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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紀略》第一十章 撲朔迷離
  鮮卑慕容以平郭城為核心,用以三個鎮的兵力鎮守遼東郡。

  慕容評做為主帥統鎮遼東,親率一個鎮的兵力坐鎮平郭,這一鎮號為安遼,轄有十營整整一萬鮮卑騎兵。平日裡以兩營兵力輔以漢人鄉兵戍守赤山堡一線,而以八營精騎屯兵平郭,一方有敵,余部機動馳援。這支百戰精銳進可直攻高句麗,退可支援四方戍堡,慕容家賴其壓服高句麗威懾遼北遼南。

  第二鎮號為平遼,都統府設在遼東郡治襄平,轄有八營精銳漢軍,都統乃是東夷校尉封抽,主要用以防禦高句麗的新城軍鎮。

  而平遼鎮卻不僅僅隻是這明面上的八營精銳漢軍,封家百年望族,為遼東漢人之首,世家士族的家將私兵,皆奉封抽帥令。

  有這些兵馬,平遼鎮防禦新城軍鎮是足足夠用了。

  第三鎮號為撫遼,其戍區主要是沙河以東,畢利河以南的遼南地區,都統府設在沙河中遊處的威南城,由鮮卑將軍可足渾涉多統領。

  慕容當初設立此鎮的目的一是協輔安遼鎮抵禦高句麗寇邊,二是綏靖遼南盜匪。但是由於安遼鎮兵力太盛,其協輔作用可有可無。而遼南之地盜匪漸清,縣裡的鄉兵足以應付普通流寇,這一職能又被漸漸弱化。

  鑒於這些原因,撫遼鎮和其他軍鎮不同,隻設了兩個營的鮮卑騎兵坐鎮威南城都統府,其余各營分設在各縣,由當地漢人大族自設自領。

  這些漢人大族因自身家族實力,或設三五幢一營,或設七八幢一營,也有十幢滿員一營的,更有幾個親近大族合設一營的。

  細數下來,撫遼鎮竟有二十余營的建制!是以這一鎮兵員最多,成分最雜,實際戰力卻是最弱的。

  此時的威南城已是旌旗招展。

  奉都統可足渾的將令,撫遼鎮這二十幾個營頭的漢軍鄉兵紛紛進駐威南城。

  各種糧秣物資更是陸續運抵,來自各縣的勞力夫子駕著運糧騾馬大車,夾雜著普通百姓,擁堵在城門口,竟排出了數裡之遠!

  而城內都統府人來人往,忙的人仰馬翻,議事廳裡更是人滿為患。

  有人大聲議論,有人交頭接耳,更有人不斷進屋報訊,又有人接令出門,但最忙的還是正中高坐的那個鮮卑將軍。

  “西門外還有多少騾車沒有進城?”

  “這個屬下再去探...”

  “入城之人要嚴查,但是一定要快!今日若還有一輛糧車在城外,小心軍法!”

  “各營兵將一律由東門入城,不是已經劃好營壘了麽?哪個營頭起的騷亂!”

  一個漢人將軍起身回道:“稟少將軍,俺們祁縣是十幢滿員之營,司尉劃出的營盤太小,河源縣隻有兩幢兵馬,營盤卻和俺們一樣大...”

  “俺們河源營有一百鎧馬甲騎,你們也有!”對面一人接著反駁道。

  “朵安鐸呢?怎麽辦的差!”

  廳中一隨從回道:“柳縣的兵馬剛到,朵安鐸將軍去東門迎接了!”

  “他還用親自去?”

  “少將軍有所不知了,柳營的柳老都尉和朵安鐸將軍是親家。”卻是另一個漢人將軍主動解釋。

  ...

  這個鮮卑將軍雖然透著彪悍神氣,其實僅隻十六七歲,乃是涉多次子朔朗。涉多有兩子一女,長子莽都,次子便是這朔朗了。此刻朔朗已是忙的焦頭爛額,撫遼鎮自建鎮以來,各營多是分守自家地盤,從未有過集結都統府的狀況。恰逢平郭戰事緊張破例集結,

也因各營有精銳有平庸,距離有遠有近,道路或難行或好走,而陸續到達威南城,倉促之間便亂作一團。  朔朗年紀尚輕,戰功又少,隻是領了個幢主軍職,而他之所以強撐著在這發號施令,實因為他父親涉多早在三日前,便帶著撫遼鎮主力北上馳援平郭了。

  半月前撫遼鎮接到慕容評求援軍函,軍函竟是慕容評於戰場上親筆所寫,軍情駭人!

  高句麗大軍鬼神般突然兵臨平郭城下,慕容評首戰失利,平郭北門已失!

  涉多聞訊大驚,哪敢有片刻耽擱,當即遣了長子莽都點起麾下僅有的兩營鮮卑騎兵星夜馳援。

  但這一去便如石沉大海,沒了下文,再也聯系不上!

  涉多不斷朝平郭遣出探子,更不住的催促臨近平郭的幾個縣城探聽平郭消息,可畢竟時間倉促,又或其他原因,竟一無所獲,甚至平郭是否尚在都不知曉!

  隨著各縣鄉兵陸續集結,撫遼鎮主力各營基本到達,涉多再也等待不及,帶著先到的十多個營頭,共計一萬五千多漢軍,急急北上馳援了。

  這便苦了朔朗,平日裡雖然弓馬精熟敢稱鮮卑豪傑,可這等繁索軍務實在不是他之所長!他強打精神一件件的處理,萬幸總算理出了個頭緒,而這就已經過了晌午,連飯都還沒吃!但見座下那些漢人將軍無所事事交頭接耳,他心中又一陣煩躁,忍不住說道:“今個不議了,諸位將軍都回吧,仔細整理營務!”

