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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匪》第79章 絕美的西廂
  白秀英離了座位,把半邊臀坐到他左大腿上,輕歎道:“你有閑時多來看看我,便足夠了。你又不放我走,又不來睬我,端的留我在山寨作什麽。”

  王慶笑道:“你真個要走,我難道強留你?只是前些天做了個夢,不甚吉利,還是在山裡多留些時日吧。”

  白秀英嘴角彎起一抹新月,半俯下腰身,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明明是舍不得人家,作怪說什麽夢魘。”

  美人胸前那如雪的奇峰,盡收眼底之下,王慶忙定了定神,道:“我這人再不會扯謊,真個是做了夢,你若不信,就講給你聽。”

  白秀英見他死強,也動了驢脾氣,真有也罷,現編也成,定要讓他講個夢出來。

  “我夢到你那相好的當了知縣,卻不肯納你作妾。有一天啊,你在縣城勾欄裡唱曲……”

  他閑來無事,就繪聲繪色講起了‘插翅虎枷打白秀英’的故事。

  “這雷橫是個大孝的人,見了母親吃打,一時怒從心發,扯起枷來,望著你腦蓋上打將下來。那一枷梢打個正著,劈開了腦蓋,撲地倒了。你那顆頭啊,被打得稀爛,腦漿子從裂開的腦縫裡涔涔流淌出來,黃裡帶著白,白裡摻著紅,好不嚇人。”

  白秀英氣得嘴都歪了,蔥白手指顫巍巍指著他:“好端端的,你為何如此咒我?”

  王慶輕歎一聲:“你就慶幸吧,被他們劫上梁山了。不然雷橫那一枷鎖砸下來,腦漿子啊……”

  “閉嘴!閉嘴!”白秀英又是氣,又是怕。也不知怎的,聽了王慶這番無稽之談,她腦中還真就浮現出了血淋淋的一幕,便如宿命一般真實。

  她曉得自己的性子,真碰見雷橫那看了不給錢的,肯定要過去嘲諷幾句。要是雷橫老母親咒罵她,她也沒什麽敬老愛幼的德性,抬手就是一耳刮子。這故事雖是王慶瞎編的,卻合情合理,無比的真實。腦海中,甚至浮現出自己腦漿迸裂的慘相。

  眼淚不由自主的流淌下來。她一開始還忍著,越想越怕,後來竟嚎啕大哭起來。

  王慶本是逗著她玩的,不成想她會怕成這樣。這架勢哭得驚天動地,

  無奈隻得拿出手段來,百般哄她開心。只是哭得凶,白忙了半天,兀是止不住那珍珠般淚眼。

  王慶也沒轍了,一抬手把她拉入懷裡,道:“秀英不怕,你以後又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我自會護你周全。休道一個插翅虎雷橫,就是他兄弟朱仝一起來,也別想動你分毫。”

  白秀英面現感動之色,聽到後來又不對勁了:“朱仝是什麽人?”

  王慶道:“這朱仝比雷橫更加了得。此人身長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須髯,長一尺五寸,面如重棗,目若朗星,長得和關雲長一模一樣。更為難得的是,此人還和關羽一樣義氣深重,武藝高強,百十人近不得他身。”

  “那雷橫還有厲害幫手,我是活不成了!”白秀英檀口一張,哭的比先前更淒慘了。

  王慶心道多說多錯,待會再把晁蓋和宋江說出來,她更加活不成了,這要一頭撞死在牆上,自己便是有八張嘴也分說不清。

  “你這一哭,攪得我心亂,都忘記拿禮物給你了。”

  白秀英也不看她手裡東西,只是嗚嗚咽咽的哭。

  王慶無奈,把書稿的封皮擺在她面前,西廂記三個字寫得端端正正。

  這一招果然好使,白秀英伸手擦了一把淚,拿過書稿問道:“這就是紅樓夢裡屢屢提及的西廂記麽?”

  “正是。”

  白秀英大喜過望,也顧不上什麽雷橫朱仝了,一頁頁的翻了起來。

  西廂記的前身是鶯鶯傳,那是唐朝元稹寫的一篇傳奇。但鶯鶯傳令人不忍卒讀。明明是張生始亂終棄,元稹卻借張生之口,說了這麽一番話:“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貴,乘寵嬌,不為雲,不為雨,為蛟為螭,吾不知其所變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據百萬之國,其勢甚厚。然而一女子敗之,潰其眾,屠其身,至今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勝妖孽,是用忍情。“

  薄情到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地步,當時人居然還認同元稹,頗以為然。

  唐朝以後,漸漸有人貶斥張生,說他‘薄情年少如飛絮’,但批評的聲音比較小眾,並沒有形成廣泛的影響。

  元朝王實甫的西廂記,給出了一個嶄新的大團圓結局,且文辭優美,句句如詩,讀來令人心神懼醉。

  白秀英讀得甚是入迷,王慶也不擾她,坐在椅上,歪著頭看她讀書的樣子。

  屋中靜謐,隻留得翻動書頁的聲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秀英緩緩合上書稿,仰天長歎一聲,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王慶一懵,道:“怎麽又掉淚了,這禮物不喜歡麽?”

