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密林,藍橋很快便在山溪的岸邊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風夜菱不知是否太過疲憊,趴在山石上睡著了,只有白雪音還坐在火堆旁,不時往火力加進一些新鮮枝葉,再用寶劍挑旺了火,升起濃煙。
她就像一隻警覺的小鳥,一抬頭便看到了仍在二十步開外的藍橋,豁地站起身朝他跑去。
來不及脫下鞋襪,顧不上提起被弄濕的裙角,白雪音踏過小溪一路疾奔,幾乎是一頭撞到藍橋的身上,嗔怪地道:“你到哪去了?到處都找不見你,我和風姐姐都快急瘋了!”
藍橋看了眼風夜菱道:“她不是睡得挺香的嗎?”
“你還好意思說?你個沒良心的。”白雪音一拳錘在藍橋的胸口上道:“昨天我們在山上找了一圈,看到有打鬥的痕跡卻又見不到人,都擔心的要死。風姐姐在火堆旁守了一夜,苦苦等著你回來,眼睛都哭腫了。一直到今天早上她才耐不住疲倦睡上一會,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唉,是我不好。”藍橋歎息一聲,往風夜菱那邊走去。
白雪音緊跟著他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碰到誰了。”
“是劄失溫和特古斯讓。”藍橋低聲解釋道,“我且戰且退,後來跑到霧濛山以北的一個大山谷裡躲了一夜,這才返回來找你們。”
就連藍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下意識地隱去了遇到李靜姝的事,仿佛生怕說出來會惹得她不高興一樣。
這時風夜菱聽到動靜,揉揉眼睛醒來,見是藍橋趕忙到溪邊洗了洗臉,一邊洗一邊悄聲問白雪音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白雪音含笑道:“風姐姐無論何時都是風華絕代。”
“你呀,你還知道回來。”風夜菱用手指在藍橋的額頭上用力一點,妙目含淚地道:“沒受傷吧?你知道剛才我打盹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麽嗎?要是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就從那赤靈峰的懸崖上跳下去。”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藍橋沒想到她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連忙寬言撫慰,又補上昨日承諾的果木熏鹿肉,這才哄得她破涕為笑。
三人沿著昨日的來路下山,下到山腳天又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待他們冒著大雨趕回烏林,早已被淋得全身濕透。
藍橋走到渡口,船夫卻都嫌雨大不願開船,他回去和二女商量,風夜菱道:“既然老天留人,我們便在烏林多住一晚,也不必急著趕路了。”
白雪音聽風夜菱這麽說,也附和道:“從這裡到嶽陽只剩半日水程,我們明天一早出發,中午也就到了。”首發
藍橋暗忖他們從天蓮峰到烏林,一共走了近一個月,他雖心急與藍楓相見,卻也的確不差這一天,便道:“那好吧,我們先到鎮上找個宿處落腳,明早再動身。”
他們在烏林鎮轉了一圈,卻發現幾乎所有客宿之處都被碼頭上滯留的旅客佔滿,只剩下鎮西北農家閑置的一間小瓦房,算是勉強能夠容身。
風夜菱付給主人家的婆婆一片金葉子,第一個走進房中,藍橋和白雪音也跟著她進去。
房內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方木桌,兩張條凳,一個碗櫃,一張大通鋪,僅此而已。
“只有大通鋪啊。”藍橋對風夜菱道,“這樣吧,晚上你和師妹睡鋪上,我在外面馬棚裡將就一宿就成。”他見風夜菱白雪音都是遍體濕透,轉身便往門外走。
“你站住。”風夜菱喊住他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夫君,雪音妹妹也不是外人,你哪有那麽多窮講究的?”
藍橋皺眉道:“師妹冰清玉潔的,你這樣也不怕壞了她的名聲。”
白雪音垂下頭輕聲道:“我天蓮宗的弟子既遵門規不嫁人,名聲倒也沒什麽打緊。風姐姐說得對,咱們都是一家人,師兄若非要分出個彼此,那也是我睡馬棚,師兄和風姐姐在一起。”
藍橋聽她這麽說,也隻得答應下來。這時主人婆婆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笑容可掬地道:“都是龍王爺鬧的,來,幾位貴客,熱水洗個臉吧。現在雖是夏天,也別著涼了。”
“謝謝婆婆。”風夜菱笑著接過銅盆,又接過主人婆婆遞來的一條毛巾道:“婆婆,我們今天晚上想包餃子吃,不知婆婆可否幫我們買點麵粉和肉餡來。”說著她又摸出了一片金葉子。
那主人婆婆笑得合不攏嘴,接過金葉子道:“面家裡就有,肉餡我這就到街上買去。”她走到門口又看向藍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夥子真是有福之人,兩位娘子都是那麽水靈,可別辜負了她們。”
藍橋見白雪音被她說得臉紅,正想解釋,婆婆卻早已打著哈哈走遠了。
夜幕降臨,三人在瓦房內包了餃子,藍橋負責和面、擀皮、攪餡,風夜菱負責包,白雪音負責劈柴燒火。不到一個時辰,一盆熱氣騰騰的餃子便出鍋了。
藍橋看著煮得的餃子,讚道:“菱兒這包餃子的手藝有進步啊。”
風夜菱受夫君稱讚,嬌羞地一笑,得意地道:“夫君喜歡就好啦。”
白雪音首先嘗了一隻,盛讚道:“肉餡鮮美,皮又勁道,就知道跟著師兄少不了口福。”
風夜菱瞥了白雪音一眼,調侃她道:“彼此彼此,你師兄的豔福也沒少享。”
“風姐姐又笑我了。”白雪音俏臉一紅,恰主人婆婆推門進來道,“吃餃子怎能沒有醋?這碗醋你們拿著,還有這一瓶八年陳的花雕,你們慢慢享用。”臨走前她還不忘瞪藍橋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風夜菱給眾人倒上酒道:“主人婆婆的意思是,要你千萬把握住良機,不要錯失和我們兩位娘子的良宵。”
“你就不要逗我了,小心我真把你……”藍橋朝風夜菱做了個惡兮兮的表情,拿起酒杯輕啜一口道:“不過說實話,無論是誰要有這種福氣,都是上輩子修來的。”
“什麽福氣?”風夜菱不依不饒地道,“和我們兩位娘子同床共枕的福氣嗎?”
白雪音羞得就差往桌子底下鑽了,告饒道:“風姐姐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