  “少將軍,那俺們何時去打高句麗賊,底下兒郎們戰意正盛哩!”祁營都尉祁正起身問道。

  河源營都尉龐淵也起身道:“俺們河源營一百鎧馬鐵騎願為少將軍先鋒!”

  “徐楊營隨時奉少將軍軍令北上!”說話的是徐遠,他徐楊營是今晨才到的威南城,接著便來都統府參加軍議。

  “待糧草整備完畢,即刻北上,到時還需諸位將軍鼎力相助,”朔朗想起父親走之前的叮囑,又對眾人安撫道,“統鎮將軍已然擊潰高句麗主力,我撫遼鎮隻是協輔安遼鎮清剿賊兵。若不是統鎮將軍想借此機會檢閱各營軍容,也不必急調諸位了。左右二營已經先行調往平郭,都統也已率主力前往,咱們打起十二分機警好生整頓軍容。小將有言在先,誰若在統鎮將軍面前丟了撫遼鎮的臉面,都統可是要行軍法的!”

  眾將轟然應諾,紛紛退出議事廳。但仍是三五成群吆三喝四,隻有少數的有心人才面沉如水,悶聲回返營地,知道大戰在即,禍福難料!

  眾將離去,朔朗又清走了其他人等,大廳裡便只剩他和撫遼鎮典軍司尉朵安鐸二人,朔朗這才歎了口氣,朝朵安鐸問道:“父帥今日軍函到了麽?”

  朵安鐸五十露頭,是鮮卑老將,涉多命他輔助朔朗留守威南城,並為大軍押運糧秣。他上前遞過一封火漆封印的軍函,說道:“少將軍,這是剛剛接到的都統軍函。”

  朔朗匆匆檢查了軍函火漆,便打開來看,看罷又轉給朵安鐸,一邊說道:“父帥一路平安,未遇賊軍,大軍或於今日夜間抵至三河口老帽山。據三河口宋都尉所報,沙河以西、響馬河左近頻見高句麗賊軍,宋都尉是一日三驚,唯恐三河口有失,但平郭還是沒有消息啊!”

  三河口一線地處沙河、響馬河以及畢利河三河交匯口,扼控三河谷道,是撫遼鎮北出遼南的大門。此間有一戍城,建在三河谷道旁的老帽山上,城主宋連麾下三河營是撫遼鎮屈指可數的漢人精銳,這次不在涉多調兵之列,而是奉命嚴守三河口,並打探平郭軍情。

  朵安鐸看罷,說道:“看樣子都統是要先在三河口立穩腳跟了。咱們二十六個營頭,都統帶走了十八個,剩下的八個營頭今日也都到齊了。不過這八個營頭總共才將四千余人,我觀各營軍容,良莠不一,少有精銳,但押送糧草還是綽綽有余的。都已安置到了校場,暫且住下,末將先前辦事有差池,請少將軍責罰。”

  這事原也不怪朵安鐸,更何況他是撫遼鎮老將,豈能輕易責罰,朔朗擺了擺手說道:“不怪將軍,城外糧草可安置好了?”

  朵安鐸為難道:“各城糧隊來的早早晚晚,咱們又要嚴防高句麗奸細,進城搜查的也嚴,是以還有部分糧草滯留城外。”

  朔朗揉了揉腦袋,歎道:“盡快收整吧,父帥走的匆忙,糧草帶的不充足,明日先擇幾營押運部分糧草北上,能運多少算多少吧!”

  朵安鐸回道:“該當如此!都統運籌帷幄,少將軍也不必太憂心。”,

  朔朗又叮囑道:“軍議時有人面色凝重,左右打聽,怕是聽到了什麽傳聞。一定嚴令各營,但有妄言軍情,惑亂軍心者,立斬不赦!”

  “這是自然,末將一定嚴查!”朵安鐸又提醒道,“還有一事,昌黎郡王那裡早間就傳了話,說想要見少將軍...”

  “哎呀!”朔朗一拍腦袋,大叫道,“竟把這事忘了!快帶我去!”

  朔朗和司馬白交情是極好的。

  幼時在棘城生活時,因為涉多隻是世子慕容的伴當,身份低微,朔朗兄妹常受貴族家孩子白眼,其他小孩子更不論,只會跟在那些貴族公子後面,作威作福的欺負他們兄妹。偏偏妹妹錚鑼打小就粉妝玉琢,更招男孩子欺負,而朔朗那時矮小瘦弱保護不了妹妹,大哥雖然年長,但常隨侍父親左右,顧不上他們小孩的事情,也護不住他們。

  隻有昌黎郡王司馬白好打抱不平,每每仗義出手相救,即使當場不在,事後知情也得帶著裴山等人替自己上門報仇。因為司馬白身份尊貴,本身就不怕那些貴族公子,更經常帶著世子府上的幾個小公子,同其他慕容家的孩子打架鬥毆,算是棘城一霸,所以有司馬白護著,朔朗和妹妹錚鑼的童年才算是有驚無險、平平安安。

  雖然司馬白近幾年名聲越發不好,但朔朗一直感激司馬白童年時的恩義,倘若在自己地盤上慢怠了殿下,豈不成了忘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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