  白秀英搖搖頭,帶著淚笑道:“喜歡,喜歡的緊。這句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侶,真個讓人銷魂。寨主,你可是生了七竅玲瓏心,不然怎作的出這等錦繡文章,寫出這等深情話語?”

  王慶乾咳了兩聲,道:“別瞎說,七竅玲瓏心那是比乾,不得好死的。”

  白秀英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商朝的比乾?這又有什麽講頭?”

  這封神演義一講,比二十部西廂還長,王慶當即把話題給轉了:“你大概也看出來了,這個本,和諸宮調大不相同,我稱之為戲曲。這一出西廂記,就是戲劇的開端,以後我還會源源不斷的寫新的本子。劇本有了,還要有人出來演,出來唱。當初我許給你一個心願,有朝一日定讓你眾星捧月,在舞台上綻放出最美麗的光芒。這出西廂記,就是夢的開始。”

  白秀英呆望著他滔滔不絕,整個人都癡了。

  對於戲曲,王慶接觸的並不多。

  他曾是個業余的昆曲愛好者,沒事兒就愛去唱一唱。那時他工作悠閑,也沒什麽上進心,別說先賺一個億的小目標,就是賺個十萬塊的野心都沒有。

  他想開創戲曲之先河,憑空捏造是不成的,只能去借鑒後世的戲種。京劇他從來不看,別的戲種他也知之甚少。除昆曲,他別無選擇。

  抬手把另一本冊子遞了過去,白秀英接過來一看,書名寫著‘戲劇入門’。

  這個時代,百戲之祖南戲都還沒有誕生,世人對於戲劇的認知一片空白。這也就給了王慶很大的發揮余地,即便他弄出來的戲曲是個四不像,也不會有人說他不專業。這時根本沒有戲曲,他扮演的是先行者的角色。當你首創一個東西時,你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不過他寫這個戲曲入門,還是花了精力的,比寫西廂記要費神的多。他不單單是要創造出戲曲來,還要讓戲曲叫好又叫座。

  基於對其他戲種的陌生,他完全是按照昆曲的模式來寫,主要就是形式和唱腔,尤其是對水磨腔的描述。這些單靠文字是很難意會的,白秀英不免要他唱上一段。

  這就把王慶給難住了。

  他壓根就沒聽過王實甫的西廂。一般昆劇裡的西廂記,用的是明朝李日華所撰的《南西廂記》。昆劇通常並不表演完整的故事,而是節選其中一個片段作演繹,像佳期、拷紅這兩折演得比較多,主角是俏皮可愛的紅娘。事實上,王慶也只聽過這兩折而已。

  歸根到底,他接觸昆曲時間不長,且半途而廢了。

  白秀英見他發愣,狐疑的問道:“你不會唱啊?”

  本來王慶老實說句不會,就行了。劇本有了,理論知識有了,實踐部分讓她自己摸索就好。誰知話到嘴邊,鬼使神差的說了句:“這兩天嗓子不大好,改天舒服了唱給你聽。”

  白秀英不疑有他,欣然答應。

  王慶話已出口就後悔了,聽都沒聽過,唱啥啊。

  總之是許下了,到時候唱不出來,只能擺出寨主的威嚴吼她兩句。 這就太丟人了。

  仰天長歎著離開,走到客廳,閻婆惜笑吟吟的迎了過來:“寨主這就要走啦?”

  王慶應了一聲,道:“天色不早了。”

  “奴奴送送寨主。”閻婆惜也不等他回話,就搖曳著走到他前邊。

  王慶在後邊走著,只見她肥碩的翹臀一扭一扭的,纖細腰肢猶如迎風擺柳,甚是惹火撩人。

  明知她不是善類,招惹不得,視線偏偏挪移不開。王慶隻覺得小腹積了團火焰一般,不知不覺便生出了反應。

  走著走著,不防閻婆惜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他收步不及,正撞了個滿懷。

  閻婆惜哎呦一聲,軟在他懷中,哼唧哼唧的直呼痛。

  王慶也拿不準她是不是故意的,但習武之人驟然與人相撞,本能的就會力貫周身,她一嬌滴滴的小女子如何經得起撞,肯定疼得不輕。

  “你沒事吧?”

  閻婆惜一副委委屈屈的小神態,右手搭著他的肩說:“寨主,能不能請位大夫給家父診診脈,他病情還有些起伏,奴奴放心不下。”

  王慶笑道;“行,回去我就安排。在這邊需要什麽盡管提,就和在家裡一樣。”

  “多謝寨主。”閻婆惜還是一副疼得直不起腰的樣子,左手要搭住王慶胳膊時,一下沒按住,手順著胸膛劃下,正摸在王慶崛起的物件上。她哎呀了一聲,急忙把手挪開,一臉緋紅的望向王慶。

  王慶低著頭,把她扶坐到椅子上。道聲慚愧,撒腿就跑。

  閻婆惜望著他狼狽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咯咯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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