫人阻攔才留了下來,結果按照李思危的要求,林含欣和劉炳元不看質量,專揀最便宜的買,就把這幅畫買出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想重質量那也得他們懂才行。
當時接待林含欣和劉炳元的是嶽蔽雲的助手,賣這幅畫也是他夫人的意見,可這幅畫嶽蔽雲賣完就後悔了,一幅不算成功的作品就算不毀掉也應該留在家中,像處理品一樣賣給別人不符合嶽蔽雲的做人原則。
現場做畫是有難度的,總不能畫張速寫吧,可題字又覺得不妥,嶽蔽雲認為自己在書法方面的造詣還沒到可以四處題字的地步,讓同行中那些書法大家聽到會笑話自己。
“那……,”李思危不知該說什麽好,嶽蔽雲這是婉言拒絕嗎?
“哈哈哈,放心,我另有準備。”嶽蔽雲拍了一下李思危的肩膀,毫無防備的李思危差點兒讓他拍到地上去,我天,用得著這麽大勁兒嗎?
原來嶽蔽雲一直想重新創作這幅《民國碧玉》,自從那幅畫被買走後,他就決定等這幅畫重新畫好後,把那幅有遺憾的作品換回來,如果對方不願換就乾脆把這幅新《民國碧玉》送給人家,這樣也就心安了。
這次重新創作自然是十分用心,畫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算基本完成了,到時把這幅畫拿來,在會場完成最後一步,落款和印章。
這個想法太棒了,薑紅和李思危都覺得妙。
“可是那幅畫已經拿不回來了,我已經……”
“這個我聽薑紅說了,拿不回來就連這幅一起送給她!”
嶽蔽雲想讓新舊《民國碧玉》留在一個人手裡是有想法的,這兩幅畫從人物原型到著裝背景以及畫面風格是完全一樣的,如果讓不懂行的人看也許看不出哪幅更好一點,但是行家看的話,把那幅舊的當成贗品也不一定。
李思危突然想起白全仁也學著自己給安喬送過一幅嶽蔽雲的畫,不知花了多少錢,但當著嶽蔽雲問價格吧,又有點俗。
“嶽老師,您對《舊上海名媛》這部作品怎麽看,我也不知怎麽問您才合適,或者可以這麽說,你對這部作品滿意嗎?”
“《舊上海名媛》?沒印象,是哪位同行的作品呢?”
沒印象?可能是幾十年來作品太多記不住了吧?這樣問又顯得沒禮貌,隻好換個角度。
“是這樣的,前一陣子聽我一個朋友說從您那兒買了一幅作品《舊上海名媛》。今天遇到您就這麽隨口一問,沒想到你都沒有印象了,可能是時間有點久遠了吧?”
嶽蔽雲正色道:“每一幅畫作都是作者靈感和心血凝成的,怎麽可能會忘呢?”
“您想起來了?”
嶽蔽雲一字一句地:“我根本就沒畫過這樣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