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五歲男孩,盡管沒有父母關愛,兩個兄長也不怎麽搭理他,但在一些物質條件上藍禮仍舊沒有受到絲毫苛刻對待。
食物與衣物從小到大他基本上都是吃穿最好的,教育方面更是不必多說,住的地方雖說在他看來簡陋了一些,但那只是在他看來罷了。
而在一些“娛樂”上面,他也同樣什麽都不缺。
早年在風息堡時,有個叔公很喜歡藍禮,每次有商隊路過風息堡總會給他買一些“有趣”的玩具。
木雕騎士啊、布偶娃娃啊、積木啊,精美的花環與手工編織物等等,甚至他還買來只有專業人員才會操弄的各種提線木偶。
後來他叔公死了,就輪到克禮森學士照顧他了,那位老人也會給他時不時的弄來一些玩具,同時也會給他用錫與木頭來製作一些簡易的盔甲騎士劍什麽的。
這些東西累積下來很多,對藍禮沒什麽用,但他從來不扔,只是偶爾有“同齡”的小孩子們找他玩耍時送出去那麽一兩個。
而今這些玩具已經堆積了兩個大箱子,在離開風息堡時,管家都給他帶了過來。
梅葛樓的仆人們每天都會來他的臥室打掃衛生,換洗床簾床單地毯等等,但通常來說她們根本不理會藍禮的玩具箱子。
除此之外,這兩個箱子上也被藍禮上了鎖,而今鑰匙正與青銅戒指一起掛在他的脖子上。
所以對於藍禮來說,沒什麽是比玩具箱子更能讓他安全藏東西的地方了。
之前從鐵群島帶出來的娜迦肋骨作用神奇,能夠吸引魚群來,一度被藍禮當作寶貝,於是就被藍禮藏在了一個箱子當中,而當他發現手中這顆袖珍龍蛋是個廢蛋後,他同樣打算將之仍在裡面。
然而也就在他這麽做之後,變化發生了。
木箱子內,當金色的袖珍龍蛋碰觸到被他藏在玩具縫隙底部一根手掌長短的斷裂白骨後,突然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顫抖了一下。
起先藍禮認為這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但當他忍不住將兩個東西都拿出來然後相互碰撞,卻發現手中蛋又突然開始震顫。
“什麽玩意?”
他納悶地看著雙手中的兩樣東西,來來回回的做起了實驗。
距離拉遠後什麽動靜都沒有,但只要碰在一起,這顆蛋與那根骨頭都會莫名其妙地動彈一下。
沒錯,不只是蛋,就連骨頭也開始顫動,雖說很微弱,但卻能明顯感覺到。
不過這種顫抖只是最開始接觸時有發生,隨後就算貼在一起也看不出什麽變化來了,觀察了半天,藍禮一臉茫然。
又反反覆複的試驗了好多次,真的沒別的情況發生,於是在想了想後,他索性將這兩個東西用一塊鑲銀邊的白色手帕包裹好,然後小心放在了木箱子底部。
當天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晚上吃完飯後更是迫不及待地爬進床底然後將箱子打開看,結果沒發現有什麽新變化。
但當他第二天起床後打開箱子看去,卻突然發現原本仿佛被金色鱗片包裹著的“雞蛋”,此時表面上卻沾染了一些稀疏的骨白色小顆粒。
而與它挨著的那顆骨頭,則似乎變得圓潤了一些……
他因此隱隱有所猜測。
接下來的幾天他時長關注玩具箱子內的情況,然後就發現那顆蛋上的骨白色顆粒日漸增多,同時那根斷裂肋骨也漸漸圓融變小,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麽新變化。
然而藍禮對此的期待卻愈發強烈,他猜測當這根肋骨消失後,這顆蛋到底會不會有變化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就會浮出水面了。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還沒等他真正的看到變化時,另一個意外消息突然到來。
走私犯口中那些個前土匪突然被君臨金袍子們圍剿,一個叫做奧斯溫的家夥被抓走了。
……
聽到消息時藍禮正坐在臥房陽台處凝望著城堡外停泊大量船隻的大海,並思索著自己身上具有的某種“詛咒”會不會於眼下也能夠生效這個問題。
結果正漫無目的遐想著,仆人就將棕發中年引了進來。
“他們順著一個歌手的線索,追查到了禦林兄弟會那些人。”
打發走仆人後,戴佛斯第一句話就讓藍禮面色一怔,隨後目光緊盯對方,發現這位前走私犯此時面容顯得非常嚴肅。
“沒有聽到任何風聲,但金袍子突然包圍了土匪們入住的旅館,大肚子本恩被當場殺死,一個叫奧斯溫的土匪重傷被俘,只有白鹿溫妲與她兒子住在另一個房間,察覺危險後跳窗跑了出來。”
“她們去找你了?”藍禮詢問。
“是的。”戴佛斯蹙眉點頭道:“我已經將她們藏在了跳蚤窩裡面一處安全的地方,金袍子們應該找不到她們。”
盡管如此說, 但不論是走私犯還是藍禮此時都沒有感覺多少安慰,沉默片刻後,藍禮問道:“他會供出你?”
這是問題的關鍵。
“白鹿溫妲宣稱奧斯溫絕對不會背叛她們。”戴佛斯道:“但我從未見過他,不能確定他的性情。”
說著,他苦澀地歎氣。
“是我行動不謹慎,不然也不可能被那些土匪盯上。”
“這怪不得你。”藍禮聞言嚴肅地道:“所有事情都是我拜托你去做的。”
“實際上我也想去那麽做,大人。”
對方搖了搖頭:“蘭尼斯特殺了我很多朋友。”
藍禮沒再開口,而是低著頭坐在那裡,開始想起了辦法。
那些自告奮勇的家夥而今被俘了一個,也就是說線索很有可能追查到戴佛斯這裡,這代表的是危險。
盡管能在君臨攪動風雨,但那只是因為他們在暗處,別人無處著手罷了,如果真的被抓到了線索,那麽他們根本不堪一擊。
藍禮並不為自己的安全擔憂,因為就算眼前這位被抓,然後供出真相,人們也很難相信一個五歲小孩會是這件事的主謀。
只是明明人家為自己忙東忙西,反過來卻面臨生命危險,自己要是不管不問甚至撇清關系,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腦筋不斷轉動著,一些關於君臨目前局勢的情況陸續閃過,某個念頭突然浮現而出,於是男孩若有所思地問:“你認為河灣地的梅斯?提利爾公爵是個蠢貨嗎?戴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