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下去,長廊廊柱上的圖案映入眼簾。
忠勇侯府,以武立族。
葉薑慢慢停下腳步,伸手撫上長廊的廊柱。眼眸深深落在廊柱上密密麻麻的圖案。
據說,這些鐫刻還是大周建國初期。始祖皇帝賞賜侯府時,葉家先祖命人刻上去的。
葉薑手下輕撫的廊柱上是先古聖賢傳下的一部兵法韜略,主子背面背面鐫刻的武學宗要。
放眼望去冗長的長廊,廊柱廊壁皆是如此。
前一世的葉薑,對此一向漠視。不只是葉薑,在侯府,這些廊柱上的鐫刻不過是些裝飾而已。恐怕整個忠勇侯府將先祖的苦心放在眼中的人,也沒幾個。
菱角一直守在身邊,時不時整理著葉薑隨風起舞的衣裙:“小姐,起風了!”
“不是起風了!”葉薑收回眼眸,清冷的眸光長長地掃過忠勇侯府東南角的空蕩蕩的演武場:“是這風,從來就沒停過!”
“奴婢扶小姐回去吧!”菱角默默地應了一聲,心底卻是一百個心疼。自打她家小姐病後醒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昨天,玉壺,又來打探小姐的消息。府裡的人,多半也在議論!”
“她還是那麽多事!”葉薑繞過長廊,穿過侯府後院的假山,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總算是走出了偌大的後園。
後面的路,葉薑一路無話,閑庭信步。菱角亦步亦趨,緊緊跟隨。
只是兩人剛出了後園,腳才在小橋上站穩。前頭迎面便迎來了兩個面目含笑的侍女。
“是崔媽媽,還有碧璽!”菱角側側臉,帶著些許雀躍。在這偌大的侯府,與她談得來的也就是碧璽了。
看到兩人的出現,葉薑微微蹙了蹙眉眼,隨後便斂去神色,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前走著。
菱角很意外葉薑的冷淡,卻也沒敢多問。一路上,菱角一路上不時地踮腳向碧璽的方向張望。
菱角的歡喜,葉薑全部看在眼中。
菱角和碧璽,他們兩人年紀相仿,都是侯府家生子,算是從小長一起長到大的密友。可菱角哪裡會知道,就是這樣的碧璽,親手要了她的命!
“老奴見過七小姐!”崔媽媽屈著膝蓋,前傾著有些發福的身子,半笑著看向葉薑行禮道:“夫人說,幾日不見您!惦念的很了,讓老奴來請您過院子裡用飯!”
崔媽媽口中的夫人,說得便是現今忠勇侯府的主母盧氏。而崔媽媽原本出身欒川盧氏,是盧氏的貼身陪嫁丫頭。後來到了侯府。孕育一子一女,女兒碧璽隨侍盧氏,兒子崔玉潤在外院管帳。
一家幾口人算是侯府裡比較體面的存在。各個都在盧氏院子裡面當差,差事都謀劃的不錯。更重要的是,一家人團圓和美不必分離,這在侯府當中極為少見。
因此,侯府的下人們也一向在背地裡誇讚盧氏賢德仁厚。也都盼著能向崔媽媽一家能得個好主子照應,到盧氏跟前服侍。
“今天一早起來,夫人囑咐小廚房特意給您熬了蓮子羹!那蓮子可是打南邊快馬運過來的,這一熬就是幾個時辰……”崔媽媽說著,滿臉堆笑,任誰看上去都是一臉的慈愛可親:“這香味啊,老早就飄到隔壁院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