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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我在大明當海盜》三百三十.雷州之行
白蓮教永遠都是一杆尖銳的槍。

以至於某些野心家從來都不會忘記這個用起來極為順手,若是一著不慎就可以將之丟出去,當做替罪羊的兵刃。

即便如此,兵刃也不過是兵刃。

刀操在誰手中,便可用之以傷人。

無論是安家,還是王家,盡皆可以。

陳閑稍加思索有了幾種可能的猜測,比如王家的動機,他要的乃是整個地域發生混亂,而後坐收漁利。

往日裡,王家總是做出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但實際上,在瓊山縣被視作四大世家的其余各人連給王家提鞋都不配。

他不剝削百姓的本質不過是這些蠅頭小利,太小太小,小到他都懶得去嘗上一口。

只是,陳閑搜索了自己的記憶,卻不曾發現這個猶如龐然大物一般的王家到底是何來歷。

這也許是歷史上的一個拐角。

也許是歷史上曾經便不曾成功最終消失於歲月長河之中的一枚砂礫。

只是,隱隱約約間陳閑倒也是嗅到了些許詭異的氣味。

王家傳聞在朝廷之中另有依仗。

但素來名聲不顯。這等說法很是蹊蹺,在大明一朝姓王的官吏如過江之鯽,數之不盡,若是以旁支來講,各種姓氏更是複雜如雲。

官吏更迭潮起潮落,能保一地太平之人更是多如牛毛,甚至這樣的人在朝中可能毫不起眼。

但隱約間,陳閑仍舊覺得有幾分蹊蹺。

王家的後台,是誰?

此時的他坐在一處小屋之中。

他們已是出了瓊山縣,只是仍在瓊州,與雷州隔海相望,附近天氣潮濕,路途泥濘,不便於行,他們奔走了一夜,方才抵達這裡,隻得找個地方落了腳。

因為均是少年打扮,尤其陳閑看上去年紀尚幼,故而沒有什麽人上來刁難,他們一身泥灰,人見了,隻當是沿途來的花子,便不將他們當回事。

只是待得他們靠近以後驅趕一二。

“少東家,明玉掌櫃在雷州城內已是設了車馬,差人說了,若是抵達了雷州,便可由他手下護送前往目的地。”

陳閑點了點頭。

“車馬先到,我等見機行事,地方不定。”

他將李明玉留下之後,他甫一歸心,便讓他負責浙江、福建以及廣東一帶車馬行的建立與組織。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古往今來,這商道與車馬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效率是否高絕更是關乎很多事情的成功與否。

李明玉跟從安掌櫃的多年,安掌櫃為了博取陳閑的信任,李明玉到他陣營之時,自然也連帶著將整個手下的車馬行部分也都帶了進來。

在濠鏡之時,李明玉和翁小姐便都一並將一些顯然是安掌櫃心腹的角色剔除了出去,而後以自己的人馬充塞,又在當地以較高的薪水招徠人手替換掉了那些原有的勞力。

方才粗略地搭建起了隸屬於濠鏡的運輸團隊。

雖然這個團隊仍舊存在隱患,但至少沒有將整個喉嚨都讓安掌櫃一手摁住了。

雷州隸屬於廣東,但多少有幾分偏僻,李明玉的團隊亦是還未觸及到這部分,但派出一小支車隊倒是綽綽有余。

“若是到了杭州,我也應當見見李明玉,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明玉掌櫃每日都奔波來往,很是盡心盡力,而據我所知,安掌櫃已是幾次三番登門拜訪,俱是被明玉掌櫃拒之門外,又氣又惱,這陣子的杭州,咱們的車馬行內,已是起了好幾撥衝突,有人便懷疑,乃是安掌櫃搗的鬼。”

陳閑不禁笑道:“杭州這地方不就是安掌櫃的一畝三分田,

若說不是他乾的,方才算笑掉他人的大牙,我既然去了,自然也要與這位談談,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安掌櫃既然是安國門前的小鬼,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幾把手段。”

既然已是知曉了瓊山縣將要成為整個南方的火藥桶,陳閑也就懶得在等探子會否送來新的消息,稍作休息,一群人已是往雷州趕去。

好在兵禍尚且只出現在瓊山縣,附近的渡口仍舊可用,幾個船家正在與人商談價格,狴犴已是上前與人攀談起來。

他往日在組織之內沉默寡言,但到了外頭反倒是有個好口才,而且還跛了條腿,人生得秀氣,皮膚更是比之別的冥人要來得白皙,便招人憐愛與喜歡。

那船家聽得了銀錢,又打量了幾個少年一眼,已是應承,叫他們入了船艙。

“你們這些小娃娃, 可是不知道當年宋朝時候的大官人,可都乘過我祖宗的船呢!”那船家見得閑來無事,便開口說道。

陳閑覺得有趣,從古到今,自中央被貶到地方的人有很多,但論慘,這被貶到瓊州的,恐怕也是天子頭一號了。

不過這樣的人為數不少,自唐朝置雷州以來,便屢見不鮮。

至於這位船夫所說的宋朝大官兒,陳閑隱約記得,當時的二蘇確實有被貶往瓊州雷州二地的履歷。

蘇軾在瓊州,而蘇轍則在雷州。

只不過,兩人自雷州一別之後,便成了永別,多多少少讓人覺得有幾分扼腕。

那邊的船家倒是還在口若懸河,但陳閑倒是有幾分困意襲上心頭,對於眾人而言,雖是在外闖蕩,但陳閑還得面對的是各種大局上的設計,他有幾分疲憊,便已是躺倒在了船上。

可待他一睜開眼,所看到的卻不是往日夢境裡的風景,而是一處山洞。

他有幾分好奇地往其中走去,還未走到盡頭,卻聽到裡頭似乎有什麽聲音,而後便是一個男人的話語。

“我等八人……參天之妙算……”這樣的聲音時斷時續,陳閑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想要聽個清楚,只是那些人仿佛一下子不說原本的話題了。

“梁兄去海上,海上之輩茹毛飲血,凶殘至極……”

“自有可以溝通干涉之輩,若是此等之難都難以應對,可不在八奇之中……”

陳閑暗暗皺眉,仿佛這一切都像是幻夢。

而就在這時,他試圖伸頭去看,卻見得是八張古怪的面具,懸浮在洞穴之內。

安靜